8. 第八章 自残
“不……掌印,奴婢不是个这个意思,”春桃急忙否认道,晦暗光线下,她瞧见了他眸中的苦涩,“奴婢只是……还没准备好。”
“那你……什么时候能准备好?”万荪瑜沉声道,语气不再冰冷,却似死灰般沉寂。
春桃闻言,便一时语塞,她不知如何回应他的询问,只从他失神的眼眸里瞧出来,他今日定是经历了很难捱的事,很可能,比上次还要糟糕。
见她不言,万荪瑜便自床榻上起身,踱步至她面前,伸手抬起她下巴,细细端详着这张俏丽间犹带稚气的面容。
她来府上已一月有余,吃穿用度上从未亏待,亦不再风吹日晒,做些粗使活计。是以她原本微黄的面色,如今已白皙水嫩了许多,映着她花瓣般娇嫩的樱唇,的确引人遐想。
他净身时将将十四岁,从未经历人事,女子,究竟是一种怎样的存在?他实则全然不知。
他便抬手,修长玉指抚上她白皙柔嫩的面容,指尖便摸索着向她唇角探去。触摸之下,感受到她肌肤上起了鸡皮疙瘩,还有躯体的紧绷蓄力,他知道,这是她极力忍耐着抗拒他的冲动,适才招致的紧张。
“本督的触碰,就令你这般不适么?”他眸中含着苦涩,收回了触碰的手,却仍放着狠话,“你的命,是本督救的,这便是你所说的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春桃的确不是抗拒他,只她如今也不过是个未经人事的少女,男人突然的触碰,难免令她惧怕,而他这身份,本也是令她畏惧的。
可她当初的确答应过他,只要能救她一命,让她做什么都行。他不在府上时,便是唤了教坊司的红杏过来,教她那些床帏里的事,她也早接受了自己是要在床第间侍奉他的,今日怎的……
她终于伸手,褪去了外衫,只露出里间薄薄的中单和亵裤……
朦胧光晕下,少女凹凸有致的身段隐约可见,或许是从前常年侍奉贵人,饮食无度,睡眠不足,她身子还是太清瘦了些,俨然一颗尚未成熟的青涩蜜桃。
万荪瑜这便上前,又将她打横抱起放在了床上。这便拉上了床帐,亦褪去了那身红色蟒袍,又解去了自己的中单,而后是她的。
一应衣衫相继从床帏里扔在了脚踏上。
账内并没有点灯,春桃时下只觉心脏在胸腔里砰砰跳动,模糊的视线里,依稀可见男人清瘦却分明的身体线条,其上晕染着一层模糊的光晕,美好而晦涩。
他的面容棱角分明,又带着雌雄莫辨的柔和,的确是美不胜收。她见识过他身着艳红蟒袍的妖冶凌厉,亦瞧过他大红罗袍的清润端雅,更见过他月白色广袖长衫的潇洒不羁。
她不知哪个才是他真实的模样,只眼下床帏之中,他赤着身子,却忽地叫她觉出了几分脆弱……
许是平日里习惯熏香的缘故,他肌肤间还散发着清冽好闻的香气。
男人这便吻了上来,含住她花瓣般娇嫩的唇,品尝着其间清甜的滋味,修长手指顺势便抚上她白皙清透的肌肤,他的耳畔便传来她娇憨低沉的呓语……
便是这一丝丝的回应,已足以令他快慰,他不自觉加重了手上有力度……
他感受到一股热意在身体里来回侵袭,心间分明躁动不安,不中用的身子却毫无变化。少女的动作亦含着生涩,直至她膝盖无意间触上他脆弱之处。
男人的动作蓦地僵住,身子不自觉一阵颤栗,春桃便在他的颤抖中清醒过来。时下夜幕降临,四下开始被黑暗笼罩,男人眸光幽暗,好似深不见底的黑洞,漫溢而出的冰冷恨意就要将人吞噬。
“掌印……”她下意识呼喊他,他眼眸里如墨般漾开的仇恨叫她恐惧,她终于伸出手,抚上他单薄瘦削的背脊。
今日验身时,他已然忍耐许久,不让自己在人前失态,因这是他最后的尊严。本欲与她亲近,忘却今日的种种不堪,不想这无能的身体亦在提醒着他的残缺。
“掌印……”她再次尝试轻声唤他,见他始终不言,她猜到,这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这便匆匆自床榻上起身,穿上裙裾,披上衣衫,行至桌案旁点了灯。
室内终于亮堂起来,而就在她转身的间隙,身后忽地又传来东西碎裂的声音。她回眸,便见桌案上的砚台、杯盏已被他扔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掌印,别这样……”她这便行至他身侧,阻止他的动作,“快将衣衫穿好吧,不该同自己过不去的……”她见他眉目间满是阴戾,知他心下难受,可眼下不是僵持的时候。
“连你也觉得本督残缺无能,是与不是?”男人怒斥道,回想起今日在养心殿发生的一切,心间沉睡已久的恨意,终于再隐藏不住,就这般爆发了。
实则他心里,一直有个恶魔蛰伏着,只平日里他努力控制,强压,才不至于常常出来作乱。今日验身,他身子毫无遮掩地暴露在众人面前,被人查验、盘弄,心里的恶魔左冲右撞,他终于再强压不住,任由它奔去牢笼、为害人间……
“不……不……奴婢绝无此意,奴婢只是觉着,掌印再不更衣,难免着凉。”春桃眼见他这般又有那日梦魇中的趋势,便强迫自己镇静下来。
不想万荪瑜全然听不进她的劝说,这便迅速奔向床榻间,在枕下摸索了许久,却都不见那把匕首了。
自那日他梦魇发了癔症后,春桃担忧他再发作时伤人伤己,便将他那把匕首小心藏了起来,不想眼下他寻不到那把匕首,却愈发狂怒起来。这便又冲向桌案旁,拾捡起地上散落的碎瓷片。
春桃眼疾手快地阻止他的动作,奈何还是晚了一步。“别过来!再过来,我杀了你!”男人手中握着一枚碎瓷片,俊美面容怒意更盛,双目圆睁望向春桃。
“掌印,没事了……没事了……不论你在宫里经历了什么……这里是你的家,无人可以伤害你……”春桃毫不畏惧,一面说着,一面下意识向他靠近。她意图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继续如那日那般待他分神时夺去这碎片。
不想万荪瑜却是厉声狞笑起来,“我是个残缺之人,丑陋肮脏,你既瞧见过,便该知晓的吧?”他唇角勾起一抹诡异的微笑,一面说着,一面便在她面前褪去亵裤。
“掌印容颜俊美,风姿卓然,哪里肮脏?”春桃正出言相劝,眼见他就这般扯着裤头向下拉,便不自觉转过身去。
便是那日无意间瞧见了他的身子,她也从未有刻意探寻他身体的念头,何况眼下肌肤相触已是她所能接受的极限,他就这般当着她面就要……她怎能不羞赧不回避?
不想就在她转身的间隙,身后便传来一声隐忍的惨叫。匆匆转头,便望见万荪瑜已然瘫软在地上,下身不着寸缕,鲜血自那处流淌到了地上,晕染开一片血红……
“掌印,你在做什么?!”她再顾不得回避任何,便径直奔向他身畔,暖橘色灯火下,便见他那残缺萎缩之处已被他划破了一道长长的口子,鲜血奔流……
而幸好是碎瓷片,不如匕首锋利,适才他用的若是匕首,后果不堪设想。
“无用之处,不如彻底废了吧……”剧烈疼痛之下,嘴唇嗡动着仍吐出这么一句,随着鲜血汩汩向外流淌,顷刻间他面色唇色已是一片惨白。
侍书和侍剑闻声赶来,便见春桃正搀扶着万荪瑜起身,鲜血不住地自他下身涌出,触目惊心。
“你……快去太医院……请太医来……”侍书眼见这惨状,便立即吩咐侍剑去请太医,自己则与春桃一道,将万荪瑜扶到床上躺好。
侍剑便三步并作两步向府外奔去。
“掌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