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 第五十二章

阙巍然的世界里，从来就没有选项，荀芷蕾就是那个唯一，哪怕她因为一些过去或者是不属于她的记忆憎恨他，他也无所畏惧，大不了就是死在她的刀下。

可谓是，死而无憾。

只是他以为，自己可以做到看着荀芷蕾走向那些不合适的人，受了伤也无妨，他会为她托底，只要她最后能看见他，他也坚信她能看见他。

近些日子，他发现自己好像做不到了，为着荀芷蕾的事情困扰了他许久，成婚以来，他好像没有以前那么大度了，不想将荀芷蕾分给旁人，哪怕只是她的利用，他都不想分给旁人。

所以，他让安学文从了军，走了荀将军的老路。

没想到又来一个荣九，他费尽心血去查荣九，可查到的线索他一条都不敢透露给荀芷蕾，他害怕，为此，他只能祈祷荀芷蕾能够早日发现荣九的真面目。

他忽然发现，自己没有那么果决，自己不再是从前那个只愿站在她身后为她荡平一切的阙巍然了。

虽然一直答应她要和离，过段时间便和离，可实际上他知道，他这辈子都不可能同她和离，除非他死，在他这里，荀芷蕾只可以丧偶，不可以和离。

此前种种，荀芷蕾都是规规矩矩的，并未有半分逾越之处，哪怕是在同荣九的相处上，两人都是保持着距离的，可时至今日，荀芷蕾同安学文差点亲上，阙巍然便知道了，他的心里泛起了杀意。

他在那一刻，无比希望安学文死。

只在那一刻，他便意识到，荀芷蕾是他的，旁人不可置喙，不可触摸，他允许荀芷蕾出墙一步，但绝不允许旁人踏足。

日后若是荀芷蕾出墙一步，那他便挪墙十步，他同荀芷蕾只会是一辈子的恩爱夫妻，她说过，她长大了是要嫁给他的。

早上天还未亮，阙巍然就要起床去上朝，荀芷蕾才不会像寻常人家的那些个夫妻一样起来伺候他梳洗更衣，她更想要的是自己能不能睡得舒适，当然，阙巍然也无需她做这些。

只要，她在他身边就好。

圣上至今还是昏迷不醒，他之前在长公主处抓到的那个巫师也束手无策，还告知他圣上服下那长生不老的药自古只有圣女才能习得配方，而历届圣女都已下了黄泉，如今那药只有贵妃一人知晓配方。

巫师只道，圣上这是在去往长生的路途之中，长路漫漫，还愿给圣上点上几盏指路明灯才好。

阙巍然才不信这些怪力乱神之说，大皇子已经下令将贵妃和二皇子软禁起来，青禾公主近日也是频频进宫探望。

刚到宫门口时，阙巍然便瞧见了安学文同大皇子手底下的人窃窃私语，着人打听才知道，安学文带着他的部下站了队。

安家的关系错综复杂，现如今大皇子和皇后掌权，即便圣上最后醒了过来，大皇子也是板上钉钉的储君人选，毕竟在这个阶段里，大皇子和皇后处理国事和家事都井井有条，皇后将后宫照料得很好。

唯一让阙巍然感到高兴的，是贵妃也尝到当年他母妃的痛苦了。

阙明志私底下还在做着喘息，有人说近日来瞧见二皇子的手下频频初入丞相府邸，不知道的还以为这左姑娘即将嫁给二皇子为妃呢，双方见面过于频繁了。

阙巍然神色淡淡，也没管那么多，只是仪态端庄地朝着宫里走去，在他看来，大皇子处事果决，遇事不惊，颇有圣上的英姿，堪当大任。

而二皇子就不一样了，一肚子坏水，从贵妃当年欺辱母妃起，他们之间就不共戴天，贵妃就当是他送给大皇兄的储君之礼吧，有的事情他做得，可身为监国的大皇子做不得。

靠近正午，荀芷蕾才缓缓睁开眼睛，她掀开被子，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先是拿起镜子看自己的脸有没有破相什么的，后来发现自己的脸完好无损，还是那样美，便松了口气，下了床。

刚洗漱完，院子里的丫鬟就端着什么东西走了进来，她怔怔地看着，托盘里面是好几本兵书和史书，于是呆呆地问道：“为何将三皇子的书拿过来？”

“回皇子妃，三皇子今晨出门前嘱咐奴婢待您醒了就将这书送过来，说是给您今日打发时间所用。”

荀芷蕾伸手翻了翻，同之前一样，里面有着很多的注释，可她也不是那种大字不识一个的小女娘，有些东西还是能看懂的，这家伙当她是什么，刚开始读书习字的小孩子嘛？

“放回书房吧，我不看。”

他这样嘲笑她，不行，绝对不可以灭了自己的威风，他让看哪些书就看哪些书啊，她偏不！

丫鬟见状，颤巍巍地跪在地上，声音哽咽到快要哭出来，“皇...皇子妃，三皇子说，您若是今日不看的话，他从宫中回来考教您，如有不会答的....有惩罚。”

“什么惩罚？”

“奴婢也不知，只是见三皇子的样子，像....不是什么好的惩罚....”

这不过是无端的揣测罢了，丫鬟也不知道三皇子会惩罚什么，只是今晨见他的样子有些凶恶，看起来若是今日皇子妃不看的话，应该是逃不掉那顿惩罚的。

荀芷蕾瞪大了眼睛，气得一巴掌将丫鬟手中的书拍落在地，“大胆！”

阙巍然这人究竟要做什么，她又不是那种偏爱看书的性子，无非是自己在府中觉得烦闷了便去书房找两本书来看，为何今日突然就要她看什么兵书和史书，他脑子真的没什么问题吗？

居然还让一个小丫鬟来替他放狠话，这怎么算是一个君子所为？

丫鬟伏在地上不敢抬头，双手握着托盘发着抖，书籍散落了一地，她也不敢起来捡。

荀芷蕾见着眼前人跪在地上发抖的模样，才摆了摆手，红妆伸手将她拉起，丫鬟的眼泪已经在眼眶中打起转来，这还是第一次见皇子妃在府中发这么大火。

少女见着丫鬟的神色，立马收住了自己的脾气，宽慰道：“你哭个什么劲儿啊，方才骂的是三皇子，没有骂你，不过是气得有些急了，你将东西捡起来放桌上便出去吧。”

“是。”

丫鬟蹲下身将书籍捡起来放在托盘中，随即转身走到桌边放下，快步出了房间。

都说三皇子是阎王，没想到皇子妃也不是什么善茬啊，平素里两人都是那种温温和和的，发起火来都像是饿急了的狼，逮着谁都能撕咬两口。

荀芷蕾的胸腔起伏，气得半死，她实在搞不明白这家伙咋了，昨日还好好的，今日就要她读那么多书，当她是什么？

阙巍然对付她的这一招屡试不爽，荀芷蕾不知道他的惩罚是什么，便会一直想，即便是很生气，也会去做这件事，所以用完膳后，她便抱着那些书去到书房，坐在窗边拿起书来翻看着。

只因不知道那惩罚，红妆说要帮她端着那托盘，她都不敢假手于人，只好自己端着一个人穿过回廊朝着阙巍然的书房走。

随手拿起一本书翻开，里面密密麻麻的注释解释得倒是通透，将所有荀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