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第 11 章
他被顺利带出了会馆。
前台没有询问，路上也没有遇到试图阻拦的人，他就这样毫无波折的进入了对方的地盘。
从飞行器的上空往下看，兔玉能清楚的看见山间灯火通明的宅群。
江家分宅，被誉为10区绝对的禁地。在这之前，从没有人被邀请进入过这片领地。
兔玉收回了视线，看向自己的对面。
他并没有被安排与羌浅乘坐同一辆飞行器，而是在经过一系列的身体检查后，被带上了另一架飞行器。守在他身边的，是那个将精灵敲晕的男人。
冷漠，安静。
从飞行到现在，像是一尊披着人型的雕塑，一直保持着同一个姿势，没有变化。
四周弥漫着死寂的气息，几乎将空气凝固，直到飞行器抵达目的地，舱门被打卡，才有声音开始流动。
有人轻快的喊着他的名字：“兔玉~”
兔玉几乎是不由自主的，唇角微微上扬，看向那朝他挥手的羌浅：“公主殿下。”
“平时叫我羌浅就好了~”
羌浅边说着，边翻开自己的背包，捣鼓了一下，翻出了几个工具。
她看向有些怔愣的兔玉，手掌朝下按了两下，示意对方蹲下。
兔玉怔了怔，乖巧的跪坐在地上。
羌浅拿着手上的工具，身后的陆曦递来一把高度适合的椅子，让她能安稳的进行操作。
……贴的好近。
随着对方的动作，项圈所在的位置被频繁的触碰，微凉的指尖偶尔掠过皮肤，带起一阵奇异的，细微的战栗。
他下意识偏移了些许，就被对方制止住。
“不要动哦~”
只是一句话。并没有命令的意味，但却让他无法反抗。
“身体放松。”
“靠近一点。”
“对……乖。”
发顶被温柔地揉了揉，像奖励一只听话的宠物。
她的眼神始终专注，全程没有旖旎的动作。可正是因为这份纯粹的专业，反而让每一寸被触及的皮肤都变得异常敏感。
兔玉垂下眼睫，喉结极轻地滑动了一下，指尖无意识地蜷进掌心。
“咔嗒。”
一声极轻的脆响。
脖颈处那存在了不知多久的束缚，忽然松开，坠落在地上。
兔玉瞳孔轻微的放大，呼吸有一瞬间的停滞。
……就这样，解开了？
连暗巷中最好的匠人都束手无策的锁，就这样，在不到十分钟的时间里，被解开了。
“还挺难。”做出这件事的少女喜滋滋说，“但还好，我是天才。”
天才将道具放一边，右手在他眼前晃了晃：“还在吗？”
“……”
“我听陆曦说，这个东西是用来定位和监听的，就把他取下来了。”
羌浅想了想，补充说，“如果这个项圈对你有纪念价值，里面的东西拆掉之后你可以重新戴上，我会把它改造成可以自由拿放的设计。可以吗？”
兔玉长了张嘴。
明明有很多的话想说，但话语卡在喉咙，最终只化为一句很轻的：“嗯。”
“你吃晚饭了吗？”
“……没有。”
羌浅两眼发光：“吃胡萝卜吗？红色的白色的？”
“只要是你给我的，我都喜欢。”
这次轮到羌浅沉默了。
她两手一抬捂住脸，被蛊惑得不要不要的。
虽然之前的对方也很魅惑，但随着项圈落下，似乎有什么东西也从兔玉的身上消散，让他变得放松，自然。
——也变得更蛊惑了。
羌浅松开捂住脸的手，试探着看了看对方，对方依旧挂着温柔的笑。
“那先去吃饭吧？”羌浅试探问，“吃完再聊别的？”
兔玉笑道：“好。”
接下来的时间，两人一边吃饭一边聊天，偶尔羌浅好奇的递过去一根胡萝卜，看着对方吃，发现对方吃的很慢后，又亲自下场将胡萝卜榨成汁，方便对方食用。
……感觉，好像被当成兔子养了。
或许是因为身上的器官被改造，他能听到的声音变得多起来。
也就能听到羌浅吃完走到角落，叽里咕噜和另一位女士交流养兔子心得，菜谱也从胡萝卜、胡萝卜汁，一路拐到了干草，西兰花叶，油麦菜。
很奇怪的，嘴角自然而然弯了起来，哪怕这里并没有需要他取悦接待的客人。
饭后，也就到了谈正事的时候。
“简单来说。我打算开一家为女士提供情绪价值的男模店，想要你来我这边任职~”羌浅说，“只要你答应，你想要什么，只要在我力所能及的范围内，我都可以帮你。”
兔玉沉默了一下。
一旁站着的陆曦向前踏出一步：“人外会馆的创始人离世了，他的儿子孙杨在一周前继承了这家店。也是在这之后，会馆的客人越来越少。”
“根据寿神树发生的事情，我初步判断是，纯粹的交易金额满足不了他的野心，于是他选择用这种方式，拍下足以毁坏一个人的照片，又或者以别的方式进行勒索。”
陆曦看了兔玉一眼，从对方的表情里看出了什么，“但这种竭泽而渔的举动，哪怕是再蠢的人也不应该做。”
兔玉没有说话。
陆曦也没有补充说什么，只是留下最后一句：“你应该知道，这是你解决这件事唯一的机会。”
兔玉抬起头，看向羌浅。
对方歪了歪头，眼里满是八卦好奇。
在这种眼神下，兔玉感觉某种紧绷的东西从体内散去。他没有再试图隐瞒什么，组织着语言，就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出。
简单来说，人外会馆的老板去世了，继承人变成了老板的儿子孙杨。
对方专制暴戾，将员工视为自己的奴隶。上任的第一天，就宣判了每个人每月的标准业绩，如果不能达标，就会将不达标的员工强制卖身。
曾经有员工试图反抗逃离，却被当成了杀鸡儆猴的鸡，被活生生殴打致死。
“我们的身体被改造过，大部分人只有在合适的环境下才能活下来。否则器官会逐渐衰竭，死亡。”兔玉解释了不大规模反抗的原因，然后说，“人外会馆的创始人，最初只是为了让我们有一个可以安住的地方，所以才创建的会馆……他是个好人。”
原来如此，但比起这些，羌浅更好奇：“寿神树的剧情，是针对我做出的吗？”
“……是。”
“因为我是江家人？”
“是。”
“你是有什么根据，认为我会带你走吗？”
“……我没有确切的把握，但我没有别的选择。”
羌浅没有立刻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