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 生产
怀孕二十二周的时候，陈廷亦肚子显怀了，他不免想象宝宝以后的样子。
他坐在床上，手拿着平板画画。
宋秋雨坐到旁边，随口道：“还不睡？”
“你来得正好。”陈廷亦把平板递给她，“给你看。”
宋秋雨看过去，平板上画着一个非常可爱的小朋友，眼睛明亮，鼻子小巧可爱，嘴唇粉嘟嘟的。
陈廷亦问：“可不可爱？”
她评价道：“很可爱，不过有点眼熟。”
陈廷亦挑眉：“当然眼熟，这是我想象中宝宝的样子。”
他指着画：“这是你的鼻子，我觉得很好看，希望宝宝的鼻子像你。”
宋秋雨仔细分辨，鼻子确实很像，怪不得眼熟。
宋秋雨看着宝宝的眼睛，说道：“所以眼睛是按你的样子画的？”
陈廷亦笑着点头：“嗯，我眼睛好看。”
他希望自己的宝宝能继承双方各自的优点，那长得一定会非常好看。
第二天去产检的时候，医生把四维彩超拿给他们看，一共九组照片。
有哈欠的，微笑的，还有一张抓脸的。
陈廷亦拿着彩超单，笑道：“宝宝很活泼。”
他看向那张正脸照，和自己昨晚画的不太一样。一时觉得生小孩就跟开盲盒一样，完全不知道小孩会遗传到父母的那些特征。
“可惜鼻子不太像你的。”他说。
宋秋雨闻言，揽过他的肩膀，淡笑：“像你也很好，你的鼻子也好看。”
陈廷亦视线依旧在彩超单上，越看越喜欢。长得像谁都好，只愿健康。
晚上，宋秋雨睡前看书。
陈廷亦脑袋凑过去：“在看什么，给我念念，就当胎教了。”
宋秋雨把书封给他看：“一本哲学书，不知道适不适合用来胎教。”
陈廷亦上床，挪到她旁边坐：“没事，你念吧。你喜欢的，也许宝宝也喜欢。”
宋秋雨选了书本上还算浅显有趣的一部分念，她一边念一边看陈廷亦表情，他在认真听。
陈廷亦后背靠着垫子，歪着头听她念。刚开始几分钟还能听进去，越到后面越提不起注意力。
他确定了，宝宝肯定也觉得无聊。
他打着哈欠，宋秋雨偏头看他。两人视线对上，陈廷亦眼睛有些水汽。
“困了？”
陈廷亦摇头：“没有，就是听不进去。”
“那就不听。”宋秋雨把书合上放旁边。
“不然你给我唱首歌吧。”他说。
“唱歌？”也不是不行，只是曲库有限。
“唱什么？”
陈廷亦眼睛一转：“就唱你上次在意大利酒吧唱的那首，500Miles。”
“好。”
陈廷亦躺下，听她唱歌。宋秋雨嗓音低沉缓和，他听着听着，再次睡意来袭。
宋秋雨就这样看着他眼皮越来越重，她越唱越轻，直到他完全闭上眼睛。
她把灯关了，躺下，同他一起入睡。
怀孕第二十八周，陈廷亦食欲太好，一天要吃六顿，瓜果点心一顿不落。
他站在体重称上，看了眼数字，以及衣服下的大肚皮，惊呼：“天呐，我胖了好多。”
宋秋雨看着他依旧纤细的四肢，说：“还好，不算胖。”
陈廷亦白了她一眼：“敢情肉不是长你身上，到时候很难减的。”
他只要想到以后自己生完后大肚便便的样子，就觉得难受。
一旁的营养师及时道：“太太，你的体重都在正常范围内。放心，等生完后，我们也会帮你恢复身材。”
陈太太整个孕期都有专业人员管理，体重管理、运动锻炼，确保最好的状态。
宋秋雨当即表示：“到时候我跟你一起运动。”
陈廷亦看着镜中的自己，脸其实还好，只是肚子像皮球一样鼓着，里面有一个小生命。他和小生命是互相选择的，宝宝信任他，所以选择在这儿安家。
这样想着，他又坦然地接受了自己现在的样子。
进入五月，天气很好，两人饭后会在附近的公园散步。
陈廷亦穿着软底鞋，像企鹅一样慢慢走。公园的绿地上有几个小朋友在一起玩球，宋秋雨下意识让陈廷亦走自己内侧。
一个蓝色的小皮球沿着草丛往他们的方向滚来，最后停在陈廷亦脚下。
宋秋雨蹲下捡起皮球，递给从远处跑来的小女孩。
小女孩脸上带着汗，礼貌道：“谢谢叔叔。”
“不用谢。”
小女孩抱着球跑远，继续跟朋友玩。
陈廷亦看着小女孩的背影，问：“你想要个男孩还是女孩？”
宋秋雨：“都可以。”
他们没问医生宝宝的性别，打算开盲盒。
陈廷亦说：“我希望是个妹妹，像南南那样可爱。”
话音刚落，他猛地想到万一肚子里的是个弟弟，听到这话会不会很难过。
于是赶紧补了一句：“弟弟也很好，我都爱。”
两人手牵着手走在林荫小道，夜风习习，陈廷亦穿着宽松的衣裤，走一会歇一会。
孕后期，陈廷亦身体变化很明显，晚上睡觉总是难受，稍微姿势不对，宝宝就胎动明显。
宋秋雨会给他按摩，还准备了长条抱枕，支撑胸部和大腿，他左侧躺着睡，这才好受些。
陈廷亦最近有些产前焦虑，于是在网上找了一些生产记录片来看。
记录片里，一位母亲有心脏病，为了生宝宝，不顾自身安危坚持生育，最后留下襁褓刚出生的婴儿撒手人寰。
陈廷亦特别不理解，他觉得首先要爱自己，才能爱孩子。如果大人都没了，小孩的成长终究是有缺憾的。不过他还是尊重当事人的选择。
老实说，记录片拍得还是很感人。陈廷亦眼眶都湿润了，扯纸擦鼻涕。
宋秋雨走过来，直接换台。
“你干嘛，我还在看。”
“别看了，没意义。”宋秋雨不赞成他看这些，孕期情绪不宜波动太大。
视频换成了大自然记录片，展示非洲大草原蓬勃的生命力。
陈廷亦没看那些野象老虎，他转头问她：“宋秋雨，假设生产那天我出了意外，医生问保大还是保小，你怎么选？”
宋秋雨没什么表情道：“既然是假设，我不会选。”
陈廷亦：“为什么？”
宋秋雨：“因为你们都不会有事。”
陈廷亦不依不饶：“万一呢？”
“没有万一。”她看向他，语气笃定。
陈廷亦闻言，定定地瞧着她，忽而他笑起来。
宋秋雨问：“笑什么？”
陈廷亦不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