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7. 非人哉5
今天天气不太好。
一如既往地诡异，下雨了。
雨很大，还在打雷。
偶尔伴随着闪电。
天空倒是更多深蓝色，蓝得还有几分清明。
太奇怪了。
“不想上课就不去上呗，不是可以请假吗？”奈月居然起床给她做早饭。
沈清归功于昨天发生的事让他们关系亲近了很多，于是心安理得地享用早餐。
奈月不明白沈清为什么这么执着于去上学。
“学生……就是应该去上学啊，风雨无阻。”沈清其实也不明白，但还是认真想了想回答他。
沈清拒绝了奈月要送她去上学：“独立女人独立上学。”
“那你昨天还让我去接你！”奈月轻弹她脑门。
然后又好好地给她套上雨衣，让她把雨伞拿好。
“哇，”沈清看他这么贴心给她忙活，又感慨：“如果你是人类，我愿意和你结婚。”她双手握在一块儿，整个人晃啊晃的，小脸写满了“诚挚”。
撩人……撩怪物不自知。
奈月：“……”
他把沈清往门外推“去吧，去上学吧。”
“亲一个，亲一个。”沈清又请求，馋了。
她去拉奈月的衣袖，往前面凑，眼里含着笑意，嘟嘴凑近向他讨吻。
奈月愤怒，到底是谁吃谁啊，沈清真的是一点也没有人类的羞耻心！
于是沈清在门口尝到了愤怒的奈月的滋味，吃进嘴里的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湿湿滑滑，反正不是人类的舌头，奇奇妙妙，尝一万次都微妙。
“放学见，奈月。”
“叫哥。”
关上门的小怪物又听到了自己并不存在的心跳声。
要融化了，不知名的物质开始往下滴落，蔓延……
瓢泼大雨。
大颗大颗地砸到伞面上，沈清听着噼里啪啦的声音有点怀疑这雨是不是会砸死人。
明明是早高峰人却不是那么多。
灰蒙蒙的天空，白茫茫的水汽。
潮湿的空气包裹住身体，黏腻的感觉让人不适。
沈清突然想起来奈月带给她的感受，她还蛮喜欢的。
不一样。
好在到学校的时候雨小了不少。
“早上好呀小清！”岳蕊初她们已经到教室了，她同沈清打招呼，脸上挂着可爱的笑容。
“早上好。”沈清也笑着回应她。
程依依也还是元气满满。
齐曦有些不好意思地递给沈清一瓶牛奶，问她现在感觉怎么样。
“好得不行，我没事啦。”沈清接过牛奶，宽慰她，又摇摇脑袋示意自己没事。
当事人都表示不在意了，齐曦本来也不是那么敏感的个性，大家很快就嘻嘻哈哈起来了。
沈清今天难得没犯困。
下雨天，上不了体育课，改成在教室上自习。
小姐妹们又凑一块儿聊天，沈清融入得很好。
齐曦说着今天又来了一个转学生，比她们高一个年级。
“哇，你又知道了。”齐曦真的不知道从哪里整来的数据资料。
齐曦：“因为天气不好，下午才到呢，说是个超级大帅哥。”
程依依：“这个时间点转学，好怪哦。”
齐曦又说着等会儿去凑热闹看看帅哥。
岳蕊初凑过来看向窗外：“雨又下大了。”
齐曦：“哎呦，我一点也不喜欢下雨天！”
岳蕊初笑嘻嘻：“我还蛮喜欢的，感觉皮肤都水润润的。”
随着岳蕊初凑近，沈清突然闻到一股很好闻的味道，手不自觉地揽过岳蕊初“好香啊。”
除沈清之外的三人动作皆是一顿，岳蕊初耳朵红了。
沈清像是没感觉到，又笑着问岳蕊初：“初初你喷香水了吗？”
岳蕊初摇摇脑袋：“没额，可能是洗发水的味道吧。”她手抓住另一条辫子，转了转。
一股植物的清香。
沈清没在多问。
实验课前沈清独自去了趟办公室，不过办公室里没人。
“老师们都去开会了。”一个男生不知道什么时候冒出来，他对沈清说。
沈清向他道谢，然后想着回去上课，和男生擦肩而过。
走到一半，被窥视的感觉又来了。
沈清回头，那男生似乎是来交东西的，背对着沈清，往反方向离开了。
奇怪。
她太敏感了？
“哎呀，”齐曦突然叫道“小清不知道换教室了吧！”
岳蕊初揉揉自己脸蛋：“我说等她一块儿，她让我先过来。”声音听起来还有点委屈。
程依依看了一眼窗外，眼睛眯了眯，没说话。
沈清是真不知道换教室了。
所以她过来的时候教室里只有一个她不认识的学生。
帅哥。
想着自己可能走错了，沈清准备离开。
等会还能跟齐曦说自己看见个帅哥。
脚刚抬起来，就像是被什么东西扯住领子往后拽，教室门“砰！”地一声关上了。
外面下着大雨，又开始打雷。
一声惊雷炸开。
但沈清还是听到了。
教室里的“人”在叫她。
“沈清，”
他说“你又要走吗？”
沈清转过身，看向站在窗边的男生。
她并不认识他。
教室里的灯很突兀地灭掉了。
那男生慢慢向她靠近，沈清有些看不太清他的表情。
身体下意识地往后靠，背抵到门上，沈清摸上门把手，锁了，打不开。
“轰隆——！”又是一声惊雷。
沈清忍不住屏住呼吸，她总觉得，有点危险。
风雨交加，电闪又雷鸣。
沈清看见了。
闪电没有照亮这个东西的脸。
而是每一次伴随着亮光，像透视一样，透过皮囊、穿过血肉，沈清看见的是——骷髅。
一具骨头。
骨头在移动。
骨头在靠近她。
骨头对她充满杀意。
——
好痛。
骨头好像要陷进肉里。
勒出红痕。
明明碰到沈清的是手，可那触感一点肉都没有，只是骨头。
牧相旬像是随着外面的大雨一同在哭泣一般。
骨头在悲泣。
他说：“好痛，沈清。”
头一次，死亡威胁感如此逼近，沈清被骇得说不来话。
她不认识他。
为什么会哭？
为什么会知道她的名字？
等缓过来，沈清咬牙，用尽力气朝他踹过去。
好在腿没有被束缚住。
有用。
“咔嚓咔嚓”像是骨头碎裂的声音。
沈清顾不得手臂受伤，一解开束缚就疯狂想要开门。
恰好门外传来声音“哒、哒、哒”
有人！
门像是被暴力打开一样。
是程依依！
“小清？”
沈清来不及多想，扑进她怀里。
程依依一只手接住她“怎么了？”
沈清张了张嘴，说不来话，身体在轻微发抖，教室里的灯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打开了，里面空无一人。
“没……”沈清对她笑笑。
“我就猜初初那个笨蛋没跟你说换教室了，我来接你。”程依依也朝教室里看过去。
“谢谢啊。”
“我们走吧。”程依依说着准备把这间教室的灯关掉，被沈清拉了一下。
“怎么了？”程依依又问。
“没。”沈清摇头，又牵住程依依的手，和她一起。
程依依打趣她“怎么一下不见就这么依赖我，初初知道肯定会后悔她没来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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