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第 32 章
“十方这里,新长出了些花草。”荣屿刚剖完心尖血,将一玉盏瓶交于风翎手中。
风翎接过玉瓶,摇晃着里面红色的液体,十分好奇:“这是什么?”
“我的心尖血。”荣屿淡淡开口。
风翎一瞬僵直,不再晃荡瓶身,查看着他的脸色:“怎么一次性放这么多血?身体可还吃得消?”
“这是荣氏特有的血净瓶,可保人血七日不腐,新鲜如初。”荣屿对她恬淡一笑,“这样,你就不用每日为我伤神了。”
“我身体早就好了,七日过后,说什么你都不准再取血了。”风翎心疼不已,好好保管着这血净瓶。
荣屿调笑着她:“不让我替你喂血,难不成是怕,十方醒来不认你作主了。”
风翎一把拍在他胸口:“它敢!”
荣屿捂住胸口,佯装刺痛,眉头微皱,闷哼出声,吓得风翎以为自己下手没轻重,牵扯到他的伤口了:“怎么了?我打到你了吗?”
面露担忧,一把扶住他的胳膊,替他轻轻抚摸着胸口,却被他借机揽进怀里:“是呀,打得我好疼……”语气甚是可怜。
听这语气,我看你是欠揍了!
风翎掐着他的胳膊,又转而捏着他的腰间肉:“是嘛?我看看,有多疼……”
荣屿温笑出声,伸手阻拦着她的动作,渐渐抵挡不住她的上下其手,一个后退,让风翎扑空了去,风翎看状追上前来,两人一退一进,绕着庭树,在院子里嬉笑打闹起来……
天色大亮,两人停止玩笑,直奔赫连丰府中,风翎以手化咒,将两人身迹彻底隐匿在人群中,穿过赫连丰府邸大门,寻找着他的踪影。
刚走到后花园,便看到一背影坐于亭中,背后跪立着一黑衣男子,两人寻了处绝佳的观望位置,偷偷打量着面前的两人。
“老爷,事情已办妥。”一暗卫对着坐在轮椅上的人俯首跪拜。
“起来吧。”轮椅上的男子背对着他,望着眼前平静的湖水,语气冷沉,“官府的人到了吗?”
暗卫利落起身回话:“今日一早,衙差便去了仇府,他的长子供认不讳,现已被收押归案。”
风翎望向荣屿,仇笑一昨夜估计得没错,这人目的就是为仇府而来!
一声冷笑传来,暗卫茫然不解,眼前只见他高深莫测的背影:“早知如此,又何必当初。”
“接下来该怎么办?”
赫连丰轻敲轮椅把手,十分悠然自得:“静观其变尔。”
暗卫不明白此话,接着追问:“若他舍子保己,我们岂不是功亏一篑?”
“他若当真如此,当初就不会把那短刃,托付给仇笑一。”
“那短刃有何特别之处吗?”
赫连丰笑而不语,看着天空半压向湖面,颇有山雨欲来的意味:“这天就要变了……”
远处传来稳健的脚步声,暗卫得了他的许可,瞬间便消失在了凉亭里。
他们两人随声响望去——
管家走到亭外稳稳停下,低头传话:“老爷,仇老爷上门求见。”
比想象中来得要早些……
“推我过去吧。”管家佝偻着身子,小心翼翼将人推至了会客厅。
“这仇耿古动作倒挺快。”风翎不禁惊叹,果然能坐稳氏主之位的人,是有些明察秋毫在身上的。
“我们去看看吧。”荣屿回望着她,他们从湖中假石处起身,跟随赫连丰去了正厅。
“大哥远道而来,小弟有失远迎,还请恕罪。”赫连丰边过门槛边笑意相迎。
仇耿古上前一步,屏退了管家,从他手中接过轮椅,将人慢慢推到了主位:“你说这话,可就折煞我这老大哥了。”
赫连丰自是待客周到,连忙摆手让他入座:“大哥,请坐。”
仇耿古应声落座,笑意融融:“好些日子没见了,不知你身体近来可好啊?”
赫连丰双手展开,展示着这副残躯:“谈什么好不好的,不过是赖活着,给阎王爷少些麻烦罢了。”
仇耿古面色正经起来:“小弟此话欠妥。这天大地大,日后总会找到医治的法子,可不能说这些丧气话。”
赫连丰慰藉一笑:“难为大哥一直记挂着我,小弟先在此借你吉言了。”
两人相视一笑,赫连丰主动出击:“大哥此次前来府上,可不只为惦念小弟而来吧?”
“哈哈哈哈哈,确还有一事。小弟你有所不知啊!”仇耿古面色突然变得凝重,“这老伍昨日被人发现惨死府中,死状甚是凄惨……”说完眯眼打量着赫连丰的脸色。
他微微前伸着脖子:“啊?竟有此事?这老伍平日与人无冤无仇的,是谁竟下此毒手啊?”
仇耿古也痛心疾首:“今日官府闯入我府,一口断定我儿便是杀人凶手,强行将他收押了去!”
“这不胡闹嘛!”赫连丰拍着扶手,义愤填膺,“这笑一是我们从小看着长大的,品性良善恭谨,怎么可能会做出,此等伤天害理之事啊!”
仇耿古闻言起身,来回踱着步:“官府之人说,老伍是被一把七寸短刃贯穿胸口,这才当场殒命。”
“他们逮捕我儿时,正是凭借那把刻有他小字的凶器,这才强行将人带走了去。”
“刻有他小字的七寸短刃?”赫连丰佯装思索着记忆。
“正是他近冠礼时,我亲自找你锻造的那把短刃。”仇耿古回身直视他的眼睛,笑容中多了几分冷锋。
“哦……你这样一说,我可是记起来了。”赫连丰处变不惊,“当年你知我得了一块上好的乌兹钢,便找我用它锻造了一把短刃,说是给笑一的生辰礼。”
竟是乌兹钢,这仇耿古倒挺宝贝他这个儿子的嘛!风翎心里感叹,怪不得这仇笑一这么信任他爹,感情这世确实投了个好胎!
“只是那短刃怎会成了杀人利器啊?”
仇耿古上前一步,气势汹汹,却始终未言语,一步步向他逼近。
赫连丰稳如泰山,眼中虚情假意的一番客套,也顿时销声匿迹,目光微沉,直直与仇耿古目光相接,丝毫没有因为坐在轮椅上,而气势骤减……
仇耿古在离他还有半步停下,俯下身子,双手撑在他的一双扶手上,笑意冷却在脸上:“你觉得呢?”
赫连丰脸色不改,沉稳一笑:“小弟不知。”
赫连丰啊赫连丰,敢动我儿,你的手伸得未免有些长了……
“咱们兄弟,明人不说暗语。”仇耿古慢慢起身,懒得再与他多费口舌,回至座位,面容冷峻,“说吧,你到底想要什么?”
赫连丰依旧与他兜着圈子:“恕小弟愚昧,大哥此话何意?”
仇耿古冷笑递眼过来:“我既找上你,便知此事出自你手,你还要与我狡辩吗?”
赫连丰温和笑道:“大哥说话,还是如此痛快。”
他自顾自滑着轮椅,停在他面前:“可我帮你杀了他,你不应该很高兴吗?”
仇耿古俯瞰着他,眼中全是鄙夷不屑:“高兴?我儿现因此事而身陷囹圄,不知该从何高兴啊?”
赫连丰脸色变得邪异,慢慢倾身靠近他:“所有可能知道那矿洞秘密之人,都该死!”
他果然也是为了那些壁画!风翎与一旁的荣屿视线相撞,迷雾渐渐变得清晰了……
仇耿古微微探身威压:“那下一个,是不是就该是我了?”
赫连丰动作凝固在半空:“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