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比赛
深夜，苏清没等来落铃的信息，却迎来了另一位不速之客。
大门敲响，他拉开门，看见了落母微微带笑的面庞。
“阿姨？这么晚有什么事吗？我给您倒杯水，进来说吧。”
他愣了几秒，连忙退后几步，想请她进来。
落母摆了摆手拒绝了：“不麻烦了，我说几句话就走。”
“好。”苏清没有推脱，点了点头。
“铃儿看起来好点了，应该是跟你说了吧？”
“嗯。”
“她最近情绪比较敏感，可能说话比较极端。凡事有两面性，她爸并非十恶不赦，我们也有做的不对的地方。”
落母扶着门框，眼神似乎透过空气回望遥远的过去，轻轻叹了口气，
“隐瞒种族十几年，本身就是种欺骗和不信任。他没有说我们一家是精神病，只是和和气气地提出离婚，自己搬走，已经很体面了。”
落母看起来只是需要一个倾诉的对象，苏清便认真听完，点了点头：
“嗯，落铃的内核很强大，很快就会好起来。您也不要太难过自责，往事不可追，还是要向前看，对自己好一点。
“他不懂得珍惜您，但落铃很珍惜您。”
落母看了眼他，温柔地笑了下：“嗯，我明白。谢谢你。”
-
那天过后，落铃就恢复了正常的上学节奏，看起来和以前一般无二。
空闲时提前写学校作业，和同学打打闹闹、插科打诨，其余时间努力训练。
直到某日弓箭课时，魏月忽然提出了一个她计划之外的要求。
“苏清，落铃，你俩过来一下。”
自由练习时，魏月招了招手，不由分说地塞了两张纸给他们，
“市里举行射箭锦标赛，学校总共就我这一个射箭老师，要我选几个学生参加。你俩最适合，报名表填完，下节课交给我哈。”
“什么时候啊？我们最近可能没时间……”
落铃拈起表格看了眼，宛若抱着一个烫手山芋，来来回回地推脱了一会，被魏月挑眉按了回去。
“拿好，不许还给我。学校最近想升星，你们这水平也不用特别训练，随便混个奖项回来就行，我帮你们跟学校要奖金。”
“奖金！”
这个年纪的少男少女总是很期待靠自己的双手赚钱，落铃闻言眼睛一亮，立刻有点犹豫不决。
魏月抱臂笑了一声：
“嗯，学校不发我给你们发。乖啊，为了学校的长治久安，贡献一下。”
“没问题，老师！”
魏月的形象一下子伟岸神圣起来，落铃点头如捣葱，怀里薄薄一张纸变得像金条一样沉甸甸。
魏月点点头，扭头看了眼苏清，表情极其通俗易懂：
“她都同意了，你不去？”
苏清看起来有点无奈，还没出声，就被落铃连拖带拽地推走了：
“哎呀，你不缺钱的话可以把奖金给我！老师我们先走了哈，他去的！”
“记得时间哈，提前收拾好东西，下下周周末跟我一起去市里！”
魏月望着两人的背影喊道。
“知道啦！！”
–
出发前半个小时，苏清和落铃打电话校对要带的东西：
“身份证、换洗衣服和面霜、防晒霜都带了吗？”
“带了！”
“弓箭和护具？”
“嗯嗯！”
“那走吧。”
两人出门会和，一路走到小区附近的地铁口时，落铃忽然猛地刹住脚步。
苏清眉心一跳，隐约有点不好的预感。
果然，落铃慢吞吞地回过头，底气不足地小声道：“苏清，我好像忘带手机了……”
“……”
苏清张了张口，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最终轻叹一声，点了个小吃让她边吃边等，自己则快步往回走，
“没事，来得及。我去拿，你在这等我一会。”
“好，谢谢你！应该在餐桌边上充电，你帮我把充电线一起拔了带走！”
落铃立刻笑逐颜开地找了个座位坐下了。
“好。”
两人兜兜转转，终于在比赛场馆旁边的宾馆和魏月见面了。
魏月一边领着他们办理入住，一边皱眉问：“怎么迟到了半个小时？幸好我没提前预约弓箭馆。”
“抱歉，我到地铁站发现手机忘带了……拿完手机坐上地铁之后，刚好遇上铁路检修，把我们丢路边了。换乘下一辆车的时候，刚好是午高峰，人特别多！我们一直等到下下班车，才挤上去……”
落铃嘿嘿笑了下，小声解释。
“我的天，倒霉熊不是停播了吗……怎么不打电话让我开车去接你们？”
魏月皱眉消化了会，伸手拿过落铃的行李，带着他们往楼上的房间走去，
“落铃跟我一间，苏清你自己一个人住一间，没问题吧？”
“没问题！”
“那行。把行李放下休息一会，二十分钟之后带着弓箭跟我出去训练。”
魏月雷厉风行地吩咐完毕，就率先进了房间，放好行李，就倚着床头和落铃各自玩手机。
过了一会，她咔哒一声关了手机，扭头想喊落铃出门，却看见她闭着眼已经睡着了，睫毛随着呼吸一起一伏：
“……”
只思考了半分钟，她就飞快地做出了决定，给苏清发信息：
-再休息半个小时，落铃睡着了。
-好。
一小时后，弓箭馆。
“刚刚开弓不到位，再来，拉满。”
魏月用手背敲了敲苏清的胳膊，淡声说完，又看了一会，才绕到落铃旁边，表情柔和了点，
“睡饱了没？要不要去洗把脸清醒一下？”
“不用不用！对不起，耽误你们时间了……”落铃揉了揉眼睛，迅速摆手。
“没事，反正没预约，也不存在迟到。就是晚饭要晚点吃，你如果饿了告诉我一声哈。”
魏月无所谓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你的勾弦动作要注意一下，平时经常夹箭太紧。”
“哟，魏老师？你也带学生来训练啊。”
不远处，一道突兀的男声传来。
众人闻声回头，看见一个男老师抱臂走过来，笑着在魏月旁边站定。
“嗯，好久不见，陈老师。”魏月不咸不淡地打了个招呼。
“你学生练得怎么样了？明后天都比赛了，怎么才来训练？”
“学生忙着学习，没时间训练，就是报个比赛随便玩玩。”魏月笑眯眯地谦虚道。
她的话音刚落，落铃的箭矢就离弦而出，啪地落在靶子上。
十环。
男老师的表情有点变了：“等等……”
他推了推眼睛上的镜片，眯了眯眼正要凑近仔细看看，只见旁边苏清的箭矢也破空而去，稳稳地落在靶心正中，尾羽轻轻震颤。
又是十环。
“？”
随便玩玩？
男老师还没来得及出声，魏月就走过去轻轻按了按落铃的肩膀：
“肩膀不要耸太高，低一点。”
说完，她又笑眯眯地退回去，看热闹不嫌事大地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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