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小酥肉
翌日何云织依旧凌晨三四点起床,将油灯点亮,在厨房炸好十五碗,用不大的圆簸箕装好。
比昨日多炸了五碗,何织云虽然不知能不能卖完,但为了多赚几文钱,于是趁着半蒙蒙的夜色出了门。
到达摆摊点时,天正好大亮,将摊位摆好,何织云便开始叫卖,然而她抬头间发现,周围竟多了两家炸蘑菇的摊位。
一旁的大娘撇着嘴,道:“切,这是学你呢,见你昨日的炸蘑菇卖的好,便想着分一杯羹。你瞧,那瘦高的男子,前两日不是卖蒸红薯的吗?”
对面瘦高的男子仿佛意识到她们的目光,也不觉得羞愧,反而更更大声的叫卖:“炸蘑菇呢,新鲜油多的炸蘑菇,八文一份,量大味足。”
卖八文,这是准备以压价竞争了?
何云织也没生气,继续招揽顾客,但内心忍不住隐隐担忧今日的销量。
果然,待近巳时左右,准备的十五份炸蘑菇,还是剩了两份。
十三份炸蘑菇,因为都没带碗,每份十文,一共卖了一百三十文。
何云织将摊位收好,将剩下的两份炸蘑菇留给芸姐儿吃,然后背上背篓,收好布包,往医馆走去。
回到董家时,已是未时中,何云织提着新买的猪肉,还买了袋花生酥。
刚踏进院门,院中董芸珠正和何柏舟玩得不亦乐乎,两人发出开心的玩闹声。
芸珠见何云织回来了,笑着跑过来,见她大包小包,便要讨巧地要接过去。
何云织将手里的炸蘑菇分给他俩一人一份,还从纸包里拿出四块花生酥,一人两块花。
俩孩子自小长在农家,不到过年是吃不到零嘴,突然得到酥糖和炸货,都兴奋得手舞足蹈。
何云织看着他二人的欢笑,不由得也高兴起来,半日的疲倦仿佛去了大半。
还要准备午饭,何云织走向厨房,“哐当”还未到门口突然听到身后传来的关门声,接着里面便传出敲敲打打。
“这董守川,也不知道整日忙什么?”
何云织摇头,然后开始拿出面粉擀面,还准备了一盆香辣的肉丝臊子。
她前世是北方人,自小吃惯了包子馒头和面条,当然也不是吃不惯米饭,毕竟大学工作她都在南方,吃着吃着也习惯成自然了。
不过面条,隔一段时间没吃上还是想念的。
待全家人吃完臊子面,已近申时,全家人吸溜着香得出奇的面条,董父吃得格外香,待吃完他碗里的,他感叹不已。
“这味道,比我们漳州县城天下酒楼的臊子面还要香,只是儿媳,你又没出过远门,怎么手艺这么好?”
何云织面上依然平静,她淡淡道:“是我有一日,在梦中梦到位老神仙,他不但治好了我的口吃,还教会我很多做美食的厨艺。”
古代的人崇信封建,董父董母当场信服,还称道何云织有佛缘,以后肯定会有好的造化。
而董守川目不斜视,快速得吃完碗里的面条,就回到他待的房间乒乒乓乓做活计。
何云织好奇他这几日到底在做什么,饭后想进去瞧瞧,可是刚到门口。
突然“嘭”的声,房门被打开,董守川一身木屑地走出来,见到何云织鬼鬼祟祟得猫在窗下。
凝着眉:“你在干嘛,这时候你不是该上山了?”
何云织呵呵一笑,也不觉得尴尬,她眨了眨眼,笑着道:“我没别的事,只是娘让我来。”
原来董母见儿媳完全告别往日模样,变得贤慧又乖巧,还能挣银子改善家里情况。
但是儿子依然睡在小偏房,就担心时间久了,两人的心会越来越远。
饭后便提点何云织,让儿媳将儿子请回房间,毕竟床头吵架床尾合,但二人不同床哪像夫妻。
但何云织哪能不清楚,除了第一夜董守川和原身洞房花烛之外,根本没碰过。
后来也是抱床被子睡在地上,直到半年后,也就出事前的一个星期,因农忙原身嫌弃他起床吵到了自己,便将他赶到了小偏房。
闻言董守川挑眉:“她让你找我何事?刚刚怎么在饭桌上没说。”
“嗯,,,,其实也没啥事,只是”何云织有些说不出口,她前世可是没出嫁的黄花大闺女,她怎么说的出口。
“只是什么?”董守川见她吞吞吐吐,皱起眉来,老实又不失犀利的脸上露过奇色。
何云织深吸口气,清亮的嗓子犹豫过后快速道:“那个,娘让你回西偏房睡。”
说完,何云织抓起地上的背篓,也没看董守川,抬脚快步走出了董家。
何云织摸了摸微烫的脸颊,她搞不懂董母怎么让她主动呢,不过想来本就是年轻夫妻,一方按兵不动,另一方就得主动,毕竟身份上是夫妻。
想到这里,何云织没再思虑下去,她循着弯曲山路进了后山,按旧先去采新鲜的蘑菇。
后山资源丰富,不止一处有蘑菇,所以这几日都能有的摘。
待她将决明子和金银花摘足之后,已是夕阳西下。
傍晚,何翠银在村东口终于等到了从县城归家的郑文彬,见他一身绫罗绸缎,发顶箍着银冠,她心神微动。
一种惊讶混合着迷茫充斥着内心,郑文彬看清眼前人后,他微一皱眉,立马转而笑道:“今日真是巧,翠银,你怎么刚好在这里?”
“彬哥,终于等到你了,你怎么才回来,我昨晚去你家,那邓婆子说你没回?”何翠银用手帕巾微沾了沾眼角,柔声抱怨。
郑文彬貌似心疼地上前,嘴里哄道:“怎么?谁欺负你了,瞧瞧这眼眶都红了,你可别哭了,不然我心疼。”
“还不是那何云织,她用言语刺激我,还说会对我不客气,你必须帮我,不然我都要被那肥婆娘给欺负死了!”何翠银一说到此事,就忍不住眼眶又湿润起来。
郑文彬却不太相信,何云织何许人也?他可太清楚了,又胖又懒,性子绵软懦弱,还做着不劳而获的美梦。
自从他十岁那年和同岁的何云织在村里的一次宴席上相遇,此后便一直被她痴缠。
但他家一直殷实,父母对他抱以期望,可不是一个小小农户家的女儿可以肖想的。
“怎么可能?不是她欺负你,是你又欺负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