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隐私
循着女掌柜娇嗔幽怨的眸光，楼梯上的孟溪舟扭头往下瞧，赵青山正面无表情地抱着行李从外头走来，再后头是闷头从外头进屋的秋至，大堂里是看戏似的跑堂伙计，这让她不知女掌柜在跟谁抛媚眼。
管他是谁呢，别是秋至就好。
“这三间上房连着，太太瞧瞧可还满意？”
掌柜连续打开三间客房，站在走道里，满脸堆笑地询问。
左右只住一晚，房间干净，寝具整洁，其他便没什值得挑剔的了，李素点头后，赵青山和秋至开始把行李往屋里搬。
李素和甘妈妈一间房，孟溪舟与孟流光一间，秋至独自一间。
搬完行李，老赵和儿子一同回家，孟家的几人用上几口饭后，都回房躺下休息了。连三头牲口到了客栈后院牲口棚里，欢快地嚼过豆饼，也都闭眼休憩起来。
休息不上半个时辰，汴京城迎来了最为喧闹的时刻。
日头还没完全落下去，已有声响和着三月微醺的暖风往客栈里送。
听着外头传来的鼎沸人声，两个小娘子从床上爬了起来，问过跑堂后，原来客栈不远，沿蔡水河两岸，分布着许多卖吃食的铺子，也有挑着货担、推着独轮车沿街叫卖的小商户，是外城有名的夜市。
“娘，你听，外头多热闹，好多人，我们也想出去逛逛。”孟溪舟道。
李素也听到了外头的哄闹声，推开窗子，瞧外头灯火通明，人来人往，男女老少，相携游玩，竟比白日里还要热闹。
“去吧，别往人少的地方去，玩一会儿就回来。”
“好。”
姊妹两个手拉着手往河边去，才出门猛然望见几丈远外，角落里的一棵柳树下，立着两个人影，不是赵青山和那女掌柜的还有谁？
那女掌柜的身子水一样，缱绻地往赵青山身上依靠，赵青山还是一副不动声色的样子，随她挂在自己身上，只是一只手掐住女掌柜的腰身，让她注意着些。
女掌柜音色袅袅地道：“青山小哥，咱们多久没见了，你的心是石头做的吗？”
“好了，我最近很忙。”是赵青山沉闷有力的声音。
“奴家晓得，内城里多的是想把你吃干抹净的小狐狸精，只是今夜也该在奴家床上忙一忙了。”说着一双手在赵青山身上乱摸起来。
越说越上不得台面，孟溪舟拉着妹妹的手速速地跑开，拐弯走到人烟稠密处，道：“就当做没看到。”
孟流光吐了吐舌头，“他们这样不好吧，咱们要跟赵叔提个醒吗？”
她心里对女掌柜敌意很大，白天投宿时，眼睛贼溜溜地往姐姐身上瞄，分明是不怀好意，赵大哥跟这种人纠缠，等以后看清她的真面目后，又甩不掉，可怎么办是好！
对赵青山的好感完全源于老赵，她倒不是觉得他人多完美，在她眼里，一个男人跟一个寡妇动手动脚的，不是什么光明磊落之举，只是怕赵青山跟表兄李奉一样，是被人用花言巧语给骗了。
“好不好的，外人说了不算，自己觉得合适，又不妨害别人，旁人没什么可多嘴的。我晓得你意思，那女掌柜瞧着是有些手段，但赵大哥亦不是软弱可欺之人，主意正着呢，用不着咱们瞎操心。
“再者，那女掌柜说，赵大哥跟她许久不见，想来是断开过的，今日不过是为着咱们一时没有落脚的地方，在她这里打个尖儿，这才给了她这个机会，我瞧着长久不了。赵大哥能跟她断一次，也能断两次，两人露水情缘，心里都明镜似的，不会缠着不放的。”
“姐姐，你懂的真多，我怎么没想到这些呢！”孟流光听着姐姐的话，深表赞同。
孟溪舟心想，她以前也不懂，但男女之间，若非你情我愿，哪里会发展到同床共枕的地步。
当初她同陆隐，开始时陌生人一般，也在她设计好的步骤里，迅速地心动起来。
虽说她想的是报恩和请他惜命的考虑，而陆隐怀的是留下陆家血脉的心思，但若无好感，或者陆隐心里不喜，以他那般的光风霁月，怕是不会毁人名节，定是想过娶她的。
孟流光听劝，把这事儿很快抛到脑后，拉着姐姐，在夜市里游走。
瞧瞧糖人，尝尝猪肉香肠，品品东华酢，还有什么烧臆子、炸鸡签等等，最后俩人吃得实在胃胀，才算作罢，又给在客栈没出门的三人带了些吃食。
回去路上，听到有小商贩在讲外城南厢管辖的，靠近新门瓦子的地界，要修一条夜市街。
道是为何，原是新门瓦子虽在外城，却离内城也不远，整日价的人流拥堵，车马难行，为缓解拥堵情况，街道司经过测量走访，最后定下，在新门瓦子三里地外，再开一条夜市。
且考虑民生多艰，新夜市只要小商贩在里头买卖，不过有个前提条件，便是必须是居住在那边附近的居民才行。
这是一条很有用的商机，孟溪舟并不想住在老赵家，赵青山的婚事应在眼前了，她们一家非亲非故的，不好叨扰久住，且她还是想要做酿酒的买卖，没道理把人家弄得乱糟糟的。
有了这个消息，便能有理由说服赵叔，不住在他家了。
俩人提着吃食欢快地往客栈里去，才走到楼上，便听到一阵儿荡漾着不同寻常欢娱的声音，隐隐约约还有一些言语从没有阖住的窗户里传来。
月光淡淡，照出两个躁动的交叠人影。
孟流光不知是什么，伸头就要去瞧。
孟流光一把先捂住了孟流光的耳朵，反正里头情形是瞧不清的，但那声儿却是实打实地往人耳朵里转。
“小心长针眼。”她架着妹妹的头，往自己房间里走。
“那姐姐捂我耳朵作甚。”孟流光撇嘴。
孟溪舟无奈警告：“也不能听。”
孟流光仰着脑袋盯着姐姐一会儿，瞧见姐姐脸色发红，眼神闪躲，登时明白里头是怎么回事了。
“里面是男女两个人啊！”
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