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想离婚（四）
卧室门被从外推开的时候，萧清川正在看明早开会时的项目提要。
当然，这倒并不是因为他真的热爱工作到了这种地步，只是实在太迫切需要通过这种方式来维持清醒神志了。
毕竟刚刚整整一刻钟的冷水澡，竟都没能浇灭萧清川被勾起的过度躁动。
他老婆是只小涩猫，萧清川早已经发现这点。
之前他们每次做的时候，郁闲闲也总是对他的腹肌胸肌背肌都爱不释手。
可今晚醉酒的郁闲闲，更让萧清川切实体会到了这一点。
萧清川是真的很怕自己如果不靠工作冷静下来，那今晚绝对会让郁闲闲遭殃。
如若因此吓跑了老婆，那他可就太得不偿失了。
因此，萧清川竭力让自己摒弃所有杂念，将注意力集中到笔记本电脑屏幕上，即便此时浏览速度比往常降了甚至不止一半，但他依然没有选择停下，更一遍遍在心里告诫自己——
越是躁动之时，越要克制再克制。
在枯燥的项目提要与持续的心理暗示双重作用下，过了片刻，萧清川终于觉得自己勉强恢复了以往的正常状态——
可以像个正常人一样和郁闲闲做i，做那种很传统很清淡的i，不至于忍不住发疯从而要把郁闲闲吞拆入腹。
然而，就在此时，郁闲闲推门进来了。
与他往常晚上只穿一件大T恤的随意模样截然不同，今晚的郁闲闲，竟完全是一副萧清川以往从未见过的模样。
比以往更刺激眼球，更挑动神经。
萧清川抬眸看过去的瞬间，大脑就重重轰响了一声，先前所有冷静克制全都在这一刹那成了笑料。
他呼吸在陡然间就乱了，眸底沉得像即将蓄起风暴的海面。
“闲闲…”开口叫了一声郁闲闲的名字，萧清川才发现自己声音已经哑得不像话，他顿了顿，竭力把控着措辞与语气，“这又是从哪儿学来的？”
但郁闲闲并不准备回答这个问题，这不是此时此刻他想听萧清川讲的话。
一步步向前走，任由身上的铃铛叮呤作响，直到在萧清川面前站定，郁闲闲才歪了歪头，直白发问：“老公，我这样好看吗？”
萧清川喉结上下滚了一滚，从唇缝间挤出一声极低的：“嗯。”
郁闲闲抿了抿唇，对萧清川的回应并不满意。
但他并没有就此放弃，而是再接再厉，又问出更为直白的一句：“那老公，你喜欢我这样吗？”
此时此刻顶着这副模样打直球的郁闲闲，简直透出一种最为纯粹的欲感，就像刚刚开智不久的魅魔，懵懂却又魅惑。
萧清川舌尖抵上犬齿重重一压，以痛感让自己维持已经濒临极限的理智，黢黑眼眸更难以自控神经质般轻轻颤了一颤。
一瞬静默后，他倏然垂了视线，从喉咙间压出更为低哑又模棱两可的两个字：“还好。”
他话音落下的瞬间，郁闲闲就感觉自己被堵得呼吸都不太顺了，一时之间，他甚至不知道究竟该认定是萧清川的问题，还是该怀疑网友答案的真实性。
难道他给的视觉冲击还不够吗？
他只是想跟自己名正言顺的老公调个情而已，怎么就这么难！
什么“嗯”“还好”，萧清川当自己是在听下属汇报工作吗？嘴巴简直像被捐了一样！
如果生气能有实质的话，郁闲闲想，自己现在绝对已经要被这种气体撑满，即刻爆炸的那种。
房间里空气安静了一阵，只有两人交错在一起的，此起彼伏的呼吸声。
片刻之后，郁闲闲眼一闭心一横，干脆抬腿直接跨坐到了萧清川身上，同他面对面。
双手环住萧清川脖颈，郁闲闲整个人伏在他怀里，后腰塌出普通人难以达到的柔软弧度，微微扬起脖颈，郁闲闲唇瓣精准找到了萧清川的薄唇，覆了上去。
随他此时动作，身上铃铛又叮铃轻响，明明是清脆干净的铃音，却在此刻无端显得情涩起来，像某种恰如其分的伴奏。
郁闲闲实在是已经没招了，主动献吻可以说是他能给出的最后一击。
没有了T恤布料阻隔，于是在他坐进萧清川怀里的那一瞬间，就立刻感觉到了覆上后背的掌心温度。
萧清川的体温好像比往常更高一点点，在后背肌肤被他触碰的刹那，郁闲闲整个后脊就都不受控制般泛起酥麻。
然而，不等郁闲闲再生出更多感觉，覆在他后背的那两只大手就又倏然放开了。
郁闲闲一瞬怔然，他没有想明白萧清川是什么意思，已经出自本能探出舌尖，轻轻舔了舔萧清川的唇缝。
像挽留，像暗示，甚至有那么两分讨好意味。
郁闲闲并不是第一次这么做。
往常他们做i的时候，虽然萧清川并不会主动亲他，但在他像现在这样舔一舔萧清川的唇缝时，就好像释放出了某种信号，萧清川会启唇放纵他的舌探进去，之后很快将其包裹，反客为主。
郁闲闲一直觉得萧清川的吻其实跟他这个人并不太像，不似他的人这般高冷淡漠，他的吻其实是激进甚至称得上强势霸道的。
郁闲闲其实还蛮享受其中。
然而今天，在他释放出了相同的信号，等待萧清川启唇含住他的舌，可一瞬之后，等来的却是萧清川的回绝——
萧清川猝然向后仰了仰头，避开了郁闲闲的吻，之后不等他有所反应，就已经以一股强势至极，郁闲闲根本无从抗拒的力道，将他干脆利落“剥”了出去。
铃铛又是一阵叮铃作响，此时却又不显暧昧旖旎了，反而像是在表达抗议发泄不满。
郁闲闲好看的眉毛都皱了起来，他再也忍不住冲口而出：“你到底什…”
后面的“么意思”三个字还没出口就被打断，就像知道他要问什么一样，萧清川沉声开口：“今晚不做了，已经很晚了，你还喝了不少酒，需要好好休息。”
端的是一副冠冕堂皇模样。
郁闲闲却只想笑，当然，是被气笑的。
萧清川现在不但拒绝跟他调情，甚至还要拒绝跟他做i了吗？
不过下一秒，萧清川就又转而补上一句：“用手帮你一下，之后就睡觉，好吗？”
郁闲闲这下是真的直接笑出了声音，当然，是冷笑。
他忿忿丢出一句“不要你帮！”，转身就要回自己房间。
他俩平时其实并没有分房睡，只在极偶尔他亦或萧清川工作太晚回家时候，为了避免打扰到对方睡觉，才会暂时分开一下。
但今晚，郁闲闲是纯粹不想跟萧清川一起睡了。
可他才刚刚转过身还没来及向前迈步，手腕就被从后拉住了，下一秒，郁闲闲整个人忽然腾空而起。
不等他反应过来，一阵铃铛碰撞天旋地转，郁闲闲整个人已经躺在了大床上。
“我帮你更快，”萧清川的嗓音哑得像被粗粝的砂纸磨过，有种别样撩人味道，可他讲出口的话却好似公事公办在交代工作，“早解决完早睡觉。”
郁闲闲还想要挣扎起身，可萧清川却没再给他这个机会——
指节分明的大手已经探了过来…
完全猝不及防，郁闲闲就像被萧清川手掌的温度烫到了一般，下意识轻“嘶”了一声。
……
客观来说，萧清川其实讲得没错，让他来帮确实更快。
他本就手法娴熟技巧丰富，又在这两个月里早已摸清了郁闲闲每一个点，只要萧清川想，他轻而易举就能让郁闲闲舒服。
只是郁闲闲身体舒服了，心里却舒服不起来，甚至很不爽。
不爽萧清川今晚的所有态度与回应，同时也不爽自己这么没出息，萧清川只是用手帮他而已，竟然都能让他全身发软头脑发昏快要飘起来了。
可没过多久，郁闲闲就连这样的不爽也暂时消散了。
或者不该说是消散，只是他的大脑暂时变得完全空白起来。
郁闲闲眼眸微微眯起，往日里的清透眸光此时已经涣散没有焦点，鼻息很乱，唇瓣紧紧抿起却依然没能克制住，泄露出一声染了迷醉的气音。
某个倏忽之间，他脚尖骤然绷紧又蜷起了腿，腰上那一排铃铛又响了起来，像为此刻做最后的伴奏。
……
所有念头都暂时被清空了，困倦潮水般突如其来漫上来，郁闲闲眼皮很沉，在听到萧清川的一声“睡吧，我来清理”之后，就彻底阖上眼皮坠入了梦乡。
萧清川却没有立刻有动作。
他依然维持着坐在床边的姿势一动不动，直到听见郁闲闲的呼吸声明显变得均匀而悠长，才终于长长呼出一口快要濒临极限的，灼热的气。
实在太过，太过考验他的克制力了。
郁闲闲再不睡着，萧清川很难保证自己还能否继续克制得下去。
好在现在，郁闲闲终于睡着了。
因此他可以短暂放纵自己，做些不算太出格的坏事——
萧清川起身正对郁闲闲而站，垂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