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 热恋期
他们唇齿间相隔的只有灼人的心跳声。
祝君忱松开他的时候,指腹蹭过他的唇角,声音带着未散的温存,问:“还要吗?”
颜语凉滴酒没沾,就已经醉了,喉中溢出一个哑字:“要。”
不大清晰的人影便又凑了上来。
颜语凉感受着唇间的柔软,感觉自己冒烟了。
祝君忱结束这个吻,让开的时候气息不太稳,颜语凉心还在怦怦直跳,看他没有彻底地挪远,以为对方还要再来一次,却听这人握着他的手轻声说:“你现在还能后悔。”
“后悔什么?”颜语凉一愣,反握住他,“亲都亲了,后悔算什么?”
“怕你以后后悔,现在一切都还来得及。”祝君忱眼底的光泽暗了些,纠缠着克制,“我可是你一向很讨厌的今辰好。”
颜语凉脑子里又响起那句及时止损,不知是因为祝君忱又说逃避的话还是因为提到了那个名字,他无端烦躁地拽了下对方的领口,拉回原本的危险距离:“我不管今辰好是谁,我只管祝君忱是谁。”
说罢,拉着他的领子重又吻过去。
带着一股横了心的决绝和被对方推开的气恼。
没收住力,磕得嘴皮子生疼。
颜语凉放开他,指尖残存着对方的温度,苦着脸抹了下唇,偏头撇撇嘴。
祝君忱抬手覆着被撞得隐隐作痛的地方,瞧着始作俑者吃痛的样子牵起一个笑。
在犹如月辉的灯光底下,颜语凉瞅着他那抹笑,心头燥意霁散,挪着身子同他贴近:“你知道厄洛斯吗?”
他看到祝君忱很轻地摇头,停止装腔道:“就是人们熟知的爱神丘比特,他每天的工作就是在天上飘着,看人间哪一对合眼缘就射一箭,性格顽固调皮的他很多时候就爱寻求刺激,会蒙眼射箭,所以……爱情本身就是盲目的。”
“嗯。”祝君忱听他讲故事,开了瓶车厘子味诱惑,倒进酒杯。
颜语凉直接从他手里抢过来,抬手灌了一大口,诱惑8号偏甜,纵然是喜欢甜口的他也轻微皱了点眉,加重语气说:“颜语凉不可能被现状偏见困在原地。”*
他顿了一下,看见祝君忱翻折袖口撑着脸回头看向他,补充道:“特别是你。”
因为对和你的假设的美好程度远远超过了平淡的现状,所以我迟早会把这层窗户纸捅破。
颜语凉从小挣扎到大,学得最精的东西就是勇敢。
小酒馆的乐队开始奏唱或轻或重的音乐,他们便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
其实颜语凉还沉在告白完的不自在中,但从祝君忱说到《小姐小姐》和别的话题时,那股不自在便烟消云散了。
他们把桌上仅剩的几瓶鸡尾酒就着小吃喝完便走出小酒馆。
天际正挂着一轮橙色的落日,酒馆门前的大路两侧种着很高很高的国槐,在余辉的映衬下,秋意没染尽的绿叶彻底变得金黄。
颜语凉抬眼就是满天满地的金色,心情就跟这秋一样变得轻盈。
两人都喝了酒,不便开车。
颜语凉便“撺掇”祝君忱跟他一块散步回去,路上碰到想吃的餐馆还能把晚饭顺道解决。
祝君忱跨步走在他前面一点,颜语凉忽而想起来舟山那次。
北京的落日和海边的落日大不相同,没有呼啸而过的海风,没有沾衣而潮的湿咸,有心若静水的恬静,和澄澈渐沁的欣喜。
颜语凉和上次一样,热着胸膛去勾对方的手。
上次在舟山的时候还没名没分,只能借一个怕走歪的由头暗戳戳地去牵他。
而今天……
颜语凉思路一卡。
今天,好像,也没,名分。
嗯,因为他只拿到了祝君忱的追求权。
早知道刚才第五个问题就问“做你男朋友行不行”了。
祝君忱感觉到颜语凉想牵他,正要牵回去,反手捞了个空。
?
他偏头看到颜语凉若有所思的表情,问:“怎么了?”
颜语凉抬眸看过去:“我算追上了吗?”
“当然。”祝君忱闷笑出声,靠近他主动牵他的手。
想象中对方释然露出笑的样子并没有出现,颜语凉幽幽然开口:“别人问你也答当然吗?”
“当然,”祝君忱瞧他胡乱哀怨的样子有意逗弄,话语微顿,拂去落在他肩头的一片叶子,“当然不是。”
颜语凉猛拽了下相牵的手,冲他眨眼:“今辰好老师,把我设置成特别关心是为什么。”
颜语凉总是把他和他的笔名分开来讲,包括刚才在酒馆里的那几个问题也是,祝君忱是第一次听他这么称呼自己,闻言发怔。
颜语凉没等他答,拽着手凑近,近得能听清彼此的鼻息:“是不是暗恋我?”
祝君忱沉默半秒。
颜语凉拽他:“是不是是不是是不是?”
“是。”祝君忱偏眸不看他。
颜语凉脚一挪,凑到他眼前:“什么时候开始的?”
“什么时候?什么时候呀?”
“昨天前天大前天?万圣国庆中秋节?”
颜语凉像打地鼠游戏里的小田鼠,一探一探地势要问到天荒地老,又像一只绕在脚边讨不到想要的东西誓不罢休的小猫。
秋意拂过他的眼睫,卷起他的衣领,更添几分俏皮。
祝君忱扛不住,抬手把他拥进怀里,借着乘叶而过的秋风,低声说:“喜欢你好久了。”
秋风从不撒谎。
男人的肩膀比他宽一些,轻而易举地将他圈在怀里,暖暖融融的。
颜语凉被铺面而来的暖意和耳侧对方的话语弄得心都快化开,他抬手拥回去,在祝君忱平整的肩头摁下几丝褶皱。
闭上眼睛前看到一片泛黄的叶子卷落,晃得醉人。
街头落日已尽,树下阴影摇晃,车流来来往往,留他们一寸旁人不知的温存攀上眉梢。
秋天,正是热恋的季节。
毕竟fall in love.*
十来分钟的车程他们真就这样牵着手走回小区。
期间,经过一家眼镜店,颜语凉心里想着前阵子《海纳百石》写剧本忙得太狠,感觉视力不如从前了,便拉着祝君忱进去测了个视力,结果真测出轻度近视。
配了副眼镜挂在鼻梁上,细银框,薄镜片,给他添上几分书生气质。
颜语凉对着镜子左看看右看看,抱着胳膊,端起姿势,问祝君忱:“我现在这样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