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chapter 19
俞漪同像一只树袋熊,挂在周从聿的身上。
楼梯不高,明明没有几级台阶,却让她在周从聿的步伐下混乱失神。
她说的明明是“抱我上楼,然后我们去床上”,不知道是哪个字被曲解,最后竟然演变成了这样。
俞漪同的呼吸急促又压抑,含糊不清地环绕在客厅里。从沙发到楼梯,再到二楼的卧室门口,周从聿每每走动一步,她都觉得自己的身体快要散架一寸。
如果不是周从聿的手托着她,或许她早就瘫软成一汪水了。
好讨厌这种感觉。
身体内像有一瓶汽水在摇摇欲洒,濒临至临界点。
卧室门被推开,她的头靠在周从聿肩侧,迷离间看到床头柜上的一盏夜灯。
和上次在周家看到的如出一辙的款式,明明上一次来还没有的。
脑袋里迟钝不已,胡思乱想间,俞漪同被人放下,海上的浮木终于有了漂浮上岸的机会。
床铺柔软,她整个人陷下去,掀开眼皮看着眼前的周从聿挺腰直起身,给了她一点喘.息的间隙。
她蜷缩起脚趾,想要将疲惫的身体彻底舒展开,稍微挪动了下腰,将自己往上提了提。头枕在枕头上还没过两秒,脚踝就被床尾处的男人拽住。
周从聿手稍一用力,又将俞漪同的身体整个拉回自己的领地。
他侵略性的嗓音再次将俞漪同洇没,整个人扶在她肩头,将夜灯微弱的光线遮挡的严严实实。
俞漪同眼前又遁入难捱的黑暗,周从聿的鼻息从耳后滑至颈间:“躲什么?不是你说要上来。”
分开的唇齿再次严丝合缝地贴在一起,俞漪同被他亲到心口止不住颤抖,她整个人忍不住又要向下缩。
好想逃,不知道现在是几点,仿佛她的全世界里都只剩下周从聿黏腻的吻。
这一次,周从聿很有耐心地安抚着她,像是在潜心雕刻一件心爱的艺术品。
俞漪同的脸烫到快要熟透,脸上的红潮随着他的动情一路顺延下去,带起一阵又一阵细微的嘤.咛声。
好羞耻。
可是声音从喉咙口溢出来,完全不受大脑的掌控。
贴在后颈的头发湿了又干,脑子晕乎乎的,全身上下只剩周从聿经过的地方还有知觉。
他触碰过的肌肤一寸一寸被点燃被惹火,开始只是零星的落在锁骨上,渐渐缓慢下移,摩挲至腰间。
再接着往下攀移——
俞漪同只觉得脑海中有什么东西突然炸开,她猛然睁开眼,曲起身伸手抵在周从聿和自己之间。
她飞速推开他湿漉的唇瓣,脸上已是绯红一片。
“别。”
“不要。”
俞漪同摇头暂停,蹙着眉不自觉地并拢双腿。
她就这么跪坐在周从聿面前,两手向后撑在床上,双腿膝盖相碰,消不散的暧昧触感。
面对她的拒绝,周从聿也没说什么,他捏捏俞漪同的脸,看着她因为害羞而躲闪的样子。
太熟悉了。
以往的每一次,她都会在这一刻叫停。
一如熟悉她全部敏.感的点一样,周从聿同样熟悉她身上次次不愿被僭越的雷区。
室外的雨又开始下,沙沙作响,不知道是这一夜的第几场雨,也不知道究竟要下多久才会停。
整个房间里都汗涔涔的。
说不上究竟是室内更潮湿,还是室外更潮湿。
雨水淅沥。
俞漪同累到睁不开眼,浑身软绵绵的,只能听到耳边有水声。
卫生间里氤氲着温热的水汽,周从聿抱着她去洗澡。
怕灯光太刺眼,周从聿甚至没有开灯。他摸黑将俞漪同抱上洗漱台,让她坐在台子上等自己去放水。
洗漱台上放着叠好备用的干净浴巾,细闻仿佛还能闻到前一天晾晒过的阳光味道。浴巾是干燥柔软的,俞漪同坐在洗漱台上,流畅的背部曲线尽显,稍一挪动,就撞在背后冰凉的镜子上。
一冷一热,两重天一般。
俞漪同觉得难受,呼吸频率不知怎么就乱了,身下的浴巾没一会就被打湿。
她的手臂环住周从聿的后颈无法撒开,脚被迫踩在坚硬又粗糙的台壁上。
脊背崩成一条直线,整个人只剩下深深浅浅的感知,很快就陷入酸涩,发麻的感觉从后腰一路传到她的每一根神经,好像全身四肢都不是自己的。
俞漪同喟叹着仰起头,长发散在肩头,拂过皮肤纹理让人痒的拼命想要躲开。
可是周从聿的手掌禁锢着她。一只手握住她腰际,一只手叩住她的后脑勺。
沸腾的血液从心底涌向身体的每一个角落,最后汇集在她的指尖。
浴缸里的水溢出来,却好像没人听到声音一般,任由其在卫生间地上放肆地蔓延。
俞漪同觉得自己也像这浴缸里的水在不停往外溢。
潮涨潮落,水漫金山。
……
这一夜俞漪同睡得很香,累的。
再加上酒精的作用,她昏昏沉沉,头沾到枕头上就没了知觉。
周从聿还不忘帮她把手机拿上来充了电,原本已经没电关机的手机在连接上充电器后的几秒钟终于屏幕亮起。
有几条app的推送和微信未读消息。
周从聿本来没在意,却在按下锁屏键的同时看到了屏幕上的字样。
消息来自孟修远,发送时间是几小时前。
内容是简短的问句,询问俞漪同到家了没有。
以及,她和周从聿之间目前到底是什么状况。
最后一句是隔了很久才发送的,可能是看俞漪同一直没有回复,他打来了一个微信语音电话。
语音电话同样是无人接听的结果,孟修远的担心最后汇成一句话。
【漪同,看到了记得回电话。】
周从聿按下锁屏键,屏幕的光瞬间熄了。
他将俞漪同的手机在床头柜上放好,却没有躺下去。
他半靠在床头,眼神留落在黑夜里。
身旁的人呼吸浅浅,不知道是梦到了什么,眼睫颤动。
周从聿盯着俞漪同熟睡的脸愣神,心中五味杂陈。
他伸手将被子往上扯了扯,盖住俞漪同露在外面的手和肩。眸光微动,指腹停留在她的侧脸。
一夜荒唐,他却舍不得闭眼。
-
俞漪同醒来时只觉得全身酸痛。
翻了个身,她躺平,将手从被窝里伸出来。眼睛定定地盯着头顶的天花板发了好一会呆,思绪才慢慢聚拢。
她终于恢复了思考的能力。
多云的天气,没什么太阳。
窗帘被拉开一小条缝隙,俞漪同抬起身,才发现床上只有她一个人。
身旁的床铺冰冰凉凉的,预示着周从聿已经起床很久了。
俞漪同愣了愣神,突然意识到今天是星期二。
今天是工作日。
今天要上班。
昨晚忘记开闹钟了。
她几乎是猛地坐起身来,手忙脚乱地抓起床头柜上的手机。
八点二十,距离上班还剩十分钟。
脑袋里轰然炸开。
完蛋。
江城的早高峰必然堵车,这里是市中心,没有半小时到不了学校。
顾不上四肢的酸软,她掀开被子下床。
身上不知何时换好的真丝睡裙,拖鞋整齐地摆放在床边。
下床,推开门。
俞漪同突然意识到自己没有换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