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告白
挂电话后，温觅迅速蹦哒下床，小跑到落地窗前转了一圈，用气垫梳理了理及肩的头发。
沿海城市仲夏夜的风又潮又闷热，温觅打开阳台门，一阵热气扑面而来。
想到要面对年拾安，温觅脸更热了，拍拍脸颊，顺手拿了旁边柜子上的小风扇。
阳台实在太热，她将阳台门完全敞开，让房间里的空调风往外钻。
虽然并没什么用。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她感觉整个人都在冒热气。
年拾安已经在阳台等她。
才不过两分钟，他的鬓角和脖颈已经冒了薄薄一层细汗，活像夏日标配之一的西瓜，刚从冰箱里取出来。
“年拾安，你热不热？”温觅踮起脚，一只手肘撑在栏杆上，另一只手举着小风扇对准他的下巴。
这几年她也长高了一些，如今有一米六三。但年拾安实在太高，她才刚到他的肩膀。
年拾安摇头，用手掌压低了小风扇，示意她转回去自己吹。
温觅收回手，清了清嗓子：“咳，年拾安，我问你个问题嗷。”
“嗯。”
“就是，你有喜欢的人吗？”
“……”
沉默。
温觅见他一直盯着自己不吭声，话题有些进行不下去。半晌，试探着问：“那就是，有？”
“嗯。”
【完了失恋的好突然，那我这还说嘛……】
温觅垂下脑袋，掩住眼里的失落：“哦，那你……喜欢谁？跟你同级的学姐？”
“温觅。”
“嗯？”温觅下意识以为他叫她，脑子转了一会儿，才有些不确定地冒出另一个想法，懵懂抬头。
“……你也喜欢我？”
也。
她性子向来直白，不擅长隐藏自己的情感，想对谁好对谁好，讨厌谁也从不掩饰。
至于喜欢，也不擅长隐藏。
她还没来得及高兴，就见年拾安眼神黯然，目光不动声色移到别处。
“温觅，我生病了。”
生病。
温觅怔怔看着眼前弓着背、紧绷着下颚线的少年。
他明明个子比她高出一大截，可她却莫名觉得此时的他像个被淘了棉絮的玩偶，绵软无力。
她的阳台开了灯，冷白色的灯光衬得年拾安的皮肤更加苍白，毫无血色。
他一直垂着眼，声音低而轻，几乎消融在滚烫的空气里。
“我不好，不值得。”
“年拾安，我初中就喜欢你了。”她盯着他的脸，神情认真执着。
比起告白，她更想告诉他，他有多好，他是一个多好的人。
那么喜欢值得她喜欢的人。
“我第一次喜欢一个人那么久，说明你真的很好很好啊，你就是值得我喜欢。”
她也是第一次说这种话，很显然她在这方面没有天赋，只能用直白真诚的语言努力告诉他。
“……”并没有被喜欢的人表白的羞涩或是喜悦感，年拾安的态度仍然很消极，“我不想让你不开心。”
温觅轻眨了眨眼：“你怎么知道我会不开心，你喜欢我这件事就让我特别开心。”
“……”
“喂，我一个女生都主动成这样了，你多少给我点希望好不好？”温觅歪头托腮，装作风轻云淡，“我就是跟你说一声，你现在不答应也没事啊……大不了等我成年了再跟你表白一次呗。”
“你要是……在大学喜欢别人了，跟我说一声，我就不缠着你了。”
“好。”
“……”
那晚温觅也不知道怎么回房间的。
坏消息：表白失败。
好消息：她crush的crush是她。
那还是很有机会的。
【可是听说美院的小姐姐都特别漂亮哎。】温觅忍不住叹息。
假期最后的日子里，她和年拾安再也没见过面。
高二开学后，温觅听乔松清说，刘莜竹已经跟她说过住到十月便要退租了。
年拾安比温觅迟开学，但前者比较宅，也可能是躲着她，反正一直到他也开学了他们都没有再联系过。
只有隔壁找搬家公司来搬东西的时候，她才能在阳台远远偷看一会儿在楼下帮忙的他。
烈阳如此耀眼，她喜欢的少年在她心里无人能及。
他也不用担心她缠着他。
毕竟她现在到了高二，每天都快被文化和专业榨干了，哪有这个时间精力。
只是逢节日在线上给他发个节日祝福刷存在感，简单聊几句，问问他的近况。
年拾安告诉她，他在大学兼职小说改编漫画，实现了经济独立。
他妈妈谈恋爱了，因此对他放松了管控，他也趁此机会找了一个学生公寓跟人合租。
温觅根据他说的生活近况，得出他的生活好像比以前好多了，有在慢慢变好。
她也为他开心。
高二除夕，温觅和初歆白亦阳一起去银星广场跨年。
过年广场人多，尤其是商业楼前的倒计时大屏幕那片地方。
温觅那天生理期不太舒服，她紧紧牵着初歆的手，被熙熙攘攘的人群挤得直皱眉，还有周围吵闹的声音，脑子里像是糊了团浆。
“歆歆，要不我们换个人少一点的地方等倒计时吧……”
“啊？觅觅你说啥——”初歆看着满天空的彩色气球，欣喜回头。
温觅见她如此兴奋，不忍扰了她的兴致，便改口道：“没什么，除夕快乐呀。”
“同乐同乐！”
“……”
屏幕倒计时显示到“1”，整场欢呼声高涨。
初歆抱住温觅：“觅觅新年快乐！”
白亦阳：“歆歆觅姐新年快乐！”
温觅被晃的头晕：“……快乐快乐我缺氧了。”
“……”
倒计时结束后，人群逐渐疏通。
因为来广场的时候路堵了，他们错过了晚饭时间，为了赶上电影索性放弃吃晚饭。
现在都饿了，三人组一合计，决定到烧烤店吃烧烤。
他们在店外找了个位置坐下，扫码点餐。烤串上来后，便开始聊天撸串。
学业是学生之间不可避免的话题。
初歆得知温觅暑假要开始集训，有小半年时间不待在学校，便抱着她的胳膊一顿蹭：“呜呜呜我舍不得你咪宝～”
温觅手里还端着可乐，看着被晃撒了一些在地上，她有些无奈：“有假有假，放假就去找你玩。”
“这还差不多！”
白亦阳表示抗议：“哎哎哎，初歆你也太双标了，我也是特长生啊！”
初歆傲娇哼了一声：“体育生是在学校训练的，我想你干嘛呀。”
“切，谁用你想了，本大爷还不稀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