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雷霆震怒断孽缘,快刀斩麻离贾府
贾琏与王熙凤回到自己房中,紧闭好门窗,犹自觉得那股山雨欲来的窒息感挥之不去。
王熙凤烦躁地扯了扯衣领,压低声音对贾琏道:“二爷,这事儿绝不能就这么成了!得想法子拦一拦!”
贾琏苦着脸:“如何拦?老太太铁了心,老爷也点了头,咱们做小辈的,还能拧得过他们去?”
“拧不过也得拧!”王熙凤眼中闪过一丝决绝,“澜哥儿醒来的后果,咱们承担不起!你我现在就去寻老爷,陈明利害!至少……至少拖到林大哥醒来再说!”
两人计议已定,正欲动身,却听得外头小厮急匆匆来回报,说二老爷和太太回房后似乎吵了起来。
贾琏夫妇对视一眼,心知不妙,连忙悄悄靠近王夫人院外。
只听得屋内传来贾政压抑着怒气的低吼:“……你还要闹到什么时候?!玉儿哪点不好?模样、性情、才学,哪一样不是顶尖的?如今她哥哥是忠勤伯!圣眷正浓!玉儿嫁过来,那是低嫁!是咱们宝玉高攀了!有这样一个妻兄,于宝玉的前程,于宫里元春的打点,都是天大的助力!你目光怎如此短浅?!”
王夫人声音尖利,带着哭腔和恨意:“高攀?我呸!一个短命鬼的妹妹!一个如今痴痴傻傻的丫头!也配得上我的宝玉?!老爷!你是被那爵位迷了心窍吗?!元春在宫里受苦,不见他们出力,如今倒要拿我的宝玉去填他们的坑?!”
“放肆!”贾政怒极,似乎摔了什么东西,“我看你是彻底昏了头!我告诉你,此事已定,绝无更改!你若再敢从中作梗,坏了大事,宝玉的前程,元春在宫里的难处,你就自己想办法去!我贾政,就当没你这个妻子!”
屋内传来王夫人绝望的呜咽和瓷器碎裂的声音。
贾琏和王熙凤在门外听得心惊肉跳,知道贾政这边已是铁板钉钉,再难劝动,只得黯然退去,心中那不安的预感愈发强烈。
时间在林澜昏迷中煎熬地流逝,转眼已是第五日。
这日,恰是贾母命人选定的“吉日”。
荣禧堂内,气氛诡异。
贾母强撑着病体坐在上首,脸色苍白却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坚决。
贾政、邢夫人陪坐一旁,王夫人称病未至,实则是在房中咬牙切齿。
王熙凤站在贾母身侧,手中捧着一个铺着红绒的托盘,上面放着一对通体碧绿,水头极足的翡翠镯子,乃是预备给黛玉的定礼。
宝玉也被换了新衣,懵懵懂懂地站在下面,他近日被拘着养病,尚且不知发生了何事,只觉气氛沉闷。
另一边,紫鹃和雪鸢扶着依旧眼神空洞,对外界毫无反应的黛玉,站在堂下,一脸焦急。
“吉时已到,便……”贾母深吸一口气,正要下令交换信物。
“且慢!!”
一声嘶哑却如同惊雷般的厉喝,猛地从堂外传来!声音中蕴含着无尽的愤怒,疲惫与一种令人心悸的冰冷!
众人骇然望去,只见林忠背着一个人,如同疯了一般冲进荣禧堂!
他背上那人,正是昏迷了五日,面色惨白如鬼,瘦得几乎脱形的林澜!
她显然是被强行唤醒或是被巨大的刺激激醒,眼皮艰难地抬起,那双原本清亮的眸子此刻布满了血丝,眼神却锐利如刀,带着焚尽一切的怒火,直直射向堂上的贾母!
“澜……澜哥儿?!”贾母惊得猛地站起身,又因虚弱晃了晃。
林忠将林澜小心地放在一旁铺了软垫的椅子上,林澜甚至无法完全坐直,只能虚弱地靠着椅背,但她的目光却如同实质,死死钉在贾母身上,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冰窖里捞出来:“外祖母……你们……这是要做什么?!”
她的声音因虚弱而断断续续,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势。
贾母被她那眼神看得心头发寒,强自镇定道:“澜哥儿,你醒了就好!我们……我们这是为了玉儿好!高人说,只有将玉儿和宝玉的婚事定下,才能冲煞解厄,让玉儿恢复……”
“为了玉儿好?!”
林澜猛地打断她,声音陡然拔高,因激动而剧烈咳嗽起来,咳得撕心裂肺,几乎要将五脏六腑都咳出来,吓得林忠和墨韵连忙上前抚背。
她好不容易止住咳嗽,抬起苍白的脸,眼中是滔天的恨意与讥讽,“好一个为了玉儿好!趁我昏迷,趁玉儿痴傻,行此荒诞之事!这就是外祖母的‘好’?!”
她目光扫过那托盘上的翡翠镯子,扫过懵懂的宝玉,最后落在如同木偶般的黛玉身上,心如同被万箭穿透,痛得她浑身都在颤抖。
“你们可知……玉儿为何会变成这样?!宝玉为何会突发癔症?!”
林澜的声音带着血泪般的控诉,“就是那两个妖僧邪道!先是施邪术害了宝玉,逼得我不得不耗尽本源,动用禁忌之术救他!这才导致我昏迷不醒,寿元大损!玉儿听闻我活不过三十,惊痛之下,心神崩溃,才会变成如今这般模样!!”
她每说一句,堂内众人的脸色就白一分!
“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你们口中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