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小糖饼
天气已经没有盛夏那般炽热了。
车里没开空调,祝君忱把车窗打开,风就从窗口灌进来,拂着颜语凉的面颊,凉凉的。
颜语凉心里还琢磨着今晚几点睡明天才能体面地七点起,车就停在了小酒馆附近的停车场。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街角”。
进门的那一刻,颜语凉眼睛一亮——半月没来,这里的装横变了很多。
以前是很普通的酒馆,中间是一个台子,每天晚上六点驻唱乐队就在这边唱歌,没节目的时候灯光昏暗,有节目的时候闪得跟KTV也没差。
现在改装成了海洋风,吧台的台面是漆黑的,台壁确实发光的流动的深蓝色,天花板上倒挂着丝绸一样的布料,微弱的白光深陷其中,就像一排排垂涎欲滴的钟乳石。
座位分为了大厅的开放式桌子和半开放式的小隔间。小隔间的墙壁是玻璃缸,里面不断升腾着浅蓝色的泡泡。
“好漂亮啊。”颜语凉很新奇地去摸吧台边柱子上的晶石状石头,“我们不会是来错地了吧?”
祝君忱摇摇头说:“没来错,换老板了。”
吧台里,小新正利索地擦着酒杯。
颜语凉走近,看见他身后的一排柜子里有一排放的全是各种口味的诱惑。
他还在对小酒馆的改变感到陌生,祝君忱却已经走到了吧台最东边的小角落,这边依然有一盏昏黄的小吊灯,一挂开得正盛的绿萝,和他们半个月前相遇的那一天几乎没有变化。
“这边没改?”颜语凉有些意外,“看来新老板还挺中意这个角落。”
同样是静谧的意境,这一片的昏黄和其他地方是深蓝搭起来就像是茫茫大海上的一座枯灯。
小新缓步踱了过来。
祝君忱听完颜语凉的话抿了下唇说:“来一杯golden dream。”这是他上次就说好的。
颜语凉这才去看菜单,发现菜单上多了很多没见过的原创酒,诸如“枕上书”“金桥落日”“粉红心脏”。很多都是他没喝过的,看图片感觉都好好喝。
颜语凉翻了好俩页菜单,选了个最中意的名字:“粉红心脏。”
就他看菜单的时间,小新已经把祝君忱的金梦调完递了过来。
小新从柜子里拿了个香槟杯,然后从冰柜里拿了一盒透明的碎冰块,让香槟杯浸满冰块,他带着手套捞了两把冰捂在杯子两侧,微微融化的冰听话地沾在杯壁上,黏成了一个透明的爱心。
这是颜语凉第一次现实中看挂冰,他惊奇地不想眨眼睛。
小新拿了一杯蔓越莓汁和一瓶朗姆酒倒入摇酒壶,缓而重地摇着。
粉色偏红的酒液最后被倒入香槟杯,给那颗心脏着上色。
“真正的心脏不是那块冰,而是一层层浸入的酒液。”颜语凉接过这杯酒惊叹道,酒杯里冰块很多,一晃就清脆地响,晃出粉色的波浪,他突然联系到一本书,转而问祝君忱,“你看过今辰好的《海纳百石》吗?”
祝君忱捏着酒杯的手搁在桌上,眨了下眼,说:“我朋友看过。”
“这本书里有个设定和这杯酒很像,男主认为一块心形石头是他的心脏,但其实不是的,他的心脏在胸腔里跳动,就像这杯酒一样,这些液体才是真正让它存在的。”
祝君忱眸光微动,问:“你喜欢今辰好写的书吗?”
其实他上次试探过,颜语凉应当是不喜欢今辰好的,但是今天这本书是颜语凉先提起的,祝君忱就没忍住问。
意外的是,颜语凉皱了下眉说:“喜欢。”
祝君忱正怀疑自己之前是否是判断失误,颜语凉却又说:“但是我不喜欢他人,我给他小说打100分,但是我给他人打-200分,所以整体是-100分。”
“为什么?”
文圈谁不知道言不言和今辰好有“血海深仇”?
颜语凉一句“因为我是言不言”跑到嘴边又咽了下去,他想起来那天晚上祝君忱脱口而出问的“你也不喜欢言不言吗?”,当时对方说的是朋友不喜欢,但是人以群分,万一祝君忱也不喜欢呢?
他们之间的关系远没有达到可以为对方改变喜好的地步。
“因为我妒他才。”颜语凉开玩笑般一笔带过,没多解释,喝了口“粉色心脏”,酸甜酸甜的带着酒味,是他喜欢的味道,酒精的酸麻劲从喉管一直流到胸腔。
他们今天没有在小酒馆喝很多的酒,后来又点了两杯便回去了,期间他们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的话题不算少,但是在某句话的间隙,颜语凉发现祝君忱眼帘垂下遮了半目,他敏锐地察觉到对方一闪而过的失落。
难道是因为朋友们的喜好不同所以左右为难了?
回到家里才刚过十点,想想的饭盆子空了,颜语凉开门的时候迈着优雅的猫步子喵喵叫着讨饭吃。
颜语凉换过鞋摸了把想想,小猫轻唤一声蹭过他的指尖,绕过他的手掌乖巧地坐在饭盆边。他叫着小猫的名字给它添饭梳毛,颜语凉总是享受这个时刻。
【忱.】:明早起得来吗?
搁在沙发上的手机跳出消息,颜语凉抱着想想靠在沙发上回消息。
【我无言以对】:别小看我
【我无言以对】:七点没发消息直接连环call就行
【忱.】:记得别静音。
颜语凉今天课多,晚上还跑西校区站了一小时,最后还去喝了点小酒,头晕脚软,洗过澡一沾床就睡着了。
许是昨晚睡得早,他第二天一早在闹钟响之前几分钟就醒了。
他缓了一会儿,翻身把床头柜上已经充满电的手机拔下来,看了眼时间:6:57,直接给祝君忱发去消息。
【我无言以对】:我醒了。
【我无言以对】:在闹钟响之前,帅不帅
祝君忱几乎是立马回复。
【忱.】:帅
【忱.】:下来吃早饭吗?
【我无言以对】:我不喜欢吃早饭。
颜语凉回完这句话就起床换衣服洗漱去了,家门被敲响的时候他还在臭美地理他烫了半个多月的小卷毛。
“谁啊?”颜语凉心里咕哝,翻开猫眼看见外面站着祝君忱,便把门打开了,“你怎么来了?我马上就下楼了。”
祝君忱手上拿着个果绿色的餐盒,小幅度地晃了两下说:“早饭。”
“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