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第 5 章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棂,洒在孙府前厅的石砖上,屋内,孙家人正坐在一起用膳。
自年初黄巾势起,大汉七州二十八郡同时举事,烽火连天。
孙坚当机立断,带着招募的乡勇投奔右中郎将朱儁(同“俊”),吴夫人则带着孙策、孙权在相对安稳的寿春县定居下来。
从春到冬,近三百个日夜,孙家里外事务全由吴夫人一人支撑,既要打点家中田产收支,又要照料两个年幼的儿子,还要时时关注北方的战事消息......
好在寿春县地处江淮之间,未被黄巾战乱波及,还算安稳。只是孙坚领兵在外,这份牵挂始终悬在孙家每个人心头。就连最是活泼好动的孙策,在父亲出征的日子里都沉静了几分,只是习文练武更加刻苦。
如今,孙坚终于得胜归来,这份悬了许久的牵挂终于落地,府中上下阴云散尽,透着久违的轻松。
饭桌上,孙坚说起此番征战见闻,语气渐渐沉重。
“那张角,以符水治病,倡言‘苍天已死,黄天当立’,旬月之间,八方震动,从者如流。”他放下箸,眉头紧皱:
“本以为只是寻常逆贼,只是某率兵清剿,所见皆是面黄肌瘦、活不下去的黔首。其中固有凶顽之辈,但更多……唉,这世道,世家大族视民如草芥,盘剥无度,下面的百姓,如何有活路。”
他长叹一口气,没有再多说战场上的具体杀伐。
厅内一时沉默。这时光幕上弹幕突然活跃起来:
孙权努力辨认着光幕上那些缺笔少画的文字,令他惊讶的是,这些来自千年后的评价,竟大多对张角带着惋惜:
【张角可是大贤良师啊,他确实救了不少人】
【要不是活不下去了,谁愿意造反】
【可惜啊,生不逢时】
小小的孙权开始疑惑了。
张角不是逆贼吗?
在先生和长辈们的口中,张角是祸乱天下的逆贼,父亲征讨黄巾是匡扶社稷的义举。可若张角是好人,那征讨张角的父亲……难道是坏人吗?
这个念头让三岁的孙权陷入了深深的困惑,他望向刚刚结束征战归来的父亲父亲,于忍不住扯了扯父亲的衣袖:"阿父,那张角......是坏人吗?"
孙坚闻言一怔,沉默片刻后,粗糙的大手轻轻抚过幼子的发顶,语气复杂:"他不算坏人,只是......我们立场不同。权儿,这世上的事,从来不是非黑即白的。"
孙权似懂非懂,但是却是将弹幕上的内容默默记在心里。
片刻后,孙坚神色稍霁,再次开口道:“朝廷授我为别部司马,秩比千石,另赐金银绢帛。这数月血战,总算没有白费。”他语气中带着自豪,却又流露出一丝难以掩饰的遗憾,“只是……终究未能得封爵。”
吴夫人闻言,夹了一箸他最爱吃的炙肉放入碗中,柔声劝慰:“夫君何必急于一时?封侯拜将,岂是易事。你年未及而立,已是别部司马,独领一军。来日方长,何愁没有建功立业的机会?”
吴夫人容貌温婉清丽,声音柔和,孙权神色一动,反握住吴夫人的手,目光灼灼:“夫人说的是!是某心急了。此番朱公平定三郡黄巾,这般大的功劳,这才封了西乡侯。我能凭宛城先登之功连升三级,已是殊遇。夫人放心,某定让你风风光光的做个侯夫人,让吴郡那些曾经看轻你的人都好好看着。”
吴夫人轻轻按住孙坚的手,面露忧色:“夫君如今已是别部司马,领兵一方,身份不同往日。往后征战,还望三思而后行,切莫再如从前那般以身犯险了。”
她话音刚落,光幕上突然弹幕激增:
【三思是不可能三思的,孙文台的莽夫操作即将开始!】
【前方高能:单骑踹营、孤军追击...】
【这个男人根本不知道什么叫怂!】
【完了完了,死亡flag已经立起来了】
【岘山之战就是冲太前被射成刺猬的啊!】
孙权看着弹幕上的关键文字,小手在袖中紧紧攥起。结合昨日宴席上出现的那些字眼,终于能确定——父亲的死,竟真是因为太过勇猛!
他仰起小脸,故意扯了扯孙坚的衣角,用稚嫩的嗓音说道:“阿父,昨日宴上,儿听几位叔伯说起您冲锋在前的事,夜里就做了噩梦。”
他眨着眼睛,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