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第 15 章
芙蓉园方向,夜空突然被撕裂。不是一颗猩红星辰,而是数百颗、数千颗!每一颗星辰都对应着一个虚圈大虚的降临坐标。镜花水月的力量扭曲了空间规则,让虚圈的壁垒在这一刻变得薄如蝉翼。
“拦住他!”颜真卿的断笔已化作长枪,玄色深衣上浮现出《祭侄文稿》的全篇文字。这位唐代书圣第一次完全展露战斗姿态——每一个字都是一道封印,每一笔画都是一柄利刃。
但蓝染只是轻笑。
镜花水月完全出鞘。刀身映出的不是倒影,而是无数个平行时空的可能性。在这些可能性中,颜真卿的攻击全部落空,芙蓉园的坐标完全引爆,整个西京城被拖入三界重叠的混沌...
“就是现在!”露琪亚的长生殿领域突然变异。她不再追求“封存最美瞬间”,而是将所有力量集中在“延缓”上——冰晶宫殿的每一块砖瓦都在震颤,领域内的时间流速被强行降低了百倍。
一护的碧落黄泉同时展开。他逆转领域效果,不再是展示生死轮回,而是“锚定现实”。碧落清气上升化作支撑天空的柱子,黄泉浊流下沉变成稳固大地的基石。
双重领域叠加下,镜花水月的时空扭曲被暂时遏制。
但这只能争取片刻时间。虚空裂痕仍在扩大,无数基力安、亚丘卡斯甚至瓦史托德的嘶吼从裂缝中传来。
颜真卿看了一眼手中《奉命帖》,又看了一眼两个年轻人。这位一生刚直的老人,此刻眼中闪过决绝。
“听好。”他将《奉命帖》真迹按在一护掌心,“此帖蕴含我毕生忠烈之气,可暂时镇压三界裂隙。你们要做的不是战胜前方贼子——现在的你们还做不到——而是守住西京,等到...”
话未说完,老者玄色深衣突然燃烧起来。
不是火焰,而是比火焰更炽烈的文气。颜真卿的身形在文气中变得透明,无数金字从他体内涌出,在空中组成《颜氏家庙碑》《祭侄文稿》《争座位帖》等传世名篇的完整碑文。
“以我之魂,封断魔路!”
老者长啸一声,整个人化作一道金色洪流冲向裂隙。那些金字碑文如锁链般缠绕住裂隙边缘,每一笔每一画都在灼烧试图钻出的大虚。最可怕的是,碑文本身形成了某种法则——凡是触碰碑文的虚,都会经历颜真卿一生所经历的忠烈、悲愤、刚直的情感冲击,许多低阶大虚直接在精神层面崩溃。
“老师!”一护呐喊着,握刀想要冲上去,却被露琪亚死死拉住。
“记住老师说的话!”露琪亚眼中含泪,但声音坚定。
蓝染的脸色第一次变了。他没想到颜真卿这个存世千年的魂魄,会用这种几乎同归于尽的方式封堵通道。他总以为有执念的灵魂,不可能放弃对活着渴望。堕化成虚是早晚的事情。
镜花水月全力斩向金色碑文,但那些文字仿佛有了生命,自动重组阵型,将斩击分散到千百个平行时空。
就在此时,西京城内突然响起战鼓。
不是现代的鼓,而是唐代军鼓。鼓声从四面八方传来,每一声都震得大地微颤。护城河水突然分开。一队队身着明光铠的骑兵从水底列阵而出,战马披甲,骑士执槊,旌旗上绣着“李”字。为首的女将军头戴凤翅盔,身着鱼鳞甲,腰间佩剑,英气逼人。
平阳昭公主的英魂,在千年之后再次领军。
“乱臣贼子,安敢犯我大唐疆土!”女将军的声音如金铁交鸣。她甚至没看空中的战斗,直接指挥军队:“左翼弩手压制虚群,右翼骑兵穿插分割,中军结方圆阵——保护那两个孩子!”
训练有素的唐军英魂迅速展开阵型。弩箭如蝗射向从裂隙中漏网的大虚,每一箭都带着破魔的符文;骑兵如利刃切入虚群,马蹄踏过之处留下镇压邪祟的蹄印。
平阳昭公主策马来到城楼下,仰头看向露琪亚:“丫头,下来!”
露琪亚跃下城楼。女将军一把将她拉上马背,战马在虚群中如入无人之境。
“用兵之道首重在‘势’。”公主一边挥剑斩碎扑来的基力安,一边快速讲解,“你那个冰殿领域,范围太大,力量太散。战场不是舞台,不需要华美的布景——要把每一分力量都用在刀刃上。”
她剑尖一指:“看那片虚群最密集处,你的冰晶应该集中在那里,不是均匀铺开。”
露琪亚恍然大悟。她重新展开长生殿领域,但这次不再追求完整的宫殿形态,而是将冰晶凝聚成数百柄悬空的战剑,每一柄都对准一个虚的弱点。
“善!”公主赞许道,“第二要诀是‘变’。领域不是死物,要随战局流动。”
她话音未落,战场东侧突然出现一队亚丘卡斯级大虚,组成锥形阵突击唐军侧翼。公主不慌不忙,令旗一挥,原本呈防御态势的方圆阵突然裂开一道口子,放虚群深入,然后左右合围,弩手从高处攒射。
露琪亚立刻模仿。长生殿的冰剑不再静止,而是随着她的心意在空中飞舞穿梭,形成一道道冰晶锁链,将突入的虚群分割、缠绕、绞杀。
空中,颜真卿化作的金色碑文开始黯淡。同时封堵数百个裂隙,即便是一代书圣的英魂也难以为继。碑文上开始出现裂痕,每一次裂痕扩大,就有更多大虚从缝隙中挤出。
蓝染的镜花水月终于找到破绽。一刀斩在《祭侄文稿》的“父陷子死”四字上,这四字承载的悲愤情感最重,也最脆弱。四字崩碎的瞬间,整个封印阵出现了一道缺口。
“就是现在!”蓝染的身影突然一分为三,分别冲向三个方向——一个继续攻击封印,一个袭向一护,最后一个竟然扑向平阳昭公主的军阵。
“他真正的目标是...”一护猛然醒悟。
不是西京,不是虚圈通道,而是平阳昭公主的英魂!这位唐代第一女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