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0章 诘问
岑志明勒住马缰。
雪花落满他花白的须发声音在风雪里显得虚无缥缈。
远远吹来也是一声叹息。
“正青。”
他目光苍老又沉静安然望着漫天的雪:“幼主身体孱弱性命危在旦夕宫内却情形不明。”
“我本受先帝厚恩此刻若因循守旧坐视不理致使社稷倾覆才是真正的万死难赎其罪。今日之事一切后果你我都已明晰……”
“此行是为探明幼主安危是为护卫宫禁安全是为这大昌江山求一个明白。”
声音砸进了雪地里。
弓正青点头:“末将愿随岑公澄清玉宇。”
岑志明一夹马腹往温暖宫灯下疾驰。
……
炭火的暖意里融着药味。
傅觉止步入殿内
他站定在几步之外眉目平静掠过榻上的孩童。
李怀瑞身躯幼小被明黄的锦被吞没。
他躺在宽敞的龙床上终究是命薄面色青灰呼吸微弱几不可闻。
唇角随着胸膛的起伏涌出血沫寝衣领口一瞬间斑驳刺目。
榻边的太医忙用绸帕仔细擦拭。
傅觉止动身。
他走到近前在李怀瑞身边坐下问起这个侄儿:“怀瑞情形如何?”
韩首收回手:“回王爷幼主痰厥深重心脉枯竭药石罔效应是……就在顷刻了。”
李怀瑞年纪太小什么也没能懂觉得难受了也张开嘴想要啼哭。
没能发出声音只露出稚嫩的牙床双手痛苦抓握轻轻蹬着腿却又像在抽搐。
傅觉止的指尖落在床沿边轻叩。
姿态闲适。
殿外风雪加剧却忽地传来一阵甲胄碰击的闷响。
再是由远及近略显匆促的脚步声。
“宫禁已落钥岑老何故出现在这里王爷有令幼主需静养您……”
内侍应是见了外面的阵仗又惊又惧厉声劝阻随后却被打断。
“静养?”
岑志明:“幼主身体关乎国本老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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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帝所托,位列顾命,到此危急之时,岂能因一句静养就置身事外?让开。
一声铿锵之音,是殿外有人亮了刀。
傅觉止略微掀起眼皮,神色不变,也仍未起身。
外面的声音愈发高昂。
“王爷。老臣听闻幼主病情骤然加重,心中忧惧,寝食难安。幼主乃万金之躯,系天下安危于一身,如今病榻之前,只有太医与王爷近侍,我等老臣却被阻于殿外,不得窥探天颜,于情于理,恐怕都不妥当。
岑志明还在问。
他今日虽行逼宫之事,也是为了幼主,为了李氏江山而来。
身后同行的御史台官员跪伏,部院老臣神色忧切,声泪俱下,以探视幼主病情为由,结伴施压。
非要为李氏争出个一线生机不可。
夜里风雪太冷,岑志明闷声咳嗽,眼中咳出泪花,转瞬又随风凝结。
他道:“陛下冲龄践祚,体魄未坚,如今一病至此,病程缘由,用药明细,都需要昭示众臣,以安天下人之心。
“王爷总揽朝政,代行国事,更当秉持公心,使内外清明,杜绝悠悠众口!
岑志明声音拔高,喘息沉重:“老臣敢问王爷,幼主所患究竟何症!太医院会诊脉案,用药章程,能否容我等一观?!
他觉得不妥,觉得蹊跷,心中怒火中烧,痛上加痛,嘶声喊:“幼主年幼,素无沉疴,何以短短旬月,便病入膏肓,药石无灵?!
“韩院首!
岑志明老泪染面,求道:“你告诉我,幼主所患何症?!所用何药?!病程如何?!
“尔等太医院众人,是尽了全力,还是受了指使,要行弑君篡位之逆行?!
左都御史宝刀未老,重重诘问论得惹人惊心。
岑志明胸膛剧烈起伏,眼眸沧桑,里面藏着决绝。
唯求一个真相,一个对得起李氏先祖,对得起自己一生秉持的忠君信念的结局。
他声音悲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