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教育萝卜头

皇宫议事厅的鎏金穹顶下，十二把高背椅呈半圆形排列。最小的十二皇女正踮脚去够水晶盘里的蜜饯，被突然炸裂的瓷盏惊得摔回座位。

“混账东西！”皇帝苍老的手背暴起青筋，全息投影里林宇实验室的画面正在循环播放，“皇室的颜面都被这个逆子丢尽了！”

林决摩挲着袖口暗纹，余光却瞥见大皇子林宕突然站起来：“父皇何必动怒？老五不过是走了极端，追求力量本就是天经地义——”

“包括把其他Alpha的腺体缝在自己身上？”林决轻笑，“大哥作为Alpha，在各种公开场合连抑制贴都懒得贴，倒很符合这种‘天经地义’。”

议事厅瞬间死寂。夹在老大和老三中间的二皇女林琅简直如坐针毡。

老皇帝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权杖重重敲在地面：“从今天起，所有未成年的皇子皇女，每天下午两点到蔷薇厅上课。”他浑浊的目光扫过众人，最终落在林决身上，“老三，你来教。”

大皇子林宕的军靴在地上碾出刺耳的声响：“父皇，我认为——”

“你认为什么？”老皇帝冷冷打断，“认为一个已经偷偷搞出七八个私生子的Alpha，有资格谈论责任？”

林宕的脸色瞬间铁青。

鎏金大门在林决身后重重合拢，碾碎了大皇子林宕压抑的怒吼。她指尖轻抚过军装袖口，布料下仿佛还残留着权杖敲击地面时的震颤。

“殿下，种大小姐刚上完理论课，正在前往中央训练场。”玄枢轻声提醒，“另外，今日食堂特供小羊排。”

林决唇角微勾。

侍从们远远行礼，没人敢靠近这位刚刚在议事厅让大皇子难堪的三皇女。

帝国学院的钟楼刚敲过十三下，训练场崭新的防爆门便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缓缓推开。正在对练的学员们突然静止——种衫修长的手指正精准抵在一位Alpha同学的颈侧动脉处，后者额角沁出细密的汗，被这记干脆利落的擒拿制住要害，连呼吸都变得克制而谨慎。

“殿下迟到了。”种衫头也不回，“食堂好吃的要卖完了。”

“很抱歉。不过擒拿第五式变招太教科书了。”林决点评道，顺手接过种衫抛来的训练外套，“换第七式旋腕压肘，说不定能省三秒。”

种衫轻巧地翻过护栏，训练服腰间的金属扣与林决佩剑相撞发出清脆声响：“饿着肚子哪来那么多力气讲究，”她凑近林决领口轻嗅，“皇宫的熏香还是这么难闻，都快盖住你原本的味道了。”

学生们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个胆大包天的Omega，更让他们震惊的是，三皇女居然亲手替她披上了外套。

食堂的琉璃窗将阳光滤成蜂蜜色。当两人端着餐盘走向无人的角落时，整个大厅的议论声都低了几度。

“老皇帝让你做什么？”种衫夹起一块羊排，轻咬一口，“还是说，你只是听了一上午的长篇大论？”

林决慢条斯理地切着盘中食物：“如何让每个性别都遵守规定。”

“果然。”种衫嗤笑一声，“《Omega的礼仪修养》？《Beta的自我定位》？”她指尖轻敲杯沿，抬眼看她，“又或者——《如何避免再出一个林宇》？”

林决放下刀叉，发出清脆一响：“是时候让他们知道，ABO不是桎梏，认知才是。”

种衫的筷子悬在半空，被咬了一口的小羊排无声地掉回盘中。她盯着林决看了三秒，突然倾身向前：“你认真的？”

不远处的新生们只看见战斗系的Omega突然揪住三皇女的衣领，却在电光火石间被反扣手腕，制止了进一步的行动。可最让人瞠目的是——种衫居然在笑，笑得眼角都弯了起来，那种发自内心的、带着几分难以置信的明亮笑容。

“你一个帝国三殿下，”她的声音压得很低，“要教那群小家伙们打破性别偏见？”

林决放开了她，用叉子叉起一块土豆，从容地送入口中。“第一课，学会在规则下藏好刀刃。”她顿了顿，“第二课……性别不是枷锁，蠢才是。第三课……”

种衫突然伸手捏住林决的下巴，这个大胆的动作让附近几个Omega打翻了汤碗。她的拇指擦过某人形状优美的唇线：“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阳光穿过两人之间狭窄的缝隙，在林决的睫毛下投下细碎的阴影。她握住种衫的手腕，在所有人看不到的角度，用唇语说了五个字：“腐朽的制度。”

种衫的瞳孔骤然收缩。她猛地攥住林决的手腕，后者手中的餐叉“当啷”一声砸在瓷盘上。整个食堂的目光都被这声响吸引过来，但种衫已经拽着林决站了起来。

“跟我来。”她的声音压得极低，指尖却烫得像烧红的铁。

林决任由她拉着穿过惊愕的人群，军装袖口被种衫扯出褶皱。种衫一脚踹开了一间废弃器材室的门，反手把林决推进去。黑暗中她闻到林决领口残留的皇室熏香，混合着Alpha信息素里特有的冷冽。

“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种衫的呼吸喷在林决唇边，“‘腐朽的制度’？这种话从皇室成员嘴里说出来——”

林决的背抵着冰凉的金属柜，却低笑了一声：“我以为你会高兴。”

“高兴？”种衫的虎口卡住她的下巴，“我已经快疯了——”

最后一个字被碾碎在唇齿间。种衫吻得毫无章法，牙齿撞到林决的唇角，血腥味立刻漫开。林决的手刚抬起来就被她按在柜门上，金属柜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监控。”林决在换气的间隙哑声提醒。

种衫的拇指擦过她渗血的唇角：“我黑掉这片区域的时候，你还在背皇室礼仪守则呢。”她的膝盖顶进林决双腿之间，“再说一遍那五个字。”

林决的军装腰带扣硌在种衫小腹上，皇室徽章在黑暗里闪着冷光。她贴着种衫的耳垂呵出热气：“腐朽的制度。”

种衫的犬齿轻轻抵住她颈侧肌肤，不轻不重地磨了磨：“三殿下，你真是让我……想以下犯上。”

林决突然扣住她后颈，迫使两人额头相抵：“你该去上课了。”

“啧，”种衫的呼吸拂过对方唇畔，“可我觉得吻你更重要。”她指尖挑开林决的领口，皇室徽章撞出一声颤动的清响。

“这叫吻？分明是啃。”林决一把扣住她作乱的手，军装皮革在器材架上刮出轻微声响，“别闹，下课直接来我寝宫，地下温泉给你留着。”

种衫轻笑着后退两步，指尖还留恋在林决唇角：“不如殿下教教我？”转身推开器材室的门，阳光瞬间泼洒进来，映亮她带笑的眼，“泡温泉的话……可以一起吗？”

林决慢条斯理地系紧被扯开的领口，这才转身离开。军靴踩过种衫推门时泼进来的阳光，像碾碎一池浮金。

十二盏水晶灯将大理石地面照得雪亮。六个孩子按长幼次序跪坐，最小的十二皇女偷偷用精神力让裙摆上的珍珠飘起半寸。

皇帝的全息影像突然降临，黄金冠冕的投影在墙面投下阴影：“今日由你们的三皇姐重申帝国根本。”

林决单膝触地，军装佩剑与地面相撞发出清响，“儿臣谨遵圣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