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影后大师课（十四）
“我也喜欢。”那男生向她伸出手，“认识一下？”
后来他成了赵小姐在国外的第一任男友，给赵小姐做了三个月的饭，怒而分手。
当时他说什么来着，“你压根不爱我，你每天晚上就知道跟我聊推理小说。”
那怎么了，赵小姐想，你每天晚上还就想睡我呢。
她翻了一页从学长那借来的卷宗，心想推理小说哪有真实案件有意思啊。
女主和她一样，从头到尾都揣着明白装糊涂。她从来主动被危险引诱，就喜欢火中取栗那一瞬的战栗。
她爹管她叫什么来着，没有富贵命。
赵小姐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一晃眼还真有点像陆摇光。
陆摇光，她从前老嫉妒陆摇光敢做那敢做这。
那现在她也该做点什么了。
赵小姐站起身，让徐谓妆发。
只是一个谈起演戏才长脑子的蠢货而已，陆摇光还是在娱乐圈待久了，做事喜欢戏剧性。跟男人讲什么感情，能够真正征服他们的只有利益。
“喂，打个赌怎么样？”
徐谓抬头看她。
“今天我们的对手戏，我一次过。如果没有，我帮你追陆摇光。”赵小姐看着他脸上出现了波动，在他反驳之前先把手伸了出去，“如果有，你帮我一个忙。成交？”
徐谓思考了一会儿，伸出手和她用力握了握。
赵小姐露出一个胜券在握的表情，离开了化妆间。
昏黄的灯光剪出两道身影，男人背对壁炉将神情藏在阴影里。女孩头发乱糟糟，衣服皱巴巴，脚上一只毛绒袜缩到脚踝，一副赶了长途的疲惫模样。
但眼睛却很亮，几乎是阴暗画面中唯一的亮光。
“呀，大晚上不睡觉你干嘛？”赵小姐按着自己胸口，吓得够呛。
徐谓躲在黑暗里上下打量她。
感觉到了不怀好意的目光，赵小姐的眉微微蹙起，眼睛盯着他，很缓慢的从脸挪到手。她的手上抱着毯子，缓缓的被她压变形。
男人最终向后退开一步，走到落地窗前，“我来看雪。”
雪光映出他在玻璃上的脸，长得倒是很不错。
在他身后，赵小姐眼睛一亮，“好大的雪，还说下了飞机去滑雪的。诶，你觉得不觉得，这气氛好像暴风雪山庄。”
外头的雪像是呼应她的说法，忽然一下变大了。
赵小姐摇晃着酒杯，里头的冰球已经融化了一大半。酒和水混在一起，在威士忌杯里积起一潭。窗外雪光倒影在杯子里，像一枚小小的月亮。
她仰头把那堆混合物喝下去，“可惜，明天之后民宿里就只有咱们俩住了，《无人生还》要十个人。不然咱俩死一个，那凶手也太明显了。”
徐谓在借着面前落地窗的玻璃打量她，“呵……”
他的语气无奈，随后转身朝客厅的小吧台走去，取出冰桶开始雕冰球。
冰锥在他手上如同身体的一部分，几下下来球体已经初见雏形。
赵小姐的眼睛里燃烧着感兴趣。她坐到徐谓对面，一手撑着下巴，“上回我在我朋友酒吧试过一次，差点把手凿穿了。你这技术不错啊？”
徐谓没有答话，将削好的冰球放进杯子，抬手重新倒了一杯威士忌。
赵小姐眼睛直直盯着他，不耽搁手里动作。她放下手里的杯子，抢走了新倒的酒杯。
叮的一声，她轻轻碰杯。
“好，卡！”
赵小姐呼出一口气，整个人塌了下来。
安静凝重的氛围立刻被戳破。
“我怎么觉得……”小崔嘀咕一声。
陆摇光身体靠了过来，“你在说啥？”
“我怎么感觉，你们俩，有点像，就刚刚有一瞬间。”小崔指指屏幕上的赵小姐，又指指陆摇光，“像一个人。”
“怎么可能。”陆摇光嘴上应付着，抬头的时候撞上赵小姐越过来的目光。
“怎么样啊导演？你没喊停，能一次过不？”
“等我看眼。”说着陆摇光低头去看屏幕。
屏幕里的画面还未经过处理，仔细听还能听见机器运转的声音。
陆摇光往后一靠，“你还是有点用的，系统。”
她又瞟了一眼视野里的电池，跳出来一个“三天”
陆摇光长叹一口气，这可真是假如给我三天光明了。
影视的后期制作往往比拍摄还要漫长。半年拍摄，一年甚至多年后期，然后是漫长的等待，批号、上映许可，一个一个往前推，加起来少则一年，多则十年也不算多。
所以常出现作品还没上市，主角出了点问题，导致全部努力付诸东流。
陆摇光哪里有时间等作品上线，她连看粗剪的时间都没。好在系统在这方面很方便，有源文件，再指挥他这里剪，那里怎么剪，一个粗糙的形也就出来了。
陆摇光把那个视频传到手机里，自己开车去了星火工作室。
从系统降临那天起，这好像还是她第一次回公司。
赵小姐当然在办公室，毕竟她的生活应该就是早上有司机送到公司，晚上被接回家吃私人厨师做好的饭。
如果不幸在餐桌上撞见她爹，一定又要被他讽刺两句工作，最后落脚到有几个叔叔家的男孩很不错，有空去见一面。
“你来干嘛？”
陆摇光：“请你看电影。”
她把自己的手机推过去。
赵小姐拉着进度条匆匆看过一遍，抬头的时候眼神充满了怀疑，“你什么时候学会剪这玩意儿了？”
“我嘛，是天才。”陆摇光显然不会说真话，“你觉得怎么样？”
赵小姐点点头。
“那行，你有空也帮我看着点。”
赵小姐的眉头皱起来，“我哪儿有空，况且你自己第一部电影——”
门被人敲响，徐谓站在门前，看见陆摇光的脸一愣，“你……”
陆摇光顺势起身，“我也很忙啊大小姐，你那件礼服我得亲自盯着。”
什么礼服……赵小姐忽然想起来了，是她说陆摇光非要过瘾的时候，现在一想，明明没有多久，怎么感觉跟过了一辈子那么长一样。
礼服哪有现在的事重要，赵小姐想把她截下来替自己再详细计划一下，最开始这方法可是她提起来的。
她还没说话，看见陆摇光手向下一压，“那不行，我会嫉妒发疯的。”
赵小姐定定看了她一会儿，连带着徐谓也没敢往办公室里进。
“你没有瞒我什么事吧？”
“没有，真是今天和设计师约好了要去看样式。”
赵小姐摆摆手，“行，跪安吧。”
陆摇光真喳了一声，后退着出了办公室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