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第 15 章

晨光透过厚重的窗帘缝隙。在深色地毯上投下一道细长的光带。

空气里弥漫着一种陌生的。却又无比契合的气息。混合着熟悉的冷冽木质香和另一道更温暖的味道。

沈宗年先醒了过来。

生物钟让他在清晨六点准时睁开眼。意识回笼的瞬间。他感受到臂弯里沉甸甸的重量和紧贴着他胸膛的温热躯体。

他身体有瞬间的僵硬。随即昨晚发生的一切如同潮水般涌入脑海。

那个失控的告白。

谭又明震惊却坚定的眼神。

那个轻柔的。确认般的吻。

还有后来……更加炽热缠绵的亲吻和拥抱。以及最后相拥而眠……

不是梦。

这一切都是真的。

谭又明……此刻就睡在他的怀里。脑袋枕着他的手臂。柔软的发丝蹭着他的下巴。呼吸均匀绵长。睡得毫无防备。

沈宗年低下头。借着窗帘缝隙透进来的微光。凝视着谭又明沉睡的侧脸。

长长的睫毛像两把小扇子。在眼下投下淡淡的阴影。鼻梁挺翘。嘴唇因为昨晚的亲吻还带着一点微肿。看起来柔软得不可思议。

他就这样安静地看着。连呼吸都不自觉地放轻了。生怕惊扰了怀里人的好梦。

一种巨大而陌生的幸福感。如同温热的泉水。缓缓流淌过他沉寂了多年的心田。将他整个人都浸泡其中。

十几年的奢望。一朝成真。

他几乎要怀疑这是否又是他的一场美梦。

他小心翼翼地。极其缓慢地抬起另一只手。轻轻拂开谭又明额前的一缕碎发。指尖触碰到温热的皮肤。真实的触感让他心底最后一丝不确定也烟消云散。

他的嘴角不受控制地微微上扬。勾勒出一个极其温柔。甚至带着点傻气的弧度。

这是他从未有过的表情。

谭又明在睡梦中似乎感觉到了骚扰。无意识地皱了皱鼻子。发出一声模糊的呓语。脑袋在他臂弯里蹭了蹭。寻找了一个更舒适的位置。又沉沉睡去。

沈宗年立刻不敢动了。维持着原来的姿势。连肌肉都有些发酸。却甘之如饴。

他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听着谭又明平稳的呼吸声。感受着怀里的温暖和重量。觉得人生从未如此圆满。

不知过了多久。谭又明的睫毛颤动了几下。缓缓睁开了眼睛。

初醒的迷茫让他眼神有些涣散。他眨了眨眼。适应着昏暗的光线。然后对上了沈宗年近在咫尺的。专注而温柔的目光。

记忆瞬间回笼。

谭又明的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泛红。一直蔓延到耳根。他有些不自在地动了动。却发现自己的腰还被沈宗年紧紧揽着。整个人几乎嵌在对方怀里。

“早……”他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和一丝窘迫。眼神飘忽。不敢直视沈宗年。

沈宗年看着他这副害羞的样子。心底软成一片。他低下头。用鼻尖轻轻蹭了蹭谭又明的鼻尖。动作亲昵自然。

“早。”他的声音低沉而温柔。带着餍足的沙哑。

这个过于亲昵的动作让谭又明的脸更红了。他下意识地想往后缩。却被沈宗年搂得更紧。

“躲什么？”沈宗年轻声问。眼底带着浅浅的笑意。

“谁……谁躲了！”谭又明嘴硬。却连脖子都染上了绯色。他试图推开沈宗年。“该起床了……”

沈宗年却不为所动。反而收紧了手臂。将他又往怀里带了带。下巴抵着他的发顶。

“再躺一会儿。”他的语气带着点不容拒绝的意味。却又充满了眷恋。

谭又明挣扎了两下。发现徒劳无功。便也放弃了。乖乖窝在他怀里。脸颊贴着沈宗年结实的胸膛。能清晰地听到他沉稳有力的心跳声。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