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一个世界：赛博朋克（19）
苏妄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他梦到自己回到童年，用稚嫩的身体背起小小的林清羽，在垃圾中间翻找食物。
他把捡到的炸鸡腿递给弟弟，小清羽靠在他怀里幸福地啃着，时不时仰头看看他。
翠绿的眼睛里倒映着他的身影，仿佛哥哥就是他的全世界。
他们真是好久没有这么亲密了。
苏妄想摸摸他的脸。
手落上去的瞬间，林清羽变大了，连眼神也变得陌生。
他贪婪地望着他，用他最熟悉的脸，说出他无法理解的话。
“你不是最疼我的么，你救救我，哥！给我钱，求你了，我要被打死了！”
苏妄告诉他别怕，有哥哥在，不会让红蝎帮的人欺负他。
林清羽却像是听不到他的话，冲上来抢他的武器。
他将苏妄诬告上法庭。
苏妄是恨的。
这次林清羽做得实在太过分了，不管他是被蒙骗的，还是被收买了，他都不该这么对待唯一的亲人。
苏妄想冷他几天，给他个教训。
只要林清羽愿意跟他道歉，缠着他叫几声哥哥，他就原谅他。
他边躲避警察的抓捕，边给弟弟留下暗号，方便他找到自己。
苏妄矜持地等了很久，终于等到了弟弟。
可惜林清羽不是来道歉的。
苏妄被他偷袭，伤得走不动路。
林清羽像个戏弄老鼠的猫，提着刀在后面不远不近地跟着他。
苏妄不记得自己是怎么逃出来的，他只知道他的小鸟消失了。
林清羽经常过来找他，还是和过去一样管他叫哥，可看他的眼神却冷冰冰的，没有温度。
不管苏妄说什么，怎么求他，林清羽都没有心软。
不是带着流浪狗围攻他，就是在他家里布置陷阱。
苏妄很后悔，他当初不该故意冷着林清羽的。
他和弟弟在一起二十年，弟弟一直干干净净。
如今只是分开一个月，小鸟就被人染黑了。
逃出审判庭的当天，他就该冒着被枪杀的危险，把弟弟从警局里偷出来。
然后打断四肢绑在身上，永远不分开。
林清羽的战斗技巧都是和他学的，安装的义体也没有他多，他不是苏妄的对手。
在梦里，林清羽也没打过他。
苏妄看到弟弟跪在地上，抓着他的裤子哭着求他。
求他什么？
大概是和以前一样，冲他要钱吧。
恍惚间，苏妄听到他的小鸟，在歇斯底里地哭喊。
“哥，哥！你醒醒啊！他们要害你，我们好不容易长这么大，怎么可以变回商品！！！”
“求你看看我，我不想失去你，求你了求你了，把处理器摘了好不好！我不能没有你！”
“我知道错了，我们再不乱管闲事了。求你，放过我哥吧，我发誓我们什么都不知道，我们老老实实回垃圾山、回贫民窟。我们不做特工了，放过他吧！我们很普通的，不值钱的！”
“对不起，哥，是我害了你，都是我的错。你看看我，哥，哥，你怎么就听不到我说话……”
“哥——哥——”
苏妄猛然睁开双眼。
清羽！
林清羽正坐在地上，和莉莉丝研究大厦地图。
看到男主从床上弹起来，他下意识喊了声哥。
苏妄转过头，桃花眼直勾勾地盯着他。
眼神还是那么变态。
林清羽把他的调整仪抠出来了。
苏妄顶着那张精致阴柔的脸，做什么表情，看着都赏心悦目。
见他脸色惨白，身上还在冒冷汗。林清羽以为他头又开始疼了，起身过去，准备给他上药。
他刚坐到床边，就被苏妄一把抱进怀里。
林清羽愣了愣，抬手拍拍他的后背，“没事没事，哥，我在呢。噩梦过去了，我们早就和好了。”
————
趁着莉莉丝去厕所的空档，林清羽把处理器还给苏妄。
苏妄没接，脑子里全是刚刚做过的梦，“这东西有问题？”
林清羽问他之前的事情都记得多少。
苏妄摇摇头。
他完全没有两人和好的记忆，林清羽说一起睡觉，一起吃地瓜，他都没印象。
林清羽给他展示身上的金属环，骗他说这些环自带切割功能，遥控器在苏妄手里。
只要他不听话，苏妄就可以把他四肢切下去，留下个不会惹事的躯干。
苏妄表情很复杂，在向往和担忧之间来回变换。
林清羽看了看后台数据，还是无法读取。
看来就算是男主，失去处理器也会变蠢。
平复下情绪后，苏妄就不抱着林清羽了。
一边笑眯眯地跟他聊天，一边调整站位。
他什么都不记得了。
看着两人之间越来越远的距离，林清羽忍不住喊了一声哥哥。
苏妄不躲了，往前走一步，问他怎么了。
林清羽也说不清楚。
他就是忽然想到，自己和苏妄的感情不算深，被他莫名提防疏远，都会觉得不自在。
原主还在时，心里该有多痛苦。
没了那段和好的记忆，男主现在不够信任他，又想和弟弟亲近。
原主家里有不少速冻食品，林清羽热了两个披萨三份饺子。
把晚饭端上桌时，苏妄还在左右脑互搏。
林清羽靠近，他就哈气。
他夹饺子喂他，他又会一脸惊喜地张开嘴。
莉莉丝说，刚摘掉处理器的人都是这样的，过段时间就好了。
就像她一样，明明是个警察，却没有了抓凶犯的欲望，只想赶紧溜。
林清羽看看她，“你真是警察？”
“还能有假？”
“万一你也被处理器控制过一段时间呢，反正我看你不像警察。”
莉莉丝表情一呆，陷入迷茫。
————
不知道是失去处理器，找不到两人的位置，还是暂时放弃了抓捕。
直到晚上，几人都没再遭遇袭击。
林清羽打算今晚就把苏妄给攻略下来。
他们是要做大事的。
被激.光.炮追着射的人，没时间虐恋情深破镜重圆。
要是被追杀的时候，苏妄还左右脑互搏，他们就可以去墓地作伴了。
男主把两人和好的记忆忘了，那就再跟他和好一次。
【我帮你发了个论坛求助帖，有个叫‘隔壁小花’的大佬，给你支了个招。促进好感度的办法，是和攻略目标一起洗澡。】
小窝囊低头读着论坛回复，【然后超绝不经意地弄掉浴巾，不小心露出自己的小花，再含羞带怯地捂住，不安地发抖。嗯？小花？】
‘是指拉屎的地方吧。’
【你他妈说话能不能文明点。】
‘……哪里不文明了。’
【你现在这么说它，以后还怎么用。】
‘不耽误我上厕所。’
【我跟你这种直男说不明白。】
洗澡是个好提议。
他们这两天上蹿下跳，又是血又是汗的，再不洗就馊了。
比起睡一个被窝，林清羽更能接受洗澡。
他还在剧组的时候，天天在一群人面前泡澡。
苏妄比他更适应，进去就帮他脱衣服。
林清羽低下头，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