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盯梢
维克托尔把手底下的实木桌子拍得砰砰作响,几乎要把桌子拍成两半。
他愤怒地质问来汇报的的警长:“怎么会和诺曼扯上关系!”
怎么偏偏和诺曼扯上了关系!
站如喽喽的警长被吓得大气也不敢出,维克托尔拍一下桌子他就抖一下,他颤颤巍巍地说:“信件内容只有几个人看到了,已经叫他们别乱说,并且第一时间来通知您了。也叫人去查是谁寄的信了,可是...”
可是根本找不到。
那封信就好像是凭空出现在警局内一样。
维克托尔感觉自己额头有根神经在一跳一跳地牵扯着疼痛,他压着额头试图把这不适压下去。
“我不希望第二天就看到任何相关的新闻,知道吗?”
“是...”
“诺曼现在人呢?”
“她的管家说她接了个委托出城了。”
“把她找回来,还有,找到是谁寄的信!”
“是,局长!”
把来汇报的倒霉警长打发出去后,局长秘书又走了进来,他说:“大臣想见您一面。”
最麻烦的来了。
内政大臣罗伯特·皮尔是个大腹便便的人,眼睛里却满是算计。
他坐在沙发上,手里握着一杯酒,亲切地看着被秘书领进来的维克托尔说:“克劳德,坐。”
“我想我们这么熟悉应该也不用再客套什么,听说你那里出了点小麻烦?”
“是,但我...”
皮尔抬起手止住维克托尔的话:“多余的话不必再说,我认为我们都清楚女王殿下不会想听到继蒸汽机后我们国家又一次失去了什么。”
“可她是...”
皮尔意有所指地提点:“不论是谁的孩子做的,总有一个人的孩子要为此负责,你说呢?克劳德。”
“...是,大臣。”
“很好。”他满意于维克托尔的审时夺度,终于招呼他的秘书,“威廉,给克劳德倒杯酒。”
从大臣那出来后,维克托尔对着他的司机说:“去莫里斯街。”
莫里斯街13号,又是熟悉的莫里斯街13号。
急促的敲门声响起,随后是门后急匆匆的脚步声。
赫柏将门拉开,看到的却不是她想见到的人,而是属于维克托尔方正坚毅的脸。
那张常年严肃的脸此时面色更不好看,嘴角紧绷得仿佛一张拉满弦的弓。
“维格斯女士,诺曼在哪里?”
“她出城了。”
“不,别编瞎话了。出事了维格斯,出事了!”
赫柏心底一紧,如果连一向冷静的维克托尔都这样说那一定是出大事了。但她还是强撑着没表现出来。
“听着,我不管她现在在哪里,两天,我最多能帮她拖两天,两天之后要是再见不到她,就。”维克托尔没继续说下去,但言下之意赫柏已经了解。
“到底是出什么事了?”她的面色有些发白,双手绞得紧紧的。
她被瞒着一无所知,只知道最近发生了不少变故,先是寄来的人偶,后又是纸条,现在连维克托尔都亲自上门。
都说关心则乱,这话一点也不假,她现在脸上的慌乱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到。
维克托尔终究还是不忍心,凑近了低声说:“有人举报她要叛国。“
赫柏的脸彻底白了,叛国,多么严重的一项指责。
“不,一定有什么误会。”
事实上从昨天开始她就没见到过卡桑德拉了,现在也不知道她去了哪,只知道应该还在伦敦内。这孩子每次要做点什么危险的事都会瞒着她。
目前唯一能知道卡桑德拉下落的除了她自己也只剩下一直跟在她身边的阿波罗了,可是去哪找呢?
维克托尔不能在这多待,以免被有心人瞎传。他匆匆撂下一句话就走了:“赶紧找到她,不然会有人因此丧命。”
但丧命的不一定会是卡桑德拉,至于是谁就不好说了。
而这场面谁也不想看到。
“噢天哪,小姐。”赫柏望着维克托尔离去的背影叹息,“天哪。”
她的手忍不住抚上一直挂在胸前的吊坠:“千万,千万要平安无事。”
回到警局的维克托尔也没闲着,他发号施令安插人手在莫里斯街附近,一旦看到卡桑德拉立刻带回警局。
一时间警局上下都被这紧绷的气氛感染,但除了几个知晓内情的人外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们只是茫然地照做。
而卡桑德拉呢?
这位龙卷风的中心眼此时还在享受最后的平静。
她已经完全打入流浪汉内部,正在搜寻上次寄包裹的流浪汉,但除了地图上多了几个标了名字的流浪汉一无所获。
按理来说那个寄包裹的流浪汉气质如此独特,应该是能很快找到的,但是他却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所有人都说没见过那种人。
此时就算是再傻也悟出来了,一直以来她都被惯性思维蒙蔽了,以为流浪汉和邻居口中“戴礼帽的绅士”是两个人。
完全忘了另一种可能,他们就是同一个人假扮的。
“新弟弟,呵。”卡桑德拉冷笑一声。
如果是被他培养且认可的孩子确实有可能易容到骗过她,接下来该怎么办?
那个素未谋面的弟弟将人偶寄过来是想看到她有什么反应?
挑衅?不,不单单是挑衅。
算了还是回家再想吧。卡桑德拉有点受不了她身上的味道,臭到令人无法思考。
最近连阿波罗都不愿意靠近她了。
等她抓到那个该死的“弟弟”一定要千倍百倍地还回去。卡桑德拉咬牙切齿地想。
至于那个弟弟现在已经离开伦敦的可能?卡桑德拉想都不用想就排除了这一可能性。
因为他们是被同一个人培养出来的,同样的高傲,在看到自己想看的结局前是不会离开剧院的。
但是回家好像是不太可能了。
看着家附近伪装成路人或者小贩的警察,卡桑德拉控制住了翻白眼的想法。
那个,拿着个前天的报纸在长椅上装模作样,眼睛一刻也没在报纸上停留。
那个,客人问他东西怎么卖,随随便便就把人赶走了。
那个更夸张,不知道是和谁征调的房子,穿戴整齐地趴在窗口吸烟,眼睛一直往下扫,烟灰掉手上了都不知道。
苏格兰场还是一样的人才济济啊。
总之还是先和赫柏报个平安吧。
她给一直和她保持一段距离的阿波罗打了个手势,往二楼方向指了指,阿波罗非常有灵性地飞回了屋内。
盯梢的人倒是都被吓了一跳,等看清是一只鸟后又重回特不专业的盯梢模式。
先别管赫柏看到阿波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