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变异鼠
“找死吗？！”
喝斥声从身后响起，虚掩着的房门被一脚踹开，木门撞到墙上发出“砰”的闷响。
声音吸引了已经变异的女孩，她扑向赵金洪的动作顿住，仰头看向门外，似乎在犹豫到底该向谁出手。
下一秒，女孩调转方向，放弃了近在咫尺的食物，转头扑向门外的不速之客。
踹门声犹如当头棒喝，将沉浸在巨大悲伤和绝望中、几乎放弃抵抗的赵金洪惊醒。他看着女儿熟悉却早已变得狰狞扭曲的脸，不知从那里爆发出一股惊人的力气，双臂猛地伸出，死死抓住了扑向食物的女儿。
赵金洪锁住女儿的肩膀，变异的女孩嗬嗬叫着，却没有丝毫张口咬他的意思。
林知许惊讶地看着女孩的表现，随手拿过角落里的木棍，示意赵金洪堵住女孩的嘴巴。
赵金洪泪流满面，压着怀中乱动的女儿，同时惊恐又茫然地看向破门而入的两人，“你们……你们怎么会在这？”
林知许没有理会赵金洪的问题，他面无表情地扫了一眼屋内混乱的景象，目光在疯狂挣扎的女孩和狼狈不堪的赵金洪身上停留一瞬。
这间小小的房间除了异化的女孩外，并没有什么特殊之处。
随后，林知许在这个房间唯一能落脚的小床上坐了下来，昏黄的灯光下，赵金洪看不清他的表情。比起看不出情绪的林知许，沈敛倒淡定许多，他拍了拍林知许身边的位置，似乎是要拍掉上面的灰尘，动作从容地坐了下来。
沈敛虽然挨着林知许坐了下来，但并没有插手的意思，他静静地看着这对父女，仿佛眼前并非人间惨剧，只是一场无聊的戏剧。
林知许率先开口：“你的女儿已经变异了，你打算怎么做？”
赵金洪看着怀里不断挣扎的女儿，带着不切实际的希望，哀求道：“我……我不知道，囡囡她……还有救吗？他还能变回来吗？”
林知许看着他，眼神中带着悲悯，清晰的声音传来，打破了赵金洪最后一丝幻想：“没有，她已经彻底变成丧尸了。”
赵金洪苦笑一声，说：“我妻子去世的时候，叫我招呼好囡囡，没想到……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被咬的，是我太大意了。”
“保护女儿……”林知许顿了顿，目光落在赵金洪的手腕上，说道：“过不了多久，你也会变得和你女儿一样。”
“什么？！”赵金洪如遭雷击，身体猛地一僵，差点让女孩挣脱开来。他难以置信却又无比笃定的低头，看向手腕上的伤口。
能躲过丧尸进入基地的大多不是什么蠢人，自然明白了林知许话里的意思。只是他还是不能相信，喃喃道：“我们都没有接触过丧尸……我明明没有被咬，囡囡也一直很小心……”
说到后面，赵金洪的语气逐渐小了下来，显然是想通了其中关键。
林知许叹了口气，“不是丧尸，你们被变异的老鼠咬了。”
这句话如同最后的宣判，彻底击垮了赵金洪，力气仿佛被瞬间抽空，只剩下无尽的绝望从身体里汹涌而出。
赵金洪颓然地坐在地上，似乎能闻到已经变异的女儿身上传出一股若有若无的腐臭味。
女儿的嘶吼声如同在敲打自己心脏，赵金洪的泪再次落了下来，他本以为父女相依为命，哪怕没有那么美好，只要努力便能在末世之中生存下去，却没想到再小心也会出现纰漏，最终竟然迎来如此残酷的结局。
林知许撇过头，垂眸听着赵金洪断断续续的压抑哭声。
百无聊赖的沈敛像是终于找到了心爱的玩具，他饶有兴味地探过身，几乎整个身子都贴在了林知许身侧。
“不忍心？”沈敛眯着眼问。
林知许抬起头，冰冷地视线扫过沈敛翘起的嘴角道：“你很开心？”
“怎么会。”沈敛勾起林知许的一缕发丝，说：“只是看到你这副表情，让我想到了我们第一次见面……”
沈敛似在回味：“嗯……我想想，那个时候你好像也是用这种怜悯又不忍心的表情看着我……”
林知许嗤笑一声：“如果回到这之前，我会让你永远留在那间实验室。”
沈敛带着兴味的声音一顿，勾着林知许头发的手紧了紧，顺滑的长发随着他的动作滑落，像抓不住的沙子一般。
沈敛只感到一股没由来的烦躁，他松开手，表情阴晴不定：“或者，你想要我救他吗？你求求我，说不定我有办法救他呢？”
闻言，林知许终于转过头，和沈敛对视，声音听不出什么情绪：“如果你真的能做到，那我收回之前的话。如果不能，你劝你还是及时收手，不要糟蹋别人的觉悟和牺牲。”
“生气了？”
沈敛轻笑一声，将脸凑在林知许颈间，内心的烦躁又渐渐平息下来。他侧过头，呵出一口透着寒意的气息：“好吧，既然你不赞同，那我也没有办法，不过终有一天，你会来求我的。”
赵金洪听得云里雾里，只捕捉到了一个关键词。
眼前这个人有办法救他们。
赵金洪眼里迸发出希望，他转向沈敛的方向，哀声祈求：“您有办法是不是？求您一定救救我们，不！救救我的女儿，哪怕只有她一个人活下去也可以。”
沈敛对赵金洪的苦苦哀求充耳不闻，他盯着林知许的眼睛，仿佛要把他盯出个洞。
林知许叹了口气，拂开碍事的沈敛，说道：“你还是不要抱什么希望了，末世至今，除了觉醒异能的人，你有见过其他被咬了还活下来的人吗？”
他放缓了语气，说：“你的女儿已经变异了，就算现在把血清放在你眼前，她也不一定能救回来。”
赵金洪眼里最后一丝希望熄灭，他动了动嘴唇，没有否认。他又何尝不知自己的女儿已经没救了，他不过是想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尝试一下，赌一把奇迹的发生。
怪异的嘶吼声还在继续，林知许终于问出了他此行的目的。
老鼠通常成群出现，就算变异了，这种生物的习性也不一定会改变。只要明面上出现一只，暗处很可能已经充满了无数见不得光的老鼠，他要知道鼠群出现的位置，才算找到了引起变异的根源。
赵金洪想了想，缓缓摇头：“我不知道。那几只老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