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那孩子脑子出过问题,更好掌控。
警署大门外,空气都透着一股劫后余生的清新。
费京明客客气气地把这群瘟神送出门,脸上挂着职业化的微笑,心里却巴不得他们赶紧拍拍屁股麻溜儿地滚出警局。
汉特和凯蕾丝还在为赔偿金额的细节问题进行最后的友好磋商,主要表现为女方单方面输出,男方气得头顶冒烟。
仇茜心不在焉地跟在后面,脑子里全是金灿灿的星币在跳舞,盘算着自己这波“认祖归宗”能分到多少遗产。
就在这时,一阵整齐划一的军靴踏地声传来,沉闷而富有压迫感。
十几名身着纯黑军装的亲卫自两列分开,动作迅疾无声,仿佛从阴影中浮现的幽灵。
一架通体漆黑、镶嵌着暗金色纹路的豪华空轮悄无声息地悬停在警署门口,那嚣张的姿态,简直要把“权贵”两个字刻在车身上。
沃伦心觉不妙。
车窗缓缓降下,露出一张男人熟悉的侧脸。
银白色的短发梳理得一丝不苟,深红色的瞳孔像是凝固的血珀,五官轮廓与沃伦有八分相似,却更添了几分岁月沉淀的威严与凌厉。
他甚至没有看自己的儿子一眼,那双深沉的眼睛直接越过所有人,精准地落在了仇茜身上。
仇茜原本在吃瓜。
却陡然感到呼吸一窒。
仿佛有无形的巨手扼住了她的喉咙,周遭的空气瞬间被抽干,一股沉重如山岳的压力当头罩下,她的眼眶瞬间充血,浑身的血液仿佛沸腾的岩浆般滚滚咆哮。
这是源自血脉深处的本能,是alpha面对强大敌人时最原始的抵抗、战栗。
仇茜以前还从未经历过这种感觉,她清晰地感觉到自己仿佛被分裂成了两半。
一半属于人的理智已经灰飞烟灭,只听得到沸腾的鲜血汩汩作响,身体完全忽视了自己的力量,只屈服于本能想要扑上去和对方一决高下;另一半浮在半空,惊异且冷静地看着自己的肉身像个未长开的小狼。
她战战兢兢地看着车里的那个男人,哪怕对方是坐着的,她也能看出来对方结实强壮的肩膀肌肉,体格子也比她大了两圈。
要是打起来的话,她肯定不是对手啊!
然而她能控制吐槽技能,却无法掌控自己的身体。
一声压抑的、兽类般的低吼从已经暴怒的女alpha喉咙深处滚出,琥珀色的眼眸瞬间布满血丝,她死死地盯着空轮里的男人,全身的肌肉都紧绷起来,摆出了最具攻击性的姿态。
“你冲她做什么?”
沃伦几乎在瞬间就动了,他上前一步,高大的身躯严严实实地挡在了仇茜身前,隔绝了那道令人窒息的视线。
他周身温和的冷杉信息素也随之暴涨,像一张撑开的保护伞,将那股蛮横的威压尽数抵挡在外。
仇茜暂时只听说过临时标记后的信息素对omega有用,没想到对alpha也一样。
理智好似一个将将露头的笋芽,重新拨开头顶的土,把她的意识拉住脚,又缩回了身体里。
不得不说,这味道是真香啊。
她闭着眼睛,窃玉偷香地对着沃伦少将的肩膀吸了一大口,引得坐在车里的奥古斯塔俊脸瞬间黑成了锅底。
压力骤然一轻,仇茜大口喘着气,后背已是一片冰凉的冷
她扶着沃伦的肩膀,才勉强站稳。
“沃伦·格雷西。”
空轮里的男人终于开口,声音平淡无波,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命令感,“上车。”
沃伦没动,他转头看了看大汗淋漓的仇茜,问她:“你没事吧?”
“死是没死。”
沃伦微哽,想了想还是转头对他爹说:“爸爸,我暂时还不想回去。”
奥古斯塔元帅眼也不眨:“怎么,我是在征求你同意吗?”
“我再说一遍,上车。”男人的语气没有丝毫变化。
两个黑衣亲卫已经无声地走上前来,一左一右地站在沃伦身后,虽然没有动手,但那架势已经说明了一切。
“沃伦少将,要不你还是先跟你父亲走吧,我这边没事的。”凯蕾丝抓住机会上前扶住有些脱力的仇茜,仇茜一看她爹这阵势就知道,沃伦这小子家境不凡,并且他们俩的事他爹还不是很满意。
设身处地想一下,自己娇花般养大的儿子,一转头就被一只没见过面的alpha给拱了,任谁都会生气。
更何况,仇茜现在还是个身无分文没什么出息的‘逃兵’。
这样的人他爹都能忍受住不揍她一顿,已经算是修养极好了。
沃伦回头看了一眼脸色发白的仇茜,对方向他眨了眨眼睛,表示自己“完全OK的,去吧”。又看了看旁边一脸“有好戏看”表情的汉特,最后把视线投向那辆黑金空轮,紧紧抿着唇。
他知道自己反抗不了。
他被半强迫地带上了空轮。
车门合上的瞬间,隔绝了外界的一切声音。
车内空间极大,陈设却极为简单,只有一张宽大的真皮座椅。
奥古斯塔·格雷西元帅就坐在那里,手里端着一杯红茶,姿态悠闲得仿佛在自家后花园。
“父亲。”沃伦的声音很硬。
“坐。”奥古斯塔指了指对面的位置。
沃伦依言坐下,浑身的肌肉都处于戒备状态。
“那就是你选的人?”奥古斯塔呷了口茶,慢悠悠地问。
“什么我选的人?”
“别跟我装傻,”元帅放下茶杯,杯底与桌面碰撞发出轻微的“咔”声,“那个姓仇的女alpha,就是你准备用来应付军检的‘结婚对象’?”
沃伦脸色一变。
奥古斯塔·格雷西元帅虽已年届八十六岁,但得益于顶尖的基因技术和军队特有的抗衰老方案,外表看上去不过三十出头。
他身着笔挺的纯白元帅制服,每一道熨痕都透着一丝不苟的威严,银白的发丝整齐地梳向脑后,露出光洁的额头与深邃的红色眼眸。
岁月未曾在他脸上留下痕迹,却将磅礴而内敛的气场沉淀得愈发厚重,只是静静坐在那里,便如一座不可撼动的雪山,令人生畏。
沃伦脸色一变,正要反驳,却见父亲突然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不过话说回来,”奥古斯塔慢条斯理地整理着白手套,“你倒是挺会挑。这么多年过去,居然真让你找到了她。”
沃伦皱眉:“什么意思?”
元帅抬眸,深红的瞳孔里闪过一丝玩味:“你还不知道?仇茜·丘莱门特——就是你之前订下婚约的那个未婚妻。”
空气骤然凝固。
沃伦的瞳孔猛地收缩,向来冷静自持的脸上第一次出现裂痕:“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当年仇茜的祖母罗卡·丘莱门特是我军校同窗,关系不错。三年前出于政治需要,我们定了你和那孩子的婚事。谁知你连听都不愿听,订婚前一天偷了我库房里的信息素伪装剂混过军检,连夜逃到边关,抓都抓不回来。不然你们早该是一对了。”
奥古斯塔像是没看到他的反应,自顾自地继续:“我了解你,孩子,父亲知道你讨厌被婚姻束缚,更不可能乖乖找个alpha生儿育女。但你的职业生涯需要一个稳定的家庭做伪装,哪怕是假的。”
他身体微微前倾,那双深红的眼睛注视着自己的儿子,语气里第一次带上了某种类似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