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第四十章
过了许久,红妆端着太医调配好的膏药和煎煮好的烫药进了屋子,阙巍然很是顺手的接过,红妆一脸无奈,她趁着阙巍然在桌边鼓捣膏药的时候,悄悄溜到了荀芷蕾的身侧,轻声道:
“小姐~你若是遇到危险了,你就大叫,奴婢就在外面守着你。”
荀芷蕾一脸迷茫地看向她,“你怎么了?我就是得了敏感症,不至于吧.....”
阙巍然手中拿起药膏,回头看向床榻的两位,红妆立马垂下了脑袋,脸红道:“那..奴婢在外面守着。”
红妆走后,阙巍然先是将烫药端到榻前坐下,拿出勺子一点点喂给荀芷蕾喝,一边吹着汤药一边说道:“你家丫鬟不会是以为我对你做了什么吧,这么提防我。”
荀芷蕾愕然,“你都听见了?”
“我们的距离不过五步,想不听见也很难吧。”阙巍然笑道,“无妨,本皇子大人大量,不同她计较。”
两人相视一笑,汤药喝完后,阙巍然才将那药膏拿过来伸手捏着她的下巴轻声道,“就这样不动。”说罢,他才缓缓将药膏涂抹在荀芷蕾的脸上,药膏上脸的那一刹那,冰冰凉凉的,火辣辣的感觉立马就消失不见。
阙巍然仔仔细细地将她脸上的每一片红肿的部位和被挠破了的位置,他的神情很认真,没有一丝懈怠。荀芷蕾的眼珠子四下转动着,她一直这样保持一个动作,视线着实无处安放,脑袋也不能扭来扭去的看,只好将所有视线都停留在阙巍然的脸上。
“阙巍然。”她轻声唤道。
“怎么了?可是还疼?那我轻点。”
“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长得很好看。”
阙巍然笑了笑,“有啊,儿时的时候你见我的第一眼就夸我长得好看。”
“哪有,我怎么不记得。”
荀芷蕾说着,下意识地伸出手朝着他的鼻梁上戳了过去,指尖轻点少年的鼻尖,又缓缓向上攀起,在整个鼻梁上游走。
“阿荀,我听红妆说过,你是因为此前去宫中赴宴的时候不小心落了水,醒来后便不记得之前的一些记忆了,那你可知你是如何落的水?”
这个问题困惑阙巍然很久了,他不明白为什么两人再次重逢荀芷蕾要对他下杀手,雇了好几拨山匪几乎要他的命,他更加不明白为何自那时开始荀芷蕾就对他避而远之,他想要找到真相,却又害怕找到真相。
荀芷蕾想了一会儿,才开口道:“具体的我也不慎记得,就是觉着有人在背后推了我一下,醒来反正就这样了,不过现在也好,想不起来就想不起来吧。”
她不是没想过,可若真的有什么的话,她害怕,害怕想起来自己做了什么过分的事情,所以被人推下了水,毕竟之前的自己蛮横不讲道理,想做什么便就做什么了,树敌也很正常。
更何况自己的父亲是内阁首辅,总有些小人在朝堂上打不赢父亲,就想要使些阴谋诡计,若真相真是这样,那得让父亲和母亲多担心,还是不想起来的好。
“你的鼻梁好挺哦~”
荀芷蕾岔开了话题。
“阿荀的鼻梁也很挺啊。”
阙巍然从来不会让荀芷蕾的话没人接,只要他在,不管什么话题他总能接下去,好让荀芷蕾觉得没那么无趣。
他俯身,朝着荀芷蕾的肩看去,在她肩上的那道挠破了的伤痕处轻轻涂抹着药膏,荀芷蕾一瞬间咬了咬自己的唇瓣,脖子也开始红了起来,努力让自己放松。
“真是不公平,你一个男子竟然感觉比我这女子还要生得好看,脸上更是没有什么瑕疵,说,你平素里都是如何保养的?”
阙巍然失笑,“阿荀,就不能是我生来就好看吗?”他的声音在荀芷蕾肩胛回荡,气息稳稳地打在肩膀的位置,一股暖意瞬间沁进了荀芷蕾的心中。
她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一动也不敢动。
“你...你擦好了吗?”
“别急。”说罢,他顿了顿,抬眸看向荀芷蕾紧张的神情,“阿荀还未回答我的问题呢。”
“啊?”荀芷蕾方才有些慌了神,缓缓放松下来答道,“你三皇子在这京中的名声还不如本小姐呢,本小姐好歹还是讨人喜欢的,可你又不讨人喜欢,干嘛要生得这样好看。”
虽然荀芷蕾喜欢对她百依百顺的男人,但是阙巍然真的是个例外,虽说那个梦她都快要记不真切了,但总觉得自己同这家伙应该是前世就有孽缘似的,他对她百依百顺,却又能气得她语无伦次。
“那自然是因为阿荀喜欢貌美的男子,不过阿荀,”说罢,他顿了顿,坐直了身子望向荀芷蕾,深邃的眼眸像是要立马洞穿她,“你能不能回答我一个问题。”
荀芷蕾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吞吐道:“你..你你你问就就是,莫要靠我这么近,你过去点....”
阙巍然并未后退,而是靠近一步,沉声问道:“在你心里,是我好看,还是那个荣大人好看?”
“那自然是你啊!”
荀芷蕾想都没想直接脱口而出,她自己都没想到就这么短短一会儿,竟然就被这家伙的美貌给收买了,简直是丢死人了!
“红妆!红妆!”她大喊道。
红妆闻声,立马推门而入冲了进来,手里还拿着一根木棒子高高举过了头顶,冲到两人的跟前,“小姐怎么了?”
“你,拿的什么?”荀芷蕾惊讶地问。
红妆赶忙抬头看向自己手上的木棒,下意识将它藏在身后,随即摸了摸后脑勺道:“呵呵,那个,三皇子,皇子妃,奴婢....奴婢拿着它是要赶走苍蝇的,你们信吗?”
荀芷蕾一时不知道要说什么了,只好怯懦懦地看向阙巍然。
没办法,谁叫他吃这套呢,阙巍然站起身走到红妆的跟前,吓得红妆一个哆嗦,他将手中的药膏递给红妆,道:“你家小姐身子还有些地方本皇子不便帮忙擦药,你去吧,我去外面等着。”
“是。”
阙巍然转身走了出去,坐在桌前喝着茶水看着书,听着里面窸窸窣窣的动静。
红妆将那木棒放在荀芷蕾的床头,坐在榻上替荀芷蕾上药,轻声说道:“小姐啊,奴婢还以为你出什么大事了,吓得奴婢赶紧去小厨房拿了这擀面杖来。”
“你这丫头啊,若是你将皇子打伤了,几十条命都不够你赔的,他可比你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