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无名女尸
任凭她威胁，城主巍然不动。
“仙子以为，我会在意这些性命吗？”
他戴着面具，语气无悲无喜，一时之间还真拿他没办法。
洞府之外，火势正在蔓延，一声声惨烈之声。
林月姚再道：“那我就毁了这座城，再烧了这座洞府。”
城主闻言，哂笑一声，“你毁一座，我便重建一座，这有何难？”
“是么。”林月姚从来不是受威胁的人，如何不是为了容晏，何须这般求人。
“城主大人高深莫测，拥有惊世修为，而这洞府之外层层把守，想必是藏了什么宝贝。”她的手按着问情，示意稍安勿躁，“能否有幸一观呢。”
虽是如此说，只要他不肯答应，林月姚随时随地能将此地屠了。
“区区洞府而已，仙子想看便看吧。”他做出一个请进的手势，没有任何隐瞒。
林月姚抬脚往里走，城主隔她五步距离。
洞府里布置得清馨，透着一股暖香，与外边似乎是两个天地。
各处备了熏香，妆奁，铜镜，还有女儿家所用的敷粉。
迹象表明，这里曾经生活着一个女孩，因为不可说的原因，而不在人世。这里的陈设和女孩生前的喜好，被原封不动的保存下来。
可能是城主的爱人，或是女儿，到底是不一般。
感受到后背虎视眈眈的视线，她知道这里不想被人打扰。
来都来了，林月姚可不会客气。
她停在一处石门前，却无法打开。
城主虽是让她观览，心里却极不情愿，步步紧跟着她。
不让进，她转身拿起桌上一只小巧秀美的手镯，往手腕一套，故意地说：“好看。”
“我要了。”
“一只旧物，配不上仙子，我让人挑一只好的给仙子。”
“戴上了，就是我的。”她戴着那只手镯，大摇大摆地打量，将目光放在妆匣里，感叹，“这对耳环不错。”
城主忍耐到极点，却还是说：“仙子若喜欢，库房里有的是。”
林月姚置若罔闻，对镜贴花黄，她没有耳洞，根本戴不上。
她就是故意的，既然他不肯帮忙，就别怪她乱碰东西。
对了，这里是黑水城，烧城都没人管，惦记别人的东西又有什么不可以的。
她又添油加醋地说：“要是失手打碎，城主不会怪我吧？”
果然，城主按捺不住，“仙子的师弟是什么时候不见的？”
“一个时辰前。”她将东西物归原主，本就不喜身外之物，所以抽身离开。
俩人走出内屋，到主事的会客厅。
“我们在酒馆歇脚，妖人进了房间，掳走了他。”
城主听罢，当即召集人手。
齐刷刷的黑影聚集在门外，跪了一大片。容晏睡觉会脱衣，连灵囊也会解去，她将东西交给城主。
上头有容晏的气息，搜寻起来，较为容易。
“十岁的男孩，没有修为，速去找到带来这里。”
下属接过他手里的灵囊，转交出去，齐身称是。
所有手下都被城主派了出去，洞府没了伺候的人，城主亲自为她斟了碗茶水。
外边的大火仍未熄灭，喝过了茶，林月姚便要起身去灭火，城主则道不必。
轻轻施了咒术，下起瓢泼大雨。
雨水遍布的地方，火焰熄灭，露出烧成焦炭的楼房。
鲛人油是浇不灭的，唯有鲛人泪可以止熄。
她的灵火被雨水浇灭，林月姚心里头感叹城主的实力，对于找到容晏多了几分肯定。
两人坐了一会儿，城主挥手，一副画像从匣子里飞出，飘到空中，自行打开展露。
画像中是一个普通的男子，透着妖异气息。
“我答应仙子找人，仙子也要应承我，帮我找到此人。”城主语含威胁，果然没这么简单。
“好。”她痛快答应，将画轴纳入随身的灵囊里。
城主惊讶于她的安静，便自顾自地说：“此人是我的下属，他偷了我一样宝物，私自逃了出去。”
“仙子找到此人，务必带到我面前。”
她没心思听别人讲故事，搁下水晶盏，起身就要走。
多一人找师弟，就多一分保障。
城主也不多留，林月姚御剑离开。
马蹄声嗒嗒，错落有致踏响石子路。
城主的下属，所谓影子，拦住去路。
马面人止步，现出原形，卑躬屈膝地说：“诸位大人，小妖无意冒犯。”
“一个十岁男童，出自仙门，可有见过。”被称作大人的影子，头戴着面纱。
马面人瞬间意识到女魔头和影子要找的是同一个人，为避免波及到自己，它则道：“知道知道，他被老牛抓走了。”
“你要是敢说谎。”影子威胁他。
影子是城主的手下，手段力气他是知道的，马面人再三保证，“小妖不敢撒谎，那老牛绑了孩子，正要吃掉那个孩子呢，我一时害怕，就跑了出来。”
影子不再做停留，循着灵囊上的气息，果然嗅到残留的气味。
跟着马面人指的方向，匆匆赶往牛棚。
牛棚里空无一人，院子石磨里有一捧清水，杀牛刀磨得油亮。
地上有争执的痕迹。
影子四处打探，被一人一妖弄得团团装的牛头人现出原形，迷了方向，一只角因撞翻大水被折断。
疯跑着，跑回了牛棚。
眼见着要撞上，影子不躲不藏，一剑封喉。
脖颈处飞溅出鲜红的血，水牛的身体轰然倒塌，震起地上灰尘。
这便是马面人口中所说的老牛，影子面面相觑。
其中一人，用刀划开了肚子，刨开牛胃。
此时的老牛还有意识，它有修为，这点伤还是能抗一段时间，偏偏还活生生地破开它的肚子。
还是在它睁眼的时候，老牛呼呼喘气，哞哞惨叫。
影子在它肚子里翻找一通，肠子心肝流了一地，影子面不改色，翻完牛胃，起身摇头。
一行黑影迅速离开。
老牛嘴里尚有一丝气息，流出身体的心脏还在微弱跳动，被割开的胃里，除了青草什么都没有。
影子握着灵囊，感知到容晏就在附近。
为了躲避牛头人的追捕，狼妖带着他躲进洞里。
躲了好一会儿，林间蹿出许多黑影。
躲在洞里不是长久之计，狼妖口吐人言，“快跟我走。”
它知道一个地方，那是它新发现的。
狼妖现了原形，拉着他，往一处坑洞里钻。
遁入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