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 望向你

廖寻桃以为蒲惠去除对自己的滤镜，顶了天是对这对cp无感，差一点或许是反感，然后她就可以问问对方“是不是有一点配呢？”，软化一点再告知手上这个惊天大秘密。

谁知蒲惠直接一个态度180度大反转，打断了她脑海里所有的构想。

【桃】：？

【蒲惠】：[撤回一条消息]

【桃】：？

【蒲惠】：算了，我实话告诉你吧……

【蒲惠】：我是好言难劝的狗。

【桃】：？

廖寻桃能理解自己线下嗑颜语凉和祝君忱，但是理解不了线上嗑言不言和今辰好。

她停下打问号的手，问：“嗑点在哪。”

【蒲惠】：表面冤家宿敌，实际上是互相知根知底的知音啊！

【蒲惠】：所有人都觉得我们老死不相往来，但只有我们自己知道对对方的特殊珍视

【蒲惠】：针锋相对，却惺惺相惜。

【蒲惠】：你懂吗（大哭.jpg）（大哭.jpg）（大哭.jpg）

廖寻桃不想懂。

【桃】：[聊天截图]

她把颜语凉在地球聊天小组的官宣牵手图发给闺蜜，说：“好言难劝是真的。”

【蒲惠】：哇，你上哪找得这么贴的捡手机？

【蒲惠】：这两只手简直就是我代好言难劝的大餐！发来！

廖寻桃没解释，又截了一段聊天记录，含有自己的质疑和颜语凉为打破质疑露了半张脸的照片。

蒲惠见过颜语凉一次。

但她生来就是混迹Internet的龙人，混在现生的虫人，简而言之是一个爱宅社恐i女，遇到生人根本不敢多说话。

连个联系方式都忘了加，但这并不妨碍她记住言不言老师的脸。

久远记忆里的那张脸和照片里的这半张隐隐重叠。

蒲惠的脑子转不动了。

【蒲惠】：什么意思

【蒲惠】：言不言老师有对象了？

廖寻桃见她不敢相信，直截了当地丢个炸弹过去：“言爷刚刚跟我们这群朋友说，他、和、今辰好、在一起了！”

对话框里有一阵的沉默。

估约30秒，眼前弹出满屏的问号，廖寻桃满意地仰在沙发上。

今夜疯的人又多了一个。

好闺蜜，手牵手，谁先睡着谁是狗。

廖寻桃给蒲惠讲了一晚上她所知道的颜语凉和祝君忱两人的故事，蒲惠听得又是哭又是笑。

“比我看得所有同人文都精彩！”蒲惠惊叹，“发出去都以为是产出的地步了。”

于是她们又研究了一晚上的同人文。

终于，迷瞪瞪看着各种类型的好言难劝同人的廖寻桃突然发现某篇堪称好言难劝镇圈神作的文章文风有点眼熟。

点进主页一看，风格也很眼熟，甚至有时候鸽文写的假条也好像在哪里听过。

【桃】：……

【桃】：这篇前年就开始更新的作品，不会是你披着马甲写的吧，和你文风超级像。

【蒲惠】：啊？哈哈。怎么可能。

【桃】：。敢不敢给我你的同人软件账号截图。

蒲惠没招了。

她认栽了。

不是不敢给她看，她确实有别的小号，但是那又如何，肯定瞒不过好闺蜜的。

没错，她就是好言难劝的镇圈神太，嗑这对cp的鼻祖，还总结过无数时间线嗑点图。

现在cp粉嗑得要死要活有她百分之八十的功劳

【桃】：你有没有心！！两年前他俩八字还没一撇呐！！他俩纯恨！！

【蒲惠】：那更好了。

【蒲惠】：嗑的就是恨海情天！

*

这次祝君忱来，定的酒店正巧在颜语凉隔壁。

昨夜颜语凉在房里点了桂花香薰，一进门就能闻到丝丝缕缕的香气。

祝君忱来他房间兜了一圈，把桌子上散落的纸张收拾好，颜语凉以为对方会好好待在他这，没想到洗了个澡出来人就不见了。

他傻傻地在不过五十平的房间唤道：“祝君忱？”

没人应。

也是，要有人应也挺吓人的，毕竟这里大抵只有床尾那个小衣柜能藏人。

颜语凉擦着头发捞起床上的手机想给祝君忱发消息，对面却掐着他洗完澡的点先发消息过来。

【忱.】：来我房间。

非工作时间颜语凉并不想动脑子，把擦湿的浴巾随手挂在架子上，抬脚出门。

昨晚祝君忱办理入住时要了两张房卡，所以颜语凉手上有一张，他象征性地敲两下门，然后“滴”地一刷卡，推开门。

祝君忱房间只开着走廊灯，里屋很暗。

颜语凉本想直接喊人名字但目光却被玄关一地的东西吸引住了。

虽然摆得不算很乱，但摊在地上也不像对方的风格。

疑惑间，那人从里屋走向前来。

颜语凉疑惑抬眸：“这些是？”

防滑胶鞋，手套，水桶，铲子，长夹子，小耙子，网兜子。

似乎都是赶海用的。

祝君忱抱着一束蓝玫瑰，款款而来邀请道：“明天一起去看日出吗？”

颜语凉倏地眼前一亮，鼻尖嗅到属于玫瑰的味道，他不自觉地去数花的数量，心头温热跨过一地杂物，接过对方递过来的花 。

——一共29朵。

傍晚落日散尽前他说的最后一句话竟被这样巧妙而无声地还了回来。

颜语凉背手关上门，外边扫进来的光被很轻易地隔在外头，玄关处就更暗了。

祝君忱一下午、一晚上都跟他待在一块，这些东西是什么时候准备的，答案呼之欲出。

他眼睛一眨，问：“骗我要突击实际上去买这些东西了？”

祝君忱无奈勾起一个笑：“不是想骗你。”只是想给你一个惊喜。

颜语凉正要说什么，却听他又道：“言不言老师，你之前在作话里说过，你说这样的小惊喜是感情的调味料、必需品，没有的话‘爱’不够鲜活也不够完整。”

颜语凉记得。

但他没想到祝君忱也记得。

眼底有情绪闪过，他向前一步贴近对方，两人之间只隔着花束，几声“哗”响是花束包装被挤压的声音，颜语凉声音不自觉地放低：“可是我记得有人当时说我幼稚得可爱，今辰好老师，你知道是谁么？”

是他本人。

祝君忱想，他没有后退，怀里抵着那束玫瑰，偏头吻过去。

颜语凉回应，颜语凉沉沦。

唇齿舌尖溺着爱意，仅仅几天他就已经学会了接吻该如何换气，但亲得久了他还是忍不住心麻腿软喘错气，再次睁眼眼底已经湿润成露。

在无限情动中，脑海的齿轮“咔”得转动一格，颜语凉报复性地轻咬对方的下唇，尾调很薄：“你转移话题！”

被咬的地方隐隐发痛发痒，祝君忱拦住他的腰，闷头笑了一声，矢口否认：“反正不是我。”

*

舟山今天五点出头的日出。

前阵子因为生病没赶上的海，没看到的朝霞，在今天都补上了。

看着慢慢变红的天边，颜语凉作远眺状，拎着长钳子靠在祝君忱身上，工作狂属性上来，联想到《海纳百石》的某个片段问：“你在书里写的海上极光你见过吗？”

祝君忱打碎他的梦：“我编的，海上很难看见极光。”

“噢。”颜语凉思考片刻，“那海上摩天轮呢？”

“没有那种建在海里的，只有海边摩天轮。”

“我不喜欢北京的摩天轮，”颜语凉说，“市井气息太重了。”

“你喜欢哪种？”祝君忱猜，“书里的四面环海？”

“没那么夸张，我也说不上来。”颜语凉答，他伸手勾他的脖子，“等剧组杀青了，或者春天的时候一起去游乐园吧。”

祝君忱若有所思片刻，欣然颔首。

于是，他们有了又一个约定。

和祝君忱第一次看日出，颜语凉高兴得一整天工作效率极高，完全没有早起的后遗症。

剧组的众人以为昨天领导视察就结束了，没想到今天今辰好依然在片场蹲着，赶紧打起精神卖力做事。

卖力了一整天，转头发现今辰好老师根本没分半点注意力在他们身上，一直在看言编改剧本。

难道真的对剧本意见很多，要大改？

但是他俩聊天的画面又那么和谐，就好像网络上那些芥蒂、争吵都不存在一样。

叫人摸不着头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