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第 20 章
去找慕容府?去找那两个行将就木的老人?还是......想去守着她那虚无缥缈的,关于林晏的念想?
容璟的眸色一点点沉下去,如同暴风雨前积聚的浓云,深不见底,暗流汹涌。
不行。
他绝不允许。
盛京龙潭虎穴,她一个无依无靠的孤女,离了他的羽翼,能有什么好下场?那些肮脏的,觊觎的目光,那些吃人不吐骨头的算计......她根本应付不来。
他自动忽略了姜于归面对歹人冷静自持,用镯子击退歹人的事实,那在他眼里,不过是侥幸,是林晏留下的,如今已经失效的余荫。
更重要的是......他尚未把姜于归完全解析透彻,尚未将她身上所有林晏的印记覆盖干净,尚未让她的喜怒哀乐皆因他而起落。
这个独一无二的,闪烁着矛盾光芒的标本,他刚刚触及其迷人的边缘,岂容她此刻脱手?
她怎么能走?
强留的念头如同藤蔓般疯狂滋长,缠绕住他的理智。
但他终究是容璟,是那个习惯了谋定而后动,善于用最完美表象达成最隐秘目的的荣国公世子。
直接撕破脸?那太难看,也太低级。
他要姜于归心甘情愿地留下,要她主动打消离开的念头,要她对他心怀更多的感激和愧疚。
暴怒与冷厉在他眼底翻腾,最终却被强行压下,沉淀为一片更深的,危险的幽暗。
他没有立刻动作,甚至没有在姜于归面前表露分毫。他只是挥退了暗卫,独自在书房坐了许久,直到窗外的天色渐渐暗淡。
然后,他唤来了管家。
姜于归从外面回来,心中还在默默计算着今日看的那处小院的优缺点,以及自己那点可怜的积蓄该如何分配。
刚回到客院不久,就有几名丫鬟捧着几个精致的托盘鱼贯而入。
“姜姑娘,这是世子命人给您送来的新衣,年节将至,府中上下都添新衣,这是给您准备的份例。”为首的丫鬟笑语盈盈的说着。
姜于归怔住了,看着那些被小心放置在桌上的衣物。
料子是上好的杭绸,光滑如水,触手生温。颜色是清雅的藕色与月白,不像正红那般夺目,也不似靛蓝那般沉郁,正合她这个年纪,既显气质,又不张扬。样式也是如今上京官家小姐间流行的款式,简洁大方,细节处却可见精致。
这一身行头,分明是精心挑选过的。
既不会显得华丽招摇,引人侧目,也不会显得过分寒酸,失了体面。
正好符合一个出门时不坐马车,不乘轿子,想要独自行走,却又有些身份的千金小姐的定位。
太合适了,合适得让她心惊。
可是,无功不受禄。
她住在这里,白吃白喝,已经给容璟添了天大的麻烦,如何还能收下如此贵重的礼物?
姜于归正斟酌着言辞,想要找个合适的理由婉拒,院门外却传来了熟悉的,清润温和的嗓音。
“衣服可还合心意?”
姜于归抬头,便见容璟不知何时已站在了门口。
冬日稀薄的阳光在容璟身后勾勒出挺拔的身影,光影将他本就出色的容貌映照得愈发清俊不凡。他语气温和,嘴角噙着浅笑,但那目光,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
姜于归看了一眼那些新衣,有些为难的开口:“世子,这些衣服太贵重了,我......”
容璟目光扫过那些新衣,最后落在姜于归略显局促的脸上:“姜姑娘还是收下吧。”
容璟打断她,迈步走了进来,目光扫过那些衣物,语气自然却又带着一种将她所有退路都堵死的笃定。
“一来,这是为张嬷嬷之前的冒犯,我作为主人,向你表达的歉意。二来,也是我思虑不周,让你客居于此多时,却一直让你穿着旧衣,是我招待不周。这三来嘛......年节将至,新年自该穿新衣,图个吉利喜庆。你若是不受,那便是还没有原谅我当日的处置,或者......是仍在怪我招待不周,心中存了芥蒂了?”
这一番话,层层递进,合情合理,更是将一顶不原谅,存芥蒂的大帽子扣了下来。
姜于归所有准备好的推拒之词,都被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