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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十六相共轭十X】AML》

7. 【四】

“大寂静教堂”。

在最初几次因好奇而靠近却感到强烈不适后,未开始运用他在这座城市底层生存时磨练出的观察力进行调查。这并不困难,关于教堂周身笼罩着一种特殊的“安宁力场”,几乎是加仑城居民口耳相传的常识。这种力场被宣传为驱散“混乱思绪”与“不洁灵光”,为信徒营造纯粹环境的手段。

未躲在远处,仔细观察那些进出侧门的人。他们大多佩戴着统一的、闪烁微光的徽章,穿过那道无形界限时,周身会泛起一层与之共鸣的柔和光晕,顺畅无阻。而他尝试靠近时,感受到的却绝非“安宁”。那是一种强烈的排斥,仿佛有无形的墙壁在挤压他,空气中弥漫着低频的、让他牙齿发酸的嗡鸣。胃部翻搅,太阳穴突突直跳,视线偶尔扭曲——这些症状,与他记忆中在实验室里暴露在高强度能量场下的生理反应相似,只是这里的“力场”带着某种特定的“筛选”属性。

他进行了测试。正午时分,排斥感稍弱一丝,但依旧存在。夜晚,尤其是教堂内部进行集体活动时,那股力量会变得格外强韧,仿佛整个建筑都在向外辐射拒绝他的波纹。

最关键的证据来自于对比。他注意到,其他一些落魄、甚至带有轻微变异的人,只要身上有徽章或能量标记,就能进入教堂。而他,这个没有任何标识、体内也检测不到“合规”能量波动的“返祖者”,则被毫不留情地阻挡在外。

结论清晰:这座教堂释放着一种特定的魔法力场,对“注册在案”或有“信仰共鸣”的居民影响微乎其微,但对他,却产生了强烈且持续的排斥。问题并非出在力场本身,而是出在他自己身上。这更像是一种基于能量频谱或生物标识的、冷酷的安检系统。他连接受“感化”的资格,都被最基础地剥夺了。

然而,求生本能驱使他在绝境中寻找缝隙。他无法进入光明,却找到了在由教堂统治所衍生的阴影里寄生的方式。他发现在教堂主体建筑视线可及的几条主干道旁,那些狭窄的、堆满废弃杂物的巷口和垃圾场,成了相对“安全”的临时栖身之所。

但仅仅是“喘口气”远远不够。加仑城没有免费的空气,也没有免费的阴影。很快,未就切身体会到了“呼吸税”的沉重压力。这并非字面意义上的税款,而是一种强制性的、针对所有在城市护罩内滞留者的综合性生存税费,捆绑了基础生存权、公共空间使用费等名目。无力支付者,下场清晰——被抓住,贴上“耗材”标签,成为实验消耗品或被榨干最后价值。

未在游荡中,偶尔会远远瞥见雷蒙德——那个狼耳男子——和他那几个兽类特征的同伙在非酒馆区域活动。流言拼凑出雷蒙德曾是“基因净化部队”成员的过往,如今那身本事更多用来树立权威,干些拿钱办事或“清理”不顺眼家伙的脏活。他们活动的边界巧妙地避开了教堂势力的核心范围,双方形成了一种互不干涉的微妙平衡。

未深知,自己这副毫无价值、“返祖”的躯壳,绝不能引起雷蒙德的注意。他像避开瘟疫一样,规避所有可能交集的区域。但为了支付“呼吸税”,他必须找到获取信用点的途径。所有正式工作都要求基因认证或能量亲和度证明,他一样都没有。

他被排斥在正规经济体系之外,只能投向那些城市夹缝中滋生的灰色“活计”。这些活计不要求身份,只赤裸地询问:你愿意付出什么?答案往往指向痛苦、尊严或身体。

他曾将希望寄托在一家普通面包店。饥饿驱使他行动,指尖刚触到玻璃,刺耳警报就炸响。保安的电棍捅穿了他的肾脏,弥留视线里,橱窗内泡芙上滴落的奶油痕迹,形状像极了他童年时召唤出的、早已失去的微弱雷球。

第三次轮回,他利用“生死之誓”坚硬的封面卡住自动门,挤入店内,慌乱中抓起一个草莓蛋糕。成功逃离后,那偷来的蛋糕硌得他肋骨生疼,甜腻中带着腐败般的酸腐感,像是在嘲笑他的徒劳。

到了第七次,他在面包店后巷的垃圾桶里发现了规律:每周四下午接近打烊时,过期面包和临近失效的镇痛剂空瓶会被丢弃。他学会了在那个精确时间点,像幽灵一样蹲守在阴影里。

第九次,或许因为饥饿或霉运,他又被逮住。保安的唾沫喷在他脸上:“连基因序列都稳定不了的返祖渣滓,也配碰这些基因食品?”拳头落下前,他涣散的视线捕捉到街角传单上「教堂提供庇护与救赎」的字样,但他心里清楚,那扇门和他毫无关系。这次死亡让他最终放弃了从正常渠道获取食物的幻想。

生存压力迫使他看向更阴暗的角落。他曾踏入一个灯光暖昧、弥漫人工香氛和金属摩擦味的场所。一个肢体部分替换为机械骨骼的人用电子义眼扫描他,弹了弹虚拟香烟的灰烬:“皮相骨相还算干净。提供特殊服务时,记得把你怀里那本破书摘了。”

未麻木地,凭借肌肉记忆,开始第十七次解开破旧衬衫的纽扣。就在这时,“生死之誓”猛然自行合拢,厚重的封面“啪”地一声,精准夹在了一个凑过来的客人手指上。惨叫声和暴怒的拳头落下前,未的大脑空白,只在潜意识记录:这家伙挥拳前,脸部会快速抽搐。

当第十八次重生白光包裹他时,他蜷缩在更肮脏的后巷,剧烈干呕,胃里空无一物,只有胆汁灼烧喉咙。

最终,经过无数次试探、失败和死亡回归,他找到了一种利用重生之便和无需医疗费的“优势”赚取信用点的活计。一个地下拳击俱乐部,经营着“虐待日结班”。他成了擂台上供人发泄的活靶子,按场次结算薪酬的人肉沙包。

刺眼聚光灯将他苍白的身影钉在擂台角落,一条铁链松松绕在脚踝。一个装备军用级基因增强臂铠的人,第二十三次以练习直拳砸断他试图格挡的左臂。骨裂声被观众的狂热欢呼淹没。

“对!就这样!看看这纯粹的、未经修饰的痛苦!”主持人亢奋叫喊,将几张污渍斑斑的低额信用点钞票塞进他浸透鲜血汗水的绷带缝隙,“这些返祖畜生的惨叫,真是值回票价!”

在第二十五次重生后,未学会了在第三个回合假装体力不支昏迷,缩短承受伤害的时间,并能在被拖下擂台时,于剧痛中保持一丝清醒,记住离场路线和可能藏匿报酬的地点。

这收入仅徘徊在饿不死边缘。但至少,它能提供一种可预期的、勉强支付最低额度“呼吸税”的信用点,让他能像一抹卑微污迹,继续黏附在城市表皮之下,避免因欠税被系统标记,进而被雷蒙德那样的人“清理”掉。

尽管竭力规避,关于“基因至上”酒馆和雷蒙德的信息,还是如同灰尘和噪音,飘入他被动接收的感官中。他知道雷蒙德拥有恐怖嗅觉,知道机械酒保的义眼扫描存在短暂盲区,知道他们午后会因酒精或药物陷入松懈……这些零碎信息,是过往数十次轮回用死亡和痛苦换来的“答案”,构成一张无形地图,确保他能像躲避天敌的猎物,精准绕开那片死亡之地。

他因此让自己更像影子,消融在教堂附近的连绵阴影中。眼神日益空洞,动作更加沉默,脚步几乎无声,呼吸微弱,仿佛连“存在”本身都在努力自我消弭。他维持这种近乎停滞的生存,仅因那深入骨髓的求生欲望还在顽固燃烧,以及这本既隔绝死亡又带来痛苦循环的诡异之书,尚未下达最终的安息指令。

……

未蜷缩在“大寂静教堂”投下的巨大阴影里,背靠冰冷石墙。加仑城的夜晚,月光被能量护罩过滤得冰冷稀薄。

疲惫侵蚀着他麻木的神经。眼皮沉重,意识模糊下沉。恍惚间,他置身于一个空旷肃穆的空间内部。高耸穹顶,彩绘玻璃投下斑斓冰冷的光束,空气中弥漫着檀香和金属的混合气味。

他蹲在长椅阴影下,紧抱“生死之誓”。月光透过彩窗,将猩红封面染成溃烂伤口般的紫红色。

突然,一只戴纯黑手套的手伸来,握着镶嵌宝石、闪烁寒光的手杖,狠狠捅向他藏书的腹部!剧痛炸开,仿佛内脏搅碎。

“圣所禁止携带异端物品!”冰冷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如同金属摩擦。

然而,在撕心裂肺的痛楚中,未却扯动嘴角,露出扭曲微笑——这次,他“记得”提前在身下长椅缝隙里,用指甲刻好了逃生路线图。当杂乱的脚步声和盔甲碰撞声从四面冲来时,他正艰难地抬起手,将最后一点面包渣,撒向地面上一块被彩窗光影投射出的异常明亮的光斑。

几只蚂蚁被食物吸引,迅速聚集,搬运比身体还大的碎屑。它们行进路线迂回、分合,带着原始的、精准的规律。未呆呆看着,觉得那轨迹莫名眼熟,与“生死之誓”内页那些扭曲盘绕、无法理解的墨迹,有着惊人相似。

“你看,”他扭过头,对着不远处一尊面容悲悯、眼神空洞的圣母石像,发出无声耳语,“连它们……都比我懂怎么活。”

寒风卷着雪粒打在脸上,未猛地惊醒,身体打了个寒颤。他依旧蜷在教堂外的阴影里,背后石墙冰冷刺骨。刚才的触感、剧痛和光影,只是一场梦。他低头看怀里的“生死之誓”,它安静待着,封面在真实月光下是沉郁的暗红。腹部没有伤口,只有饥饿的空绞。

他甩甩头,驱散混乱感。然而,关于教堂内部结构的零星碎片——穹顶、彩窗、长椅——却模糊留在意识里。这些从何而来?他从未进去过。是实验室的资料?还是遗忘记忆的回响?他分不清。

生存压力很快将思绪挤到角落。呼吸税像越来越紧的钳子。他需要食物,更需要信用点。

某个轮回,风雪交加的夜晚,他为躲避巡逻队,爬上废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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