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天台打斗
福泽谕吉眸色微沉,佩剑刚要出鞘格挡,却发现塞拉菲娜的刀路竟精准绕开了他的防御范围。他指尖微顿,仓促间拧腰调整剑势,“铛”的一声脆响里,两刃相抵的瞬间,他分明看见塞拉菲娜眼底没有半分慌乱——仿佛早已知晓他会变招。未等福泽谕吉借势卸力,塞拉菲娜手腕已骤然翻转,长刀顺着他剑脊滑过的角度,与她预视中“福泽将回撩反击”的画面完美重合,她提前沉腕改刺为劈,寒光直落他握剑的手背。这记变招快得像预判了他的念头,福泽谕吉眼底首次掠过一丝讶异,被迫后撤半步,靴底蹭过地面的轻响里,藏着几分难以置信。
塞拉菲娜没给间隙,预见的画面中“福泽会抬剑斩向她腰间”的轨迹已清晰浮现。她借着【剃】的余势欺近,却在对方佩剑即将出鞘的前一瞬,身体骤然如纸片般向后弯折——【纸绘】的柔劲与预视精准同步,堪堪避开斩来的剑风。不等福泽谕吉收招,她已顺着预视中“他会后仰闪避”的动作,脚尖点地腾空,长刀从下往上撩,刀锋擦过对方佩剑,直逼他咽喉。
福泽谕吉瞳孔微缩,后仰的动作与塞拉菲娜的刀路几乎同时发生,鼻尖擦过冰凉刀刃的瞬间,他终于意识到不对劲——塞拉菲娜的每一步攻势,都像提前读透了他的心思。他仓促间后跃拉开距离,佩剑斜指地面,抬眼时,正看见塞拉菲娜收刀而立,眼底的预视光影渐渐淡去。他握着剑柄的手依旧平稳,可喉结轻轻滚了一下,眼底的震惊藏不住——她的剑技不仅凌厉,更带着一种能预判对手招式的诡异精准,这绝非普通剑士能拥有的能力。
塞拉菲娜眼底的预视光影刚亮起,福泽侧斩逼退、扫向下盘”的轨迹已清晰铺展。她足尖轻踮借【剃】掠出,反握的长刀精准截在预视剑路上,“铛”的脆响里,她的力道看似轻缓,却让福泽的手腕微不可察地晃了晃——这力道把控得极好,既破了招,又没让他难堪。福泽迅速变招,佩剑下沉制造虚招,左拳藏着后手。塞拉菲娜从预视里捕捉到他手臂肌肉的紧绷,侧身避拳的同时,长刀顺势回撩。刀锋擦过他小臂时,带出一道浅血丝——她本想收力,却因预视里“福泽会提前收肩”的判断出现细微偏差,还是划开了皮肉。
她瞳孔骤缩,动作猛地顿住。那抹顺着刀刃滴落的血,让她心脏莫名一沉,握着刀柄的手松了半分。
就是这瞬间的停顿,让福泽抓住破绽。他旋身贴近,佩剑却在即将触到塞拉菲娜肩侧时收了半分力道,只轻轻划破一层布料,带出细浅的血痕。“专心。”他声音低沉,没有责备,却带着剑士的认真。塞拉菲娜肩头一麻,看着那道浅伤快速愈合。
她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下一秒,塞拉菲娜借【剃】的爆发力贴到福泽身侧,身影快得只留一道浅灰残影。长刀转势时带起的风扫过福泽的衣领,刀尖最终精准停在他咽喉前一寸处,冰凉的刀锋距离皮肤极近,却没再往前半分。她的呼吸平稳得像没经过这场打斗,胸口连起伏都极浅——自始至终,她的【剃】只用到三成爆发力,预视也只挑了最关键的招式预判,连最后这记收尾,都刻意留了足够的安全距离。
塞拉菲娜缓缓收刀,指尖拂过刀身时擦去了残留的血痕,动作依旧平稳。她抬眼看向福泽,没否认也没承认,只淡淡应了句:“结束了。”声音里听不出情绪,压倒性的胜利。
福泽谕吉看着塞拉菲娜肩侧几乎愈合的浅痕,声音沉得像浸了天台的风:“这不是你真正的实力,”他顿了顿,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剑柄上的纹路,语气里没有半分失落,只有对眼前人实力的清晰认知,“但是以我的实力,无法完全激活你的战意。”
“下去休息一会儿吧。”
江户川乱步从始至终没挪过脚步,此刻却先开了口。他指尖捏着那副标志性的黑框眼镜,镜片反射着天台下的市井光影,语气里藏着难得的沉重——方才那场剑斗,他显然透过镜片看到了更多没说出口的东西。他抬手朝楼梯口示意,声音轻却清晰:“回侦探社。”
众人顺着侦探社的楼梯往下走时,塞拉菲娜垂在身侧的指尖,还残留着刀柄的冷硬触感,连指缝里似乎都沾着未散尽的铁腥味。刚重新落坐在那张熟悉的木桌旁,她便按捺不住身体前倾,目光直直锁在乱步身上,语气里的急切几乎要漫出来:“怎么样?乱步先生,有什么结论吗?”
话音未落,她已自然地转向身旁的福泽谕吉,指尖泛起柔和的红光。只一抬手,一根红色的羽毛出现,触碰到福泽谕吉之后,散落成点点星光,散落在福泽谕吉身上,原本还渗着血丝的划痕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淡化、消失,只余下一片光洁的皮肤。她的动作熟练又专注,仿佛给同伴疗伤本就是刻在骨子里的习惯。
乱步没立刻回答,先从口袋里摸出一颗草莓味的糖果,指尖捻着糖纸“刺啦”撕开,将糖果塞进嘴里。甜味在舌尖慢慢化开,他才慢悠悠抬眼看向塞拉菲娜,原本带着几分散漫的眼神,此刻多了层锐利的光:“你的战斗意识,还有对伤害输出的掌控力,”他顿了顿,指尖轻轻敲了敲桌面,发出清脆的声响,“说明你长期都处在那种——随时随地要跟人拼命的环境里。”
“刚刚你握刀时的表情,跟平时温和说话的你,完全是两个人。”他的声音没拔高,却字字清晰地落在每个人耳里,“冷静得像块冻了多年的冰,冷酷到能精准控制每一刀的力度,偏偏自制力又极强——你根本就是在战场上打磨出来的战争兵器。”
说到这里,他又剥开第二颗糖果,语气稍稍软了些,却依旧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虽然还没看出你以前隶属于哪个国家,但我希望,无论最后能不能恢复记忆,都留在这里吧。你以前待的那个组织,不是什么好东西。”
塞拉菲娜放在膝上的手不自觉攥紧了,掌心的温度骤然变低。她下意识想反驳——那些模糊记忆里,披着正义披风的身影明明那么清晰,那些让她莫名感到安心的气息,怎么会是坏人?就算没有完整的记忆,她的第六感也在反复告诉她,那些人是她曾真心认可的伙伴。可话到嘴边,却像被什么堵住似的,一个字都吐不出来,只能任由眼底的急切慢慢淡去,取而代之的是几分固执的犹疑。
乱步将她的表情尽收眼底,嘴角的糖果甜味似乎也淡了几分。他忽然坐直身体,原本松散的姿态瞬间绷紧,语气也骤然严肃下来,黑框眼镜后的目光像两道光,几乎要穿透她眼底的犹疑:“你是不是忽略了一点?”
塞拉菲娜猛地抬头看他,心跳莫名快了半拍。
“塞拉菲娜,你当年意外落到擂钵街的时候,才十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