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第十七章
“你敢杀我的狗，我就把你们都吃了。”
杨桃把人推开，上前把大黄身上的铁链解开，拴住是怕乱跑不见以及有人害怕会咬人。
解开后大黄就恢复自由，一瘸一拐的在面前狂吠想把外人赶走，结果没反应纹丝不动。
农村猫狗都没有名字，有了名字就意味着以后就是家庭成员了。狸花猫叫虎妞，大黄狗叫华仔，都是家里的一份子。
它们都是几个月大，学了生存技能后，就被杨桃给带回了家。看着它们慢慢长大早就有了感情，这可是她养大的，养那么大一只。
结果现在看着华仔身上的伤，杨桃阴沉着脸，“大姨婆，你们突然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直说无妨，我瞅瞅什么个事。”
那两个小孩则听着杨桃说要吃了他们，吓得去扒拉着大姨婆的裤腿说:“奶奶你快去打死她，你说过的吃小孩的不是人，是畜生。”
别的不说看脸色这块，谁对他们怎样都清楚，所以都不找旁边的两个父母直接略过，去找疼爱他们的奶奶，总说他们是心肝儿的人。
嘴里嘟囔，“不就是条狗嘛，吃了就吃了。养着不就是为了吃，要不然养着干嘛。”
吃狗肉很常见，甚至有专门的狗肉馆以及狗贩子。以前流浪狗很多，可现在基本见不到，即便是家养的狗，也会趁人不在拐带走。
旁边的女人听着关键词，披头散发，拍手叫好跟着应和，“杀狗，吃肉，我要吃肉。”
对着华仔就是一口，狠狠咬住就不松嘴。
华仔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痛得嗷嗷直叫，杨桃赶忙将其分开，却依旧不行最后松嘴才分开，分开后还能看着清晰可见的血红牙印。
女人呸呸呸几声把嘴里的黄毛给吐出来，用手背擦拭着，带血的嘴唇瞬间变得鲜红。
狗咬人的倒是常见，打狂犬疫苗，但人咬狗的不多，要不要打啥疫苗啊，她也懵圈了。
“你……这！”杨桃赶忙查看女人的身体情况，这可千万别咬出个好歹来啊。
先拉着人到手龙头处进行简单清洗，在清洗的过程中，舅妈还有些抗拒的把人甩开。杨桃拿着零嘴哄着安抚了许久，这才配合完成。
两小孩对着她的行为很是嫌弃，“疯子，有病。”
杨桃没和舅妈计较，她眼里傻楞楞的。
估计自己到底在干嘛都不清楚，不懂事。
“大姨婆，到时候你带着舅妈去打针狂犬疫苗，我这处理手法不专业。”杨桃翻着身上把钱递出，刚才给人清洗的时候就发现问题，指了指脑袋问，“她这里，是不是不太好?”
大姨婆接过递来的医药费，啐一口唾沫在手上，认真数着钱票子，嘴里跟着默念着。
连着数了好几次，眼睛都笑的眯了起来。
“就她，还费这钱去打狂犬疫苗干啥呢？死了就死了，活着也没用，浪费粮食。脑子是不太好，但便宜啊，屁股大好生养。”
“之前娶进门那个媳妇生不出儿子，尽是一连串闺女。娶这个回来，一下就是两带把的，还好没亏本。”骂骂咧咧，尽是不满。
杨桃听着这话不同意，心想给钱给早了，这下可好估计这钱是不会用在她身上了，就是不知道这人咬狗会不会有事。
“大姨婆，你们还是带着去卫生院看看，打针疫苗，万一发作咬人怎么办?刚才那个钱是给她的医药费，不是给你们的。”
“你要是不带去打针，就把钱还我，我自己带她上卫生院检查。”说着杨桃伸手索要。
都到手了，大姨婆哪里还肯还回去。
把钱收进缝了好几个兜的衣服内衬里，笑着拒绝，“我们会带她去看看的，放心。”
大姨婆见着杨桃脸还拉着个脸，刚才狗的事恼怒了她，现在索要个说法。还被这媳妇莫名其妙的打断，突发状况现在又不顺从就医。
此时也不帮腔，对着两小孩拍后脑勺教训，“吃什么吃，跟没见过肉似的，平常饿着你们了。这么馋?怎么不干脆把我吃了啊。”
“这狗可是特意养来看家护院的一把好手，吃个屁，快跟你小桃姐道歉。”
听着奶奶不帮他们说话，哼声扭头抱手，“再也不喜欢奶奶了，奶奶是坏人。”
大姨婆听着这话心都要碎了，平常对着他们可谓是捧在手里怕碎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心里暗骂，不就是条狗，有什么可金贵的。比不上她孙子，不知道还以为要她的命。
佯装生气板着脸怒吼，“再给我喊，滚回家去跟你姐姐们待一块，吵吵吵的烦死了。”
听着回家两小孩也不哭不闹了，极其敷衍语速也快不乐意道:“对不起，好了吧。”
道完歉，杨桃也没应，就这么看着他们。
他们理直气壮，“我们都道歉了，你还要怎样？大人不能和小孩计较，小孩不懂事。为什么不说没关系，对不起没关系不会说吗？”
“闭嘴。”李迪拉过争论不休的人。
扭头过来替他们道歉，这事也就揭过了。
搓着手，“小桃，有个事找你帮忙。”然后李迪开始诉苦，抹着泪追忆往昔起来。
“你们家发达了可千万别忘了我们这些亲戚，能帮着拉一把是一把，以后好起来了也不会落了你们好。咱可是一家人，血浓于水。”
“想当年你妈都是我给带大的，姨妈姨妈就是另外个妈。我妹子妹夫战乱死了后，就剩下这么个独苗。年岁小，我上哪都带着生怕山里野狼饿急了给叼走，要是自家孩子丢给大的带小的也就不管了。那时候条件苦，还打着仗呢，整天死人，全家老小躲在深山老林里。”
“当年要不是我，你妈早就死过好几次了，哪还会有你。救命之恩，大过于天。”
“恩，大姨婆，所以你来找我到底有什么事吗？”杨桃听完这堆话淡淡开口，找不着重点，直接说问题不行？扯这些，打感情牌呢。
虽然听完这些确实会升起对李迪，大姐和大姨身份的同情，长姐如母那可不是白叫的。
但就刚才他们对她狗的想法，以及李迪这和稀泥的态度，杨桃对着他们可没什么好感。
以前没听父母提起过，按理来说这大姨婆对她妈那么好，不应该不知道这人，没来往。
既然不来往了，那就没必要维护关系。
现在只想问清楚到底啥事，没事就送客。
“我想找你借点钱。”大姨婆见杨桃不耐烦，终于回归正题，说着来意。
“你想要借多少？”杨桃听着这话诧异，平常都不找上门，这会这么突然就找来了。
李迪伸出手指，“也不多，就五百块。”
“五百啊。”杨桃听着这话，心想就差没直接明摆着说抢劫了，也太狮子大开口了吧。
五百还不多，这都快抵上一台电视机了。
“大姨婆，我这，身上没钱，借不了。”
听着杨桃说身上没钱她压根就不信，疑惑问，“怎么会借不了呢？你不是还要买拖拉机嘛，都万元户了，借我们点钱用用怎么了？”
“你是不是家里富起来，就瞧不上我们这些穷亲戚了？觉得丢脸?亏我以前对你妈掏心掏肺，就当亲生的孩子养。结果没想到就是个白眼狼，早知道当初就该让她死了算了。我就知道，这世道这人心都是会变的，命苦啊。”
“没有瞧不起，只是我身上也没钱。”
杨桃听着大姨婆提起拖拉机的事情这才知道缘由，感情是为了这个事来的啊。
富在深山有远亲，这不就找上门来了。
李迪听着杨桃没说嫌弃，就说明还是在意他们亲戚关系的，只要有亲缘关系在就能赖。
眼咕噜一转顺杆爬，打着心里的算盘，热心出着主意，像小孩不听老人言劝说道:“拖拉机买不买都行啊，自己种的才踏实。”
要是能哄好杨桃，她家的东西可就都是他们的了，进门起就看着这个家不简单，够肥。
她父母都不在了，肯定不知道以前的事。
“我们这跟他三个姐姐，每家都凑了一百块钱，现在就差你这五百了。你可以把买拖拉机的钱省下来，借我们五百去买工作啊。”
李迪夸着旁边从进门起就没怎么说话的男人，“我这儿子可有本事了，好不容易打听到有个人身体原因要辞职。工作也就空出来了，这不就想借点钱去买下来。”
“以后有钱了再还给你们，那每月工资三十。用不了几年，就能把你们的账平了。”
杨桃听完皱紧眉头，合着借钱这事压根就不需要和她本人商量，他们早就安排进去了。
每个姐姐家里都去借，让出嫁的姐姐怎么过日子啊？在自家当外人，去别家更是外人。
什么工作要价这么贵，要八百块钱。
私下转卖工作那可是违法的，基本都是需要本人自己凭本事考进去，不能冒名顶替。
杨桃摆手，“我身上没钱，你要不找别人问问。五百太多了，我最多借你们五十。”
“你打发叫花子呢？”李迪听着这话很生气，“咱可是亲戚，以前还救过你妈的命。”
“你们家就是欠我的，你们不对着救命恩人结草衔环就算了，就当我瞎了眼了。”
“找你们借点钱都借不出来，还最多借五十。别当我没看到你家这条件，多有钱啊。”
“五十哪里少了，你要嫌少，我还不想借呢。”杨桃听着这话心里更坚定了，一毛不出。
管他们发生了什么事突然不来往，既然平常都不见上门，现在突然找来肯定有问题。
李迪手指着人，脚蹦起来，嘴里骂骂咧咧，“你这死丫头，狼心狗肺的白眼狼。”
“我把你妈妈养那么大受了多少苦啊！你们一家就是欠我的，这辈子都别想还清。”
隔壁桂花婶匆匆赶来就听着这话，原以为是听错了。毕竟已经好多年不来往了，结果没想到这声音的主人现如今闻着味又找来了。
刚才小猪呛奶她慌得不行，学着动作操作。也不知道做的对不对，让人过去看看。
结果却撞见这事，这老太婆当年可把李珊坑惨了，就像吸血虫爬在身上，甩也甩不掉。
如今李珊没了，又来嚯嚯杨桃来了。
“哟，让我看看，这谁来了啊。”桂花婶过来就站在杨桃旁边，上下打量着李迪，啧啧几声，“这不是李迪嘛，咋还没死啊。”
李迪见着她觉得晦气，听着这咒人死的话更是来气，当初要不是这丫头指不定就成了。
她们之间的仇恨至今为止碰上面，还是有应激。心中的怒火一下就被带动起来了，恨不得将人撕成两半，看着尤其不顺眼。
“我呸，你个坏心肠的。咒人死呢。我还真就比你们活的久，我孙子都说长命百岁。”
“放心，我肯定走在你后头，你就先去前面给我探路。我熬得起，等你走了我再走。”
桂花婶见这蹦跳的样，体力还挺好啊。
“啧，我用得着跟你比吗？老太婆，长命百岁也没几年可活的咯，我今年才五十岁。”
“咋不让你孙子再多说几年啊？他的认知怕是只知道说长命百岁了吧，大字不识几个，怕是早就跟着你学的只会泼妇骂街了吧。”
听着孙子有可能会跟着她学骂人，李迪这才有些担心，这可是他们老孙家的金疙瘩啊。
“呵，说说吧。你这次找来是干嘛？”
桂花婶抱手冷哼一声，找来准没好事。
“啥事和你有关系吗？天天净管别家事。”李迪说起话来唾沫直飞，杨桃站在两人中间，身受重伤感觉自己这脸实在不能要了。
桂花婶似乎早清楚，躲在杨桃后面遮掩。
“这哪是别家的事，我和李珊可是拜过把子，情如手足的姐妹。她的孩子就是我的，哪能眼看着受欺负。她不在了，还有我在呢。”
“我这不在会，你就跟小桃胡说八道。”
“大人之间的恩怨早结清了，还扯到小孩身上，你要不要脸，母债子偿啊?这么多年过去了，谁成想你那么无耻，竟还敢找上门！”
“现在啥关系也没有，当年你咬牙不松口早就买断了，后面每月给养老钱全凭良心。”
“当初李珊到了适婚年龄，你不管年龄大小相貌身高家庭情况，就看谁出的彩礼多，这是旧时代卖闺女回血啊。好不容易找到个工作，每月工资都要交到你手里，一分不剩。”
“最后李珊找着个当兵的，你看着那绿油油的军装，心虚的不敢阻止才得已结婚。”
“彩礼三大件怕是没少要吧，就你这德行放人?李珊的工作结婚后都要交留家里继承不能带走，啥也不给，两手空空就过来了。”
“时常来这边走动，家里放点什么好的，第二天准会出现在你家里。大物件你不敢动那么明显，小物件倒是总顺手牵羊给带走了。”
桂花婶边说顺带跟杨桃科普以前发生的事，“让人误以为保管不当弄丢了，迟迟没怀疑你这个从小待她长大的姨妈给偷走了。”
“李珊也是脾气好，想着养育救命之恩步步忍让。可你贪心，非逼得人无路可走。”
桂花婶说着指着自己的老脸，“要我是你，都不好意思找来，脸都快羞红了。这脸皮可是越来越厚了，都能拿去砌墙了。”
“这是听着什么风声就连夜过来了？让我想想，最近的事就是要买拖拉机了吧。”
“人有钱你巴巴跑过来了，之前怎么不见你啊，他们家有难去找你怎么闭门不出啊。”
“我记得之前李珊的钱被你用各种理由骗走，害得连小桃感冒发烧的医药费都给不出来只能找人借，这让人知道了谁不说声惨。”
桂花婶越骂越上头，整个人脸红脖颈粗，思路清晰几句话怼得人无话可说，插不上嘴。
李迪见事情败露，立即气急败坏道:“管你什么事？充其量是我们之间的私事，和你又没有半毛钱的关系，你这就上赶着凑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