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想离婚(三)
平心而论,萧清川的腹肌是真的非常好摸。
因为无论是他的皮肤质地,还是肌肉韧性,亦或是肌肉之下所蕴含的力量感,都是那么恰到好处。
多一分过于贲张,少一分缺些野性。
而像萧清川这样,那就是刚刚好的性感。
郁闲闲指尖流连于萧清川的肌肉轮廓间,掌心下源源不断传来独属于萧清川的体温。
这般不同寻常的触感很快就仿佛顺着指尖,一路径直传递上他的头脑。
什么“耍他玩”“离婚”诸如此类的念头,都在这样的触感之下暂时烟消云散了。
酒意好像愈来愈蒸腾,郁闲闲头脑发昏,平日里总是清亮含光的眼眸此刻微微眯起,透出些许迷蒙与沉醉姿态。
他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此时此刻这副模样,简直就跟吸多了猫薄荷而变得昏昏沉沉的猫咪一模一样。
不过“猫薄荷”本体也好不到哪里去——
萧清川整个人近乎是贴在了椅背上,下颌轮廓绷得锋利如刀,全身肌肉更同样绷紧到了极致,好像堪堪以此才能勉强“维持人形”。
“呵…呼…”
一声沉过一声的呼吸在安静车内空间里回响,别样勾人情思。
郁闲闲的呼吸也在不自觉间变得略显急促起来,他已经完全任由自己的本能渴望发挥了。
客观来说,郁闲闲其实并不很会在这方面与人调情。
他才二十岁,还太年轻,何况在萧清川之前,也并没有过其他的恋爱甚至仅仅是暧昧经验。
不过虽然技巧不足,郁闲闲胜在大胆,放得开不忸怩。
这一点在酒后更尤为突出。
顺着萧清川分外清晰的腹肌线条,郁闲闲指尖像画笔般细细描摹,指腹还时而在肌肉上打圈摩挲。
很显而易见,他是真的爱不释手,不肯错漏哪怕一寸肌肤。
“老公,”摸到了兴头上,郁闲闲更是什么称呼都好意思叫出口了,他清透声线此时也像被酒意浸透了,比往常要软和得多,“你说你平时工作那么忙,也没空每天健身,可腹肌怎么就保持得这么好?这算不算我老公天赋异禀?”
郁闲闲觉得自己是陈述事实。
同萧清川结婚两个月,是真的刷新了郁闲闲原本二十年对有钱人的认知。
他以前以为有钱人大多都很闲,毕竟好像无论什么事情都可以花钱吩咐别人代劳,至于像萧清川这样的顶级老板,那更是每天只需要点个头签个字就好。
但这两个月,郁闲闲才是亲眼见到了所谓顶级老板究竟有多忙。
仿佛看不完的文件开不完的会,谈不完的合作停不下的应酬,甚至时常要短期里国内外往返谈项目,连倒时差都没有时间。
而就是在这样的前提之下,萧清川竟还能保持这副堪称完美的身材,确实称得上一句“天赋异禀”。
不过当然,郁闲闲此时这么问也并不是真的想要什么回答。
比起疑问,这更像一种纯粹的慨叹,或者可以说是称赞。
而在一些特别的时刻比如眼下,称赞本身就含了某种仿佛明目张胆的调情意味。
萧清川原本其实并不吃这套。
他的身份地位使然,真心也好假意也罢,实在是已经听过太多太多称赞与吹捧了。
其中也不乏有的人确实很能说会道出口成章,吹捧起来很别出心裁使人耳目一新。
远不像郁闲闲这般直截了当毫无技巧可言。
可那么多有趣特别的称赞吹捧,甚至都不能换来萧清川为他们侧目哪怕一瞬,但现在郁闲闲只是简简单单一句话,却就轻而易举激得萧清川呼吸骤紧,从喉咙间难以抑制溢出一声低喘。
好一个“天赋异禀”。
我还有更天赋异禀的地方,闲闲想不想亲口尝一尝?
我也有更天赋异禀的手段,闲闲想不想亲自试一试?
或许,车后座就正适合用来体验。
……
诸如此类的浑话在萧清川脑海里一句句徘徊,近乎都已经涌到了他喉咙口,仿佛只要轻轻张开嘴,就会再不受控制般,全都一股脑儿流入郁闲闲的耳朵里。
萧清川仰头靠在座椅上闭了闭眼,薄唇抿成了一条漠然的直线。
他这副毫不给回应的模样自然落入了郁闲闲眼中。
流连忘返的指尖终于有了片刻停顿,郁闲闲忍不住撇了撇嘴。
又是这样。
萧清川总是这样。
在自己讲些好听的甜言蜜语,很努力想要同他调情的时候,这个人却总是像现在这样沉默不发一言。
什么回应都没有,仿佛只有自己在唱一出独角戏。
如若是在往常,准确来说,是在郁闲闲清醒的时候,绝大多数类似眼下的情况,他都会干脆闭嘴不再自讨没趣,只享受纯粹本能上萧清川带给他的快-感。
但今天,或许是酒精让人蠢蠢欲动,郁闲闲莫名被激出了两分奇怪的胜负欲,他不但不想就此作罢,还愈发想要使尽浑身解数来挑弄,刺激面前这个人。
就像在往一汪深不见底的泉水里丢石子,非得看到水面溅起水花才肯罢休。
于是,还停留在萧清川腹部没有离开的手指又轻轻动了起来,这一次却有了明确的目的地——
顺着腹肌正中那条格外清晰的腹白线一路向下蜿蜒…
将落未落停在了某个此刻明显膨出的位置。
“老公,”郁闲闲又叫了一声,他微微仰起头,蒙了雾的眼眸自下而上望着萧清川,好似请求同意般问得认真,“我可以再摸摸它吗?”
萧清川额角青筋凸起,眸底都被激出了一层猩红。
有那么一个极其短暂的瞬间,他是真的感觉到自己本就岌岌可危的理智在那一刹那已经彻底崩断了,他已经蓦然向前倾身,大力攥住了郁闲闲作乱的手。
再下一步,萧清川就可以毫不费力将郁闲闲压在这里,就地正法。
然而就在这一刻,就在眼下这个瞬间,车子平稳停了下来。
迟了片刻,郁闲闲和萧清川才意识到,他们已经到家了。
其实萧清川大可以开口让司机现在下车离开,之后当然也大可以继续他刚刚已经按捺不住想要做的事情。
但也就是这么一个突如其来又好似恰到好处的打断,让萧清川崩坏的理智重新回拢,于是禁锢变成了回绝,萧清川以毋庸置疑的力道将郁闲闲的手推开了。
“下车,回家。”
留下简短四个字,萧清川甚至没等司机来开车门,就自己率先拉开车门下了车,大步流星甚至脚底生风,罕见透出两分在他身上近乎不存在的急躁。
郁闲闲落后他两步走在后面,微微垂着头,脚步有些拖沓,垂头丧气的模样像极了没有捉到鱼吃的可怜猫猫。
他也确实是没捉到鱼吃。
又一次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不对,这次甚至都不是没有回应了,而是直接被拒绝了!
萧清川拒绝和他调情!
哪里会有正常夫夫之间像萧清川这样的?
拒绝另一半调情,不是两人感情出问题了,那就是拒绝的那方根本没把对方当作自己的爱人来看待。
很显然,郁闲闲想,萧清川就是后者。
既然这样,他究竟为什么还不跟萧清川离婚?
酒意弥漫的大脑运转起来实在艰难,郁闲闲仿佛已经掉进了死胡同里,不知哪里才是正确的出口。
直到萧清川的沉哑嗓音又忽然响起,依然是简短利落四个字:“我先洗澡。”
郁闲闲才倏然回神,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