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醉酒
“那仲谦哥做过最大胆的事情是什么呢?”
贺仲谦嘴角弧度不变,低下视线,长长的睫毛挡住了他的神色,看着正在往杯子里倒酒的降谷零,说:“我还是自罚三杯好了。”
“诶?!”几轮游戏过后,远山和叶已经彻底和他熟了起来,她率真的说,“难为情的事情竟然在这上面吗?”
沉默的接过由诸伏景光传递过来的酒倒在杯子里,倒不是难为情,他一向不会做出让自己后悔的决定,但那件事情对于高中生来说还是太……
“嘟嘟嘟!”急切的敲门声响起。
贺仲谦看了一眼时间,心道这么晚了是谁还没睡?
拉开门,降谷零那张可以做牛郎的帅脸映入眼帘。
往日那双清醒的眼瞳此刻在昏暗的灯光下显现出潋滟的模样。
一瞬间,降谷零倾身,像一座山一样压了过来。
“等……等等!”贺仲谦根本没做防备,一边被这沉木压的踉跄着后退,一边伸手抱住他,以免他真的滑下去。
这是怎么了?
他目光游移,扫视着坐在他床上一言不发的降谷零,喝多了?
*
“是呢,”贺仲谦笑眯眯的向几个好奇的女高中生解释道,“戒指是自己设计的。”
在众人的起哄声中,降谷零默默握紧了酒杯。
他掩饰性的喝了一大口酒,发现杯子空了,伸手去拿酒瓶。
一只手制止了他,顺着胳膊抬眼,对上了诸伏景光担忧的表情。
hiro不是喜欢贺仲谦吗?为什么听到这种事情还能分出精力给他?
他难道一点都不难过吗?
“你是不是喝太多了?”
降谷零挣脱对方的手,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偶尔也要放松一下吧。”
在最后散场后,他又拿了一瓶波本酒,在诸伏景光迟疑的目光中上了楼。
他把酒放到一边,开始处理工作,试图用这样的方法转移注意力。
信箱里是风见裕也问监控这件事情的邮件。
他烦躁的拉了拉衣领,倒了一杯酒。
*
“安室先生?”贺仲谦俯下身子去看他的情况,“你还好吗?”
降谷零把带来的波本威士忌重重的放到桌子上,玻璃与木头相撞,在寂静的夜里发出清晰的响声。
他自顾自找杯子倒了一杯酒递给贺仲谦:“喝。”
看来是真的喝醉了,贺仲谦愣愣的接过杯子,连礼貌用语都不加了。
看他把杯子捧在手心并不动作,降谷零莫名急躁起来,他上前一步,一手把对方的手连带杯子一起包住,强硬的把酒杯往贺仲谦的嘴边送,一手控制住他的脖颈,防止人逃脱。
“不是……等一下……唔……”
贺仲谦自然敌不过他的力气,被降谷零掐着脖子灌酒。
橡木味的辛辣酒液顺着口腔滑到肠胃,他灌的很急,完全没有考虑到贺仲谦的承受能力,小麦色的酒液自唇间溢出,与莹润的皮肤相映成辉。
“……唔……咳咳……”
溢出的酒液还算好,更有部分进入了气管,贺仲谦剧烈的咳嗽起来。
他再也忍不住动用灵力把人掀翻在地。
“咳咳……你干什么?!”
贺仲谦捂着嘴咳嗽,擦了擦眼角被激出的生理盐水,皱眉看着被他掀翻在地的降谷零,一直上扬的嘴角放了下来,他冷淡的问:“发什么疯?”
任谁被这样对待也会生气的好吧,贺仲谦提了一下胸口已经湿透的衣服,站在一旁冷眼旁观这个醉鬼。
降谷零却无知无觉的蜷缩了起来,缓缓把头埋进臂弯,贺仲谦听见他消沉的声音:
“好难过。”
仅这一句话,贺仲谦恼怒的心情就平息了下去。
应该是压力太大了情绪才会这样触底反弹,他轻叹一声,隐姓埋名待在黑暗里,长期扮演他人,在正义与犯罪之间游走,却不被任何一方完全接受。
如果正义的代价是放弃一切,那降谷零做到了。
抛弃友情,亲情,爱情,一个正常的人生,一个健康而完整的自我,只是为了守护一个不确定的正义。
不就是喝酒嘛,陪他喝就好了。
“安室先生,”贺仲谦以极轻的力道拍了拍他的背,温声说道,“不要坐在地上,地上有寒气,对身体不好。”
降谷零很听话的站了起来,乖顺的被他牵着手坐到椅子上。
他看着面前认真用手试探他额头温度的贺仲谦,恍惚间在对方浅色的的眼瞳里看见了盈光。
“还要喝吗?”他轻声询问。
降谷零没有回答,借助这个姿势一言不发的搂住了对方的腰肢,收紧臂弯把脸埋在了他的腹部。
这次对方没有生气,反而轻缓的笑了起来,温柔的声音随身体共振,沉闷却抓耳。
贺仲谦低眸顺了顺降谷零的头毛,眼底含着纵容,哄小孩般揉了揉他的脸颊。
“好啦,看来是不能喝了,”他说,“放开我好不好?我去给你倒杯水。”
降谷零顺从的放开了他,贺仲谦欣慰一笑,看来还没有到听不懂人话的地步,却措不及防的在转身之际被他捉住手掳走了戒指。
他面色平静的倒了一杯水,伸出手掌哄道:“还给我好不好?”
这个可不能给他,那戒指里面全是贺仲谦保命的东西。
没错,那个戒指就是一个小小的储物空间,里面有他的剑,符咒还有一些不能放在身上的小玩意儿。
当然,商濉溪的戒指也是,这个东西只要是他们家的人都有,无论有没有天赋,当然,没有天赋的只是一个护身的法器而已。
因为是由同一个人炼制的,因此虽然独特,却也大同小异,看起来像同款,刚好可以用来假冒订婚戒指。
正是因此,他才把本应该戴在左手的戒指放在右手,方便随时取东西。
降谷零充耳不闻,撒泼说:“我也想要。”
“啊,”贺仲谦把水杯递给他,“那你得成为我们家的人才行。”
他微笑着,试图跟一个醉鬼讲道理:“你姓安室,我姓贺,我们不是一家人。”
“……我不管。”
贺仲谦一挑眉,想要把对方这幅不讲理的傲娇模样拍下来,转念一想他的身份,还是放弃了。
他哄道:“但这是我的呀,安室先生如果想要,等回头送你一个好不好?”
降谷零点点头,把杯子放下去拉他的手。
他并未抬头看,神情专注的把戒指套在了对方的左手上。
贺仲谦当即就想把戒指换一只手,无他,太别扭、太没有安全感了。
但考虑到面前这个执拗的醉鬼,他抑制住了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