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呆子
待她将鬼见兰送到目的地,回到揽月涯复命之时,那位师姐见她毫无影响完成了任务,虽面上不善,但不由得对她心服口服。
来到揽月涯已有段时日,最初还会有些对她有怨的弟子偷偷使点绊子,但蔺观铃视若无睹,甚至能够做到恰好回避,丝毫不受影响。而季澜青与她也甚少接近。那群人便觉得无趣,便不再搭理她。
进入内门后,修为也如她所想一般飞速增长。入揽月涯前,她不过筑基一阶,现如今,竟有了隐隐冲击金丹的势头。
还不够。
她感受着周身充沛的灵气,心里还是不甘。
促使她走到现在这个地步,只有心中那股无尽的恨,烙印一般刻在她的皮肉上。
七情逐渐恢复,那股恨意便更加剧烈,似是烈火要把她吞噬。
手心的吊坠传来温润的质感,她忽然想起之前。
不知道为什么,在林中,纪见凌出现之时,吊坠竟然瞬间变得滚烫。
沈梵到底是要告诉她什么?为什么纪见凌出现之时吊坠会有反应?
她轻叹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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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铃!”隔着厚厚的人群,东方羡一见到她的身影,飞扑过来。正要揽上她的腰,纪见凌眼疾手快扯住他的后领口,这才没让他得逞。
他委屈巴巴的看着她,自从入了抱月峰,每日便是做不完的课业和练不完的剑招。
峰主说他因年少重伤,导致他记忆缺失,根基不稳,需勤恳修炼。
他的记忆仍能恢复,但都得看他自己的造化。
结果转手就将他甩给了纪见凌。
想到此处他便更气,一把甩开纪见凌。纪见凌此人执拗得很,每日不检查完他的课业不罢休,累得他每日头脑手脚酸痛不已,还不准他出山。
东方羡像是见到救命稻草般,眼泪汪汪看向蔺观铃:“救我啊阿芝,他每日都欺负我。”
因着这亲密的称呼,纪见凌呼吸微滞,拧眉无奈道:“我没有。”
“是东方宗主特意交代,敦促你加紧修炼。”
东方羡委屈得不行,一张脸皱巴巴的,想凑上来,却又迫于身边人的淫威只好站在原地。
蔺观铃随即正色道:“不许再这么叫我。”瞧见他更加萎靡,她被他这傻样逗笑,眉眼弯弯。
察觉到有目光投来,她下意识看去。
纪见凌对上她的目光,目光撇开:“今日七宗论剑,你……”
“我带了。”说完,她还拍了拍腰间那柄忍冬纹的佩剑。
纪见凌失笑,也被她的笑意感染。除了暗自生闷气的东方羡,在场人皆是兴致高昂。
身旁人流不息,二人的距离不知不觉被拉近。
今日她束了雪白的发带。只是一瞬,微风带起,擦过他的肩头,而后错过。
他垂着眼,看着身后的雪白,一丝难以察觉的落空掠过心头。
蔺观铃低头,暗暗摸上吊坠。
而今日,吊坠毫无反应,仍是平常的温润质感。
半空中突生火树银花,三人一齐抬头,蔺观铃喃喃道:“是各宗门的飞舟。”
各宗门长老弟子陆陆续续进场,擂台之下皆满座,众人摩拳擦掌,纷纷将目光放在擂台之上。
七宗论剑乃是百年一次,由各宗门的新秀之间互相切磋的活动,也算是各宗门略展现一部分实力的表现。
历年来,七宗论剑皆在长衡举办,虽为第一仙门,应是作东道主的缘故,魁首总是轮流转换,长衡惯居次位,表面上尽为公正。
虽是比试,倒不如说是宴会。这个时期,长衡上下热闹非凡,连附近的凡人百姓也能上来凑个热闹,小贩们拉着车,此时也顾不得什么辟谷清修,吃喝玩乐的东西排了一整条长街。
开场锣声一响,七宗论剑这才算是开始。
三声锣响后,一道剑影穿过日光而来。
似流光飞雪,穿刺云层,拖曳出一段长长的,渐次消散的青色光尾。
那人便踏着这凌冽剑光而至。
是个极年轻的少年,
少年身姿挺拔,身着一身霜色窄袖劲装,头戴玉冠,周身围绕着霜寒剑气。
与之截然不同的是他那张昳丽到过分的脸。
眉似远山,斜飞入鬓,带着少年人独有的锐气;但他的眉眼精致却得不像话,如同最上等的丹青一般,细细勾勒而成。
他手持瑶华,抬手起势,招招剑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