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第六章
贺焮言第一天来什么都没带。
不对，他带了能联系人，人能联系他的智能手表。
二班老师现在教的课程他已经全部提前学完，百无聊赖下贺焮言盯商时澍阔挺的后背看了好久，心想他怎么这么能装。
反倒是他的同桌，给他指路的那位女孩打眼一瞧就知道是极好说话。
果不其然，一下课，前桌转过身子找他聊天来了。
“我叫官希语，很高兴认识你。”官希语自我介绍完，搓搓手，手掌贴到他桌面，前不久擦过没有灰。
“你好，谢谢你给我指路。”
官希语忍了将近一节课的好奇心，下课时间终于不需再忍了：“你没有被刘主任说吗？”
贺焮言笑笑，不正经的回答她：“说了啊！你没看到刘主任脸色涨红，被我气的。”
官希语想大笑但顾及到她们才认识不久，矜持地用手捂住，小小声笑。
周浅来凑热闹，“听说你学费一中全给免了，你到底什么来头？”
贺焮言稍稍怔住些，然后回答：“我没什么来头，跟你们一样，免学费的事是学校跟我哥谈的，我也不太清楚。”
不知怎么会走漏风声，免学费的事其实是南城一中为了和南城附中争夺贺焮言开出的条件。
天之骄子无论在哪都很吃香。
但贺焮言没说实话，纯粹是他不喜欢搞特殊。成绩好也仅仅是成绩好，也不能用于分辨说明人品的好与坏，没什么好提的必要。
周浅的眼神半信半疑，她想到自己还得去其他班找人，便走开了。
官希语身旁一言不发的商时澍莫名发出声嗤笑。
贺焮言当作没听见。
官希语拍了拍商时澍堆叠课本上的第一本，低声略带哀怨问他：“你干嘛，人家是新同学，请友善一点。”
挨近时官希语的丸子头不小心碰到了商时澍下颚，痒痒的。商时澍下一秒，身子绷紧往旁边挪开了点。
官希语慢慢将头转过去，脸庞露出和善可爱的微笑，“少爷估计昨晚游戏输惨了，闹了点小脾气。”
“是吗？”贺焮言问。
“是啊，经常。”顿了一下，官希语又摇头否认上一秒说的，“不经常。”
记忆中商时澍游戏玩得特别溜，经常能带飞。
贺焮言视线在二人身上打转，意味深长，提高音量故意开口：“你是不是和他关系很好啊？”
官希语想都没想几乎脱口而出：“我俩一块长大的。”
“住对门。”
“同家医院他比我迟几个小时出生。”
······
商时澍关上手机，咬牙切齿，心里暗道：“官希语你干脆把身份证信息，家庭住址，家中人口，收入流水，全都告诉他得了。”
最后他无奈叹出气，正是因为底色纯真，善良才会对所有人没有防备，全剩善意。
“真好。”
“我也觉得很好！”
没人注意到的角落，商时澍小幅度点了点头。
“你以前是在哪个城市？”官希语觉得跟贺焮言挺聊得来，嘴没把门也没恶意就多问了点，过了两秒，她摆摆手说：“如果，你要是觉得冒昧可以不用回答我的，当我瞎说八道就行。”
“那不会，我是从津市转过来。”
“嗯······”
“津市离南城的确是有点远。”
官希语拨动挡到眼睛的刘海，疑惑下，食指得闲扣了扣台面四角钉子，“津市啊！为什么要大老远跑来这边，住惯北方一下子来到南方有点儿怕你会不适应。”
贺焮言觉得官希语人好玩，像一本《十万个为什么》一样，她来问，他只管答，“不会啊！以前暑假都会到南方别的城市小住。“
“来南城是因为我哥公司安排他转岗到这边，我就跟着一块来咯！”
*
下午放学时，贺焮言只身一人站在走廊上，风灌进他宽大外套里，远处看像是气球长了颗头和双腿。由于高一和高二年级不需要参与晚自习。第八节课下课铃一响，一个比一个跑得快，背上书包冲出校门。教学楼内所剩学生寥寥无几。
贺焮言手指在走廊墙壁上画圈圈，有来电，手表抵耳边，也不知道有没有认真听。
商时澍慢慢收拾完东西放进书包，手拿过官希语靠背上的粉色书包，一提起来，她背包不知道装什么东西了，沉死。抱怨归抱怨，最后还不是乖乖地单背背一个书包，手提一个书包，到楼下大树等官希语。
他从后门离开，结果没想到一出来撞见放学已久还没回家的贺焮言。
双双对视，商时澍闷声不响，抬腿想走。
贺焮言电话都没来得及挂，冲商时澍说了一句：“喂！你别装了。”
一语破功，商时澍笑了，贺焮言也跟着笑了，两人十分正式的握了个手，跟第一次见面一样。
商时澍和他的渊源要追溯到小学奥数夏令营，贺焮言那会儿矫情；扭捏到不行还极度爱哭。如若是偷偷哭就算了，他是那种扯着嗓子大声哭，大串大串眼泪砸落下来，烦人得要命。
整个夏令营，商时澍因为性格喜静，所以被安排到跟贺焮言住一屋，如今回想仍苦不堪言，快要被折磨疯了，即便把零食全给他都不肯消停。
谁能想到就面前这个爱哭的家伙，离营奥数考试成绩，位列第一。
第二是商时澍，回程路上他在想贺焮言哭闹是不是为了扰乱他人思绪，好自己夺第一。
不过小孩子想法来得快，过得也快，商爸爸转个大弯的功夫，商时澍看了一小会窗景，已经把方才脑海里的想法忘记掉了。
熟络上是因为参加数学竞赛，二人皆为数学竞赛参赛选手，需要前往各地不断参赛夺奖换取积分，排名也会随积分增涨，上至高位或坠下高位。
常年排前十的拢共就那些人，贺焮言跟商时澍都在其中，一个第7一个第8，但偶尔会换换位置当当。贺焮言觉得里头一眼望去就商时澍瞧着顺眼，自来熟的他开始找商时澍搭话。
男孩嘛，去网吧打几把游戏，聊聊共同话题，再吃顿饭自然就熟络起来了。
二人聊天时商时澍突然想起贺焮言就是那个暑假的爱哭包，顺带提了一嘴，反倒弄得贺焮言不好意思，连连为年幼惹人烦的自己道歉。
贺焮言手上攥着的手表没声响了，他不去看反倒是看向商时澍，板正帅脸之下竟然提着一个粉红色书包。
一旁的商时澍对他分明已经想入非非的想法丝毫不在意，反而开口调侃他：“少年天才自降身位，不去火箭班，跑来二班？”
“我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