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2. 起香卜卦(二)
可周渡却不以为意“这有何妨?只要是你喜欢的,有什么不能做的?阿期,以后你要吃什么,直接吩咐小青便是”
她看了看这桌夸张的菜肴,幸好以后让她自己安排,否则这实在是太暴遣天物了“好”
随即她乖巧的坐在椅子上,与他一同用膳,心中不免疑惑,周渡今日格外的殷勤,一直在给她夹菜,弄得布菜侍女们有些手足无措。
见自己的玉碟都要堆满了,山期赶紧压着他还要夹菜的手“够了厄玉,我实在吃不下这么多”
周渡挣开她的手,又夹了一筷子放在她碟中“阿期,你要多吃些,今日去宗殿可是个体力活”
“除了起香卜卦入境看天命外,还有命妇们前来教导,后面的几日你都要受罪,她们可烦了,啰嗦的很,规矩也一大堆,我实在怕你体力不支”
命妇?那不是之前在天周殿见过的那几位吗?她倒是无所谓,毕竟在山式时已经见识过了嬷嬷们的教导,忍一忍也就过了。
“好,我知道了”
见她如此顺从乖巧,周渡更加心疼,心中暗想不然今日他便去问问大祭司是否可以取消那些命妇们的教导环节,毕竟阿期已经好很完美了。
他用膳快,三两口便用完了,然后安静的等着她用完膳,又让小青去泡白霜茶来,见她吃好了,周渡才站起身,吩咐周荇陪着前去宗殿。
山期见周礼不在有些疑惑“殿下,怎得阿礼不在?”
他和周渡几乎可以说是寸步不离的。
听她这称呼,他心中有些不喜“阿期,你怎又叫他阿礼,我之前便说了,你叫他周礼就可以了”
见他这小气的模样,她低低笑了笑“我知道了,周礼今日怎不在呢?”
他摸了摸鼻子“他是去帮我办事去了”
“那事情极其重要,得让他亲自去办”
山期点点头“好,那我们这便前去宗殿,切莫让大祭司他们等久了”
“他们等着便等着吧,反正他一向都不喜我”
他一路与山期说笑,分享着与哥哥姐姐幼时在不周山的开心事,不过一会儿便到了宗殿。
正门大开,命妇们早已跪在外头的软垫上,周司和周年也站在殿外谈话,只是二人似乎还有争执,见着他们进来,却又止住。
山期连忙给他二人行礼“悯怜见过陛下,见过祭司大人”
周年笑了笑“悯怜,如今你与不周山已是一家人了,无需如此多礼,来,渡儿,你一起上前来”
周渡一把将山期扶起,在她耳边低语“阿期,大祭司一向脸臭,若是他说了什么话也别放在心上,整个不周山,他也只对父王有好脸的”
她对着周司笑了笑,心中却不免疑惑,怎得不周山的大祭司和陛下的关系这般好?
她在山式的时候见过父王和大祭司的相处,几乎可以说是极其敬重,不敢冒犯的。
可不周山的大祭司于陛下,他们相处起来倒不像是君臣,更像是…
好友…
周渡和她一前一后走到周年身边。
见他上前来了,周司先是对着山期点头示意问好,随即对着周渡冷哼了一声“太子殿下,您怎还不来得再晚些?”
“不若待太阳下山了再来更合适”
周年无奈的呵斥一声“好了阿司,你与孩子有何可计较的?”
又对着山期招手“来,悯怜,你先进去罢,我与渡儿再交代几句就进来”
她连忙点头“是,陛下”
还是看了一眼周渡,见他也点了头,这才规矩的跟着命妇们进了宗殿。
那几位命妇相互看了一眼,之前在天周殿为她说话的那位命妇先开口道“悯怜公主,您且在此稍等片刻,待大祭司进来即可”
“您这边卜卦结束后还需得到偏殿听训,今后每日卯时便得前来,亥时结束,直至完成授血仪式”
这也太早了吧,看来李嬷嬷她们对自己很是宽容了,她心中暗自抱怨着,可面上还是温顺的点头“是,悯怜知道了”
那几人见她乖顺,也知道不周山已经定下她来,对她笑了笑,便关上门出去了。
殿内只剩下她一人,她这才有时间打量着这宗殿。
不周山的宗殿比她想的要小很多,毕竟是历经了数百万年的神山,可却比山式的还小些。
这里却没有供奉先祖们的牌位,只是点着长明灯,入眼处的三面墙都摆满了,约莫千多盏,在正中间的摆着的,是现任不周山王室的长明灯,一共七盏。
这是周渡他们的,将来她的长明灯也会点在此处,与他成为家人。
她好奇的凑上前,看了看油纸上写着周渡二字的那盏,他的长明灯烧的极为旺盛,甚至比他父王的还旺。
她笑了笑,果然如他本人一样,精力充沛。
她还在弯着腰欣赏周渡的长明灯,门却吱呀一声被打开,山期连忙站好看过去,原来是周司先进来了。
他在原地站了会儿,看了看山期,并未说话,只是又将门轻轻地关上。
他叹了口气,随即端坐在蒲团上,山期见状,连忙规矩的走过去坐在他的对面,二人隔着案几,却相对无言。
周司知道,这只是走个仪式过场而已,厄玉要娶她,陛下要成全他,所以,她和厄玉的命早已经注定好了。
无论吉凶,今日之卦,都是大吉。
他曾见过她的母亲,她和她母亲很像,可她却没有她的母亲聪明。
颜黛,是他见过最聪慧的,也是最能擅用那些规则的人。
一想到之后要发生的事情,他一向冰冷的脸上露出些哀伤,语气也带上些祈求的意味“悯怜公主,你就非要嫁给厄玉不可吗?”
“若是为了山式,我有一秘法,或可助你躲过天谴”
天谴?
他为何会说山式的是天谴?
难道真是因父王做了些什么不为人知的事情才导致山式如此的吗?
“祭司大人,我不明白您的意思,山式之劫与我嫁给厄玉殿下有何关联吗?”
他闻言有些焦急,天意是无法宣之于口的,他能预言,能看见,却说不出来,只能想方设法的指点“悯怜公主,烦请您凑近些”
山期虽不解,但还是照做,将脸离他近了些。
周年他们快要进来了,周司知道留给自己的时间不多了,他闭眼,双指点着她的额间,他只能尽可能的从她所知道的事情里去搜寻重点,再次呈现给她。
他看到了她曾做的梦,关于她的母亲,颜黛一次一次的告诉了她“逢春”
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