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主动
“顾如栩。”她轻声。
“嗯。”他抬眸,面容依旧僵硬。
“你要不去沐浴?”林姝妤提出建议,声音却十分从容。
她合理掩盖了心底生出非分之想的那点心虚。
毕竟距她上一次有过房事,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了,在东宫的时光,自穆青黎被封为太子妃,她与苏池的相处便无从前那般亲密,家中牵涉到贪墨军饷一事后,她更是再未和苏池同枕而眠过,竟这般,也磋磨了两年之间。
同顾如栩的——那她更记不得日子了,唯一能唤醒她死去记忆的,便是温度高得异常,规模不俗这样的形容。
谁曾想,顾如栩的声音出奇的平静,面色也一如往常的平淡如水,他的声量虽不大,咬字却十分清晰,“我沐浴过了。”
。
冬草经过柴房,却见里头炉炭烧得正旺,不免狐疑地望里头多递了几个眼神。
这还未至深冬,便消耗这样多炭,简直比国公府家还要奢侈!想到此处,她又突然发觉,待在将军府,好像没什么不好。
小姐的安逸日子并未因换过一个地方就结束,吃的用的无一不是最好,顾将军虽为人沉闷木讷了些,比不上小姐伶俐,但好在有副好身体和张好皮囊,且不会与小姐吵架。
除了——除了——
她犹豫间,脑海中忽然浮现一张臭屁的脸,心上涌起一阵怪异的感受。
“你在这偷偷摸摸干什么呢?”一阵阴恻恻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冬草回头看去,却见一张黑炭似的脸陡然现于眼前。
她惊叫着后退几步:“什么东西?”
“死丫头我你认不出来么。”少年气哼哼地出声,重重地将手上的提桶放下。
“你怎么成这样了?”冬草拧眉捏鼻,一副势必要与他保持距离的架势。
宁流指了指地上的桶:“后厨今天缺人,我被抽来烧水了。”
“还不是你家小姐要用。”他又阴阳怪气补充道:“送给松亭居那位娇滴滴的夫人。”
冬草眼睛一瞪,据理力争:“你就知道是给我家小姐用,你不是说你家将军老不洗澡?没准就是去给他用的!”
说到这里,冬草脸上泛起一阵可疑的红晕,她转身便跑,一边撂下话:“算了,跟你讲不明白,那你继续烧吧,我还有事要去禀告!”
“别急!你等等我!我一起......”
。
男人身侧的手此刻被衣摆遮掩着,宽大的骨节泛着煞白。
“沐浴过了啊。”林姝妤心思微动,随即眨了下眼,动听的声线从唇瓣里滑出:“那么——你靠我近些好不好,我腿脚不方便。”
她身子微微向前,似乎要将男人此刻所有细微的情态收进眼底。
顾如栩生了副冷峻风流的皮相,此刻那红彤彤的耳垂却出卖了他的内心。
她一面欣赏着他的局促,一面暗自腹诽,从前她带着偏见去看待顾如栩时,他认为他的爱答不理是因为讨厌,现在才发现,顾如栩本就是个木讷而不擅表达的人。
好在,他与她认知里的乡野出身的莽汉不同,他既爱干净又讲规矩,与他相处时,主动权在她手里。
这点——令她十分满意。
甜美如花蜜般的香气涌入鼻尖,顾如栩只觉太阳穴突突跳。
他目光落在那近在眼前的唇瓣上,脑海中却被细腻的触感填满,他内心生出些冲动。
只是——他忽想起从前她在众人眼前说过的喜好,和她曾经对苏池的偏爱。
顾如栩小心翼翼将呼吸抑止,生怕那粗重的、不匀的声音会泄出。
男人倾身向前,掌骨攥紧了衣物,他的目光晦涩,声色更是沉得喑哑,“阿妤,那我——”
还未等他说完,林姝妤先一步动作,她纤细的手指轻轻捏住他的下巴,脸倏然凑近,温温软软的唇瓣贴了上来。
温热细腻的触感相接,顾如栩小腹似是被烈火瞬间窜燃,身体像是被绳索缚住而无法动弹。
口唇相接间,林姝妤含含糊糊挤字:“我都这么主动了——不想要么?”
“嗯?顾如栩?”
男人灼热的呼吸喷吐出一些,林姝妤能感到那宽厚灼热的大手探上了她的背,他的力气很大,大到只轻轻一托,便将她打横抱起,大步朝屋内走去。
这时,院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期间夹杂着少男少女的追逐打闹声。
林姝妤敏锐的捕捉到这窸窣动静,她抵住男人胸膛的手用了几分力气,声音压低:“好像是冬草和宁流。”
她歪了一点脑袋,目光轻巧越过男人的肩,直达院门外,却未曾注意到身边人此刻的眼神晦暗黏稠,像是从河里捞出般湿重,无一不透着浓重的欲念。
顾如栩只觉得自己要炸了,血流以心脏为起点直直往大脑上冲,身体的僵硬和胀痛又告诉他需要立刻找一个发泄口,狠狠将欲望喷薄而出。
宁流手提两桶热水进院中,见的便是林姝妤被顾如栩抱着,双手勾着他的脖子,眼睛却朝他的方向看过来的画面。
“小姐——”冬草的声音戛然而止,她的脸倏然红成了果子。
“夫人,您休息了一天,腿还是这么严重么?一步路都走不得。”宁流将两桶水放下,神色间不由地上升几分担忧。
虽然他很不想承认,但他必须说,这些娇滴滴的小姐实在懂得收服人心,今早晨起,他发现自己的桌案上,又多了一瓶同样的红花药。
除了夫人,还会是谁给他的呢?
再看在夫人这段时日对将军的态度日渐好转、甚至可以说是好极了的份上,他姑且勉强认下夫人成为他家将军的夫人。
站在一旁的冬草将视线缓慢移开,淡定道:“小姐,蓝姑娘来了。”
林姝妤激动地一把揪住顾如栩的前襟:“她在哪呢?”
“就在前厅。”冬草瞥了一眼顾如栩脸上的僵硬,视线侧得更开了,她马上补充道:“不过——奴婢可以去和她说,明日再过来——”
“不必!”林姝妤攥紧身边人的衣领,目光里满是欣悦,她能听见心脏在加速狂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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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如栩站在屋门外,目光幽幽落在宁流脚边的两桶水上,脸色阴沉得吓人。
宁流时不时瞥一眼定在屋前挺拔如松的男人,在感到那道冷冰冰的视线朝自己投过来时,少年下意识与他拉开一道距离。
见顾如栩没有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