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居然嫌弃我瘦弱
她大步往前走,后面的少年反咀嚼刚才的话,不觉双手插腰丈量一番,苦笑不已,“居然嫌弃我瘦弱,可是是吗……是吗!”
这个主子真的什么都好,就是眼神十分不好……
绿荫蔽日,村乡环绕,偶尔间还能听见乡间邻居大声对话。
沈青雀让她在大树下休息,自己去问问有没有可以租借的马车。
楚沧澜坐在树下,只见那道身影跟着篱笆墙里的人说了好久,又递上去些什么,她头有些晕,脚有些痛,也没太注意后面的事。
之后就看见他牵了一头黄牛过来。
“这是干嘛,你强买了人家的牛?”黄牛脖子上还有项圈的痕迹,这分明是农家的耕牛,他是要干嘛。
沈青雀无奈,轻拍了一下牛背,“这么没有马车,我只借到了这个……”
楚沧澜才反应过来,“什么,你居然让我骑黄牛,我又不是什么牧童!”
黄牛虽然是农家的宝贵财产,但是自己这样的身份骑个黄牛,真是丢人现眼。
“是,殿下不是牧童,是神童。”少年轻笑,过来扶她,又不容拒绝地将她托上牛背,“再走下去,等会该脚疼了,殿下就忍忍吧。”
说完又不知从哪里摘得荷叶,手指翻飞间,做成一顶简易的帽子为她戴上,“日头高了,有些热,殿下避避。”
楚沧澜的埋怨还含在喉咙,见此也不再发作。
只不过这牛没有缰绳,只能一边平衡身体,一边催促牛走得快点。
旁边牵牛的少年似乎也是第一次,平常淡雅闲适的身影,这会却有些笨拙。
“哎,你以前不是家里种田的吗,连个牛也不会赶?”
沈青雀回头淡笑,“在家都是大哥五放牛,我只负责读书。”
楚沧澜点头,怪不得,明明是农家出身,可浑身气质与做派浑然不像个乡巴佬,
原来是家人将关爱和钱财都给了他,才有此番造化。
见他又垂眸不语,一副讳莫如深的样子,可能是想起了那些家人吧。
这些往事也是徒增伤感,不提也罢。
楚沧澜自以为体恤下属,为他着想,这样前前后后地思索一番,又提了几个无痛无痒的话题,转移他的注意力。
谁知某人兴趣缺缺,半天只回了几个恩字。
她无聊地很,又胡乱地说了之前听来的后宫八卦。
“你知道李佳人为什么不愿意侍寝吗,这都入宫十年了,听说还是个处。”
“不知。”
“我就知道你不知道,上次寒江他无意发现的,原来李佳人的初恋现在是侍卫长,两人年少时被拆散了,现在只能这样聊次余生,不过我父皇也知道这事,只不过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所以说,皇帝不好当啊……”
“嗯。”
见他还是不愿意说话,楚沧澜有点火了指桑骂槐道,“牛啊,牛啊,你怎么就不能说话呢,要是能说话肯定要比某个硬嘴鸭子好啊,长路漫漫,谁来救我啊……”
也许是上天听见了她的呼喊,两人一牛刚走上官道,就听见前方铁骑铮铮。
声音越来越近,不仅是她听到,沈青雀也是满脸戒备,神情凝重。
“可能是来寻殿下的军甲。”
楚沧澜点头,下了牛背,朝着前方一黑衣战甲骑兵大喊,“来人可是大楚军甲?”
“正是大楚御林军前锋营座下!”寒光顿住,来人在几丈外询问,“来人是谁,贩走商贩还是遇难乡民?”
“乡民?”
楚沧澜低头,自己一身破烂装备,头顶荷叶帽子,难怪对方将她当做遇难的。
既然是御林军,那就好办,她朝来人吹了个口哨,“我是大楚三皇子,让你们的谢将军速来!”
那人猛然间听到她唤自己上司的名字,后面跟着的人低呼,“真是三殿下吗?”
“当然!”
最后一个字刚说完,就听见如雷般的欢呼声,一道英武俊朗的身影策马飞奔而至,姿势矫健,下马冲来,“殿下,可算找到你了,你没事吧。”
风尘仆仆却依旧难掩风姿,楚沧澜看向来人谢寻,只嚷嚷道,“当然有事,好不容易去看个比赛,谁知遇上地动山摇,幸好雀儿保护我,才能平安脱险。”
“雀儿?”谢寻淡淡朝后瞥了一眼,侧头唤道,“知予,你快过来看看殿下。”
“好。”
宋知予背着药箱,慢慢走来。
楚沧澜回神才想起这人不就是自己被绑架时,为雀儿看病的大夫吗。
没想到还挺俊朗的,见他伸手过来探脉,连忙摇头,“不用,不用,你先给雀儿看看,我没事。”
宋知予闻言转头朝那少年道,“没想到又遇见你了……好久不见啊,让我看看……哪里不舒服?”
沈青雀摇头,后退一步,“我没受伤。”
宋知予也不生气,只是站着等着谢寻下令。
谢寻没有理会,而是朝楚沧澜抱了一下,“是我来迟,让殿下受惊,微臣这就送殿下回去,以免贤妃娘娘担忧。”
“对,对,赶快送我回去,母妃该担心坏了。”
想到还有身孕的母妃,楚沧澜心急如焚,毫不在意地向他伸手,身子悬空,上了马背,似又想起,“四殿下他们还好吗?”
“四殿下没事,只是在路上摔了一跤,还是四殿下大喊我们才知,那些野兽竟朝殿下去了。”
楚沧澜想起那日的野兽群,心头一沉,“野兽稍后再议,先送我回去。”
“好!”手臂环绕着她的纤腰,倒转马头,众将士得令,齐刷刷地跟上,铁骑铮铮,啸声震耳,何等威风。
不怪她嫌弃,这身下是日行千里的良驹,身后是阳刚热烈的俊朗武将,追随而来又是一群热血战士,真是要多有面就多有面。
楚沧澜心里美的同时,还不忘回头,“雀儿快上马,别跟丢了……”
“是,殿下。”少年会心一笑,将牛转给一名将士耳语几句,也即刻上马急速跟随而去。
一路疾行,马上的谢寻将两人之间的神色看得分明,又见她头上的帽子,一把摘下,随意扔掉。
“哎,你这人怎么回事,雀儿好不容易做的。”
谢寻面色一怔,神色严肃冷冽,“殿下在天外山失踪之事,已经惊动了陛下,太后,与其担忧这些杂物,还不如想想怎么交代吧!”
落地的荷叶帽被铁骑铮铮踏个粉碎,就犹如那闲适的时光,再也不在……
……
承乾殿上,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