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哨子
盛越动作幅度极大地后退,没应她话,“你闻不到信息素,是只对我,还是别人都闻不到?”
温怀霭一顿,“都闻不到。”
但是她又想起刚才触到对方后颈处的腺体,“哥,你腺体好像,凹了一块,是不是因为这个我才……”
不论alpha还是omega,正常来说腺体处摸上去都应该是略微鼓起的一小块,即便是她在经历二次分化的现阶段,腺体再不济也仅仅是恢复成和beta一样的平整皮肤。
这太奇怪了。
“温怀霭,你知不知道触碰腺体这个行为,对一个成年alpha来说意味着什么?”盛越语气冷淡,不想多提的样子。
“哦,小气,以后不碰就是了。”温怀霭被岔开话题,也不多问,觉得氛围有些尴尬,“对了,我房间还没收拾完。”
盛越沉默一阵,放她去,过一会儿温怀霭的房间门被敲响,他在门外说订好了位置,让她换身衣服准备出去。
“不是很想去,哥。”温怀霭门微开一条缝,补充道,“二次分化,你知道的。”
盛越也不勉强,出去也是为了给温怀霭补过生日,一个餐厅的生日布景怎么都是大不过寿星本人的,成人礼,换个只有他俩在家里过的剧本也好。
回了房间的温怀霭在床上躺着对着天花板发呆,床头一盏昏黄小灯发出的微弱光线给她带来些许明亮。
她的脑子乱糟糟的,想自己分化结果,想盛越的后颈腺体,思绪一发散开又联系到盛越说自己休长假,第六感告诉她这之间或许会有什么联系,但她没有明确证据,怕是自己分化期间多想,又怕盛越真有什么事瞒着她。
直到床头灯忽然灭掉。
室内彻底陷入黑暗,温怀霭起身要去开灯,不曾想灯怎么都亮不起来,而后她就听到房间外盛越的敲门声,“停电了,面好了,趁热。”
哦,原来是停电了。
温怀霭听到吃的,肚子开始叫唤,趿拉着拖鞋觅食,开门赫然听见一声打火机声响,而后面前亮起一小片烛光。
生日蛋糕年年有,这样的惊喜却不是。
温怀霭并非出生就在温家长大,她最开始记事的记忆,始于南城的福利院。
后来被向棠温晋昌二人接走,与盛越借住进温家同年,一个年头,一个年尾,温怀霭也就比盛越多熟悉温家一年的时间。
初到温家的第一个生日,是温怀霭九岁以来第一个生日,也是最让她意外惊喜的一个。向棠温晋昌替她大办生日,也是打破她向来认知,第一次知道生日可以获得这么多人祝福的日子。
之后的每一个生日,向棠温晋昌和盛越都成了她生日中必不可少的角色,即便后来盛越出任少将一职无法及时给她庆生,他也会由着她的要求,等他回来再给她补过一次。
直到后来温晋昌生病去世,必不可少的角色减少成了两个。
“许愿了吗?你可以多许几个。”黑暗中,盛越端着蛋糕借着烛光看向她。
“五六个愿望也可以吗?哥哥都会帮我实现?”
要他帮忙实现愿望了,盛越又从“盛越”变成了“哥哥”。
盛越回答,“一百个也可以。”
“一个也不可以,如果你不想回答我。”温怀霭把蜡烛吹灭,两人兀的陷入黑暗,话题跳得突然,“他们是不是故意把这个房子分给你的?第一天住进来就停电,这和你休长假、你的腺体,有关系吗?”
料想不到温怀霭会从停电这里引申出些他不想让她看到的,误打误撞写到了得分点,盛越哑然失笑,“可能。”
“他们确实不待见我。”他权衡着用词,“但这些和我的假期、腺体无关,不要多想。”
听到盛越在队里不受人待见,温怀霭的注意力也从后者转移,“为什么?你的职位不算高吗?他们敢不待见你?你可以利用你的权利换个房子吧?”
“这是滥用职权。”盛越说,“我们一定要站在黑暗里对话吗?”
“那不是没电了吗?”温怀霭想到前面盛越提到的管家,“这个点能联系管家吗?”
擅自切电伪造停电现象的盛越毫不心虚地接话,装模作样拿出手机,“嗯,我联系他。”
半分钟都没有的事,房间重新恢复明亮,两人适应了光线对上视线,盛越把蛋糕递给她,“分蛋糕,走流程。”
温怀霭心情恢复,“你几岁了盛越?其实可以不用什么都走流程。”
“是我想走流程。”盛越说,“我今年生日,你会不给我买蛋糕走流程了吗?”
盛越生日在十二月底,初进温家时的第一个生日被忘了,盛越不提,没人知道。直到温怀霭第二年生日温家庆生,温怀霭问了一句盛越的生日,盛越沉默半晌,温怀霭还在一旁等着,才说出一个日期来。
没说的是双亲离逝之前,盛父盛母原计划好和他外出度假,谁道世事无常。彼时对此一无所知的温怀霭,只道盛越少过一个生日,听完就把头上的生日帽戴到盛越头上,说要和盛越一起庆生。
“我们认识那么久,哪一年我错过过?”温怀霭说着给自己切了角度十分小的蛋糕,剩下的推向盛越。
不知是不是被上回她在外买的劣质小蛋糕影响,她对蛋糕变得不再热衷,哪怕面前这个的用料显然讲究。
“分我这么多,口味变了?”
“变了。”温怀霭坚定地,三两口解决掉一小块蛋糕,就听盛越示意她伸出手心,而后放了个冷冰冰的东西,“这么善变的温怀霭,不知道这个小玩意儿能讨她多久的欢心。”
盛越一役之后被共治境挖掘,整套体检测试下来他的顶级alpha信息素更是出人意料,共治境百年历史,出现过的顶级alpha和omega两只手能数得过来。
每个初初入学的孩子都要经历检测等级上报系统,更别说是盛父盛母这种公职人员的孩子,除非两人有意隐藏他的信息素等级。
只是斯人已去,无从查证,独身一人的盛越被寄养在综合评分下来还算不错的温家,与此同时被破格入选进从未有过十五岁以下成员的天穹。
之所以是住进了评分还不错的温家,是因为盛越还算留有选择的余地,一列寄养住家名单以评分由高到低排序,也算是盛越本人自己的选择。
至于天穹,与共治境和□□中心三足鼎立。
共治境作为权利机关,天穹属于军事机构,□□中心则是研究所,专注于abo之间的药剂研发及相关问题,顾名思义维持abo稳定。
初入天穹的盛越,被其他alpha联合排挤过,虽说天穹也有beta和omega的存在,但在天穹这种近乎于封闭式的训练基地,同性征群体间的恶意却是更明显的。
这种针对是多方面的,小于别人的年龄、一役出名的名头,加诸盛越本身惯了冷脸示人,这在其他年长于他又有些心性的alpha间则成了挑衅的象征。
他在天穹独来独往,并不是没有过想要和他示好的人存在,但大多数被看他不爽的alpha们警告劝走,比起交朋友,他们更不愿意惹一身骚。
组队训练被孤立过,训练用具被恶意损坏过,更平常的将床垫淋湿等小花招也被用过。
盛越看在眼里,却没公开叫板过,这般模样于是更让alpha们气极,却无法直搬明面上来。
天穹内有森严规定,凡队内有恃强凌弱者,一经发现即被开除,永远列于公开示众的黑名单内不得进入天穹。
只是规定如是规定,距离黑名单更新的上一次早已经是几十年前,于是他们使的花招也就越来越过分。
直到等来了一年一度的擂台战。
车轮赛制,abo每个群体分别设有一个擂台,为尽量让每个成员都能够有上台锻炼的机会,擂主一般会由资历较浅的做庄,后来的挑战者同样以资历排序,这样即便胜者一般多为资历深的,新人也能够有体会擂台战残酷的机会。
天穹内不允许有恃强凌弱,擂台之上却是唯一一处除外的地方。
天穹过去其实不乏连击几个挑战者的新人擂主存在,却从未有开始到结束一直稳坐擂台的擂主出现,盛越成了第一个。
本想借此机会当众让盛越难堪的alpha们着实没能料到,以至于后来的擂台赛将近尾声,场内传出被禁用的催情剂气味,彼时尚未分化的盛越受到干扰一时不察,狠狠被擂台上的伍卫一拳砸中腹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