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嘘嘘一半,厕所变溷
“呼…差一秒就成为全医院第一个被尿憋死在手术台旁的主刀医生。”
伴随着“哗啦啦”的嘘嘘声,古妍长长地吁了一口气,“以后术前绝不再喝那么多水了,不然手术还没做完,我先膀胱损伤,到时是算工伤呢,还是会被主任戳着脑门儿骂瓜娃子?”
作为一名刚转正不久的肛肠科医生,古妍今天要主刀一个较为复杂的肛瘘手术,因为紧张,手术前不停灌水,等到手术进行一半,膀胱就传来了酸胀的感觉,尿意随之汹涌,让她夹紧了双腿,只敢小范围挪动。
好在手术不是跳舞,她固定住欲将开闸的下半身,靠转动上半身来递接东西就行。
再将注意力集中到患者身上,便逐渐忘了尿急的问题。
等到手术一结束,她浑身一松的同时,膀胱开始敲锣打鼓,那股子酸胀感已然化为胀痛,令她险些当场“开闸放水”。
强忍住尿意,她急忙安排人手把患者送去麻醉复苏室,再换下手术服,洗完手就直奔就近的卫生间,那健步如飞的身影比医院的120救护车还冲得快。
不知道是不是憋得太久,这泡尿就像飞流直下的庐山瀑布,源源不断。
她打了个呵欠,眼皮慢慢下沉……
哼哼—哼哼哼——
“谁在哼歌?跟猪叫似的。”
迷迷糊糊间,她听到了一阵阵毫无节奏的哼哼声,打着呵欠睁开了双眼,就对上了好几个粉粉脏脏、肉乎乎,还带俩圆孔的东西,瞬间让她想到了一首古早网红歌——猪,你的鼻子有两个洞^(* ̄(oo) ̄)^。
猪鼻子!
古妍一个激灵,瞌睡彻底没了,旋即闻到一股不同寻常的臭味。
不同于医院厕所带着消毒剂和空气清新剂的香臭味,而是纯粹的臭,还夹杂着一股骚味儿。
她把屁股一撅,将脑袋放得更低,想看个清楚,很快就发现身下是一个长方形的大洞,说大,也不算大,至少人不会直接掉下去,除非使劲往下挤,但比起常见的蹲坑,还是要大一些。
左右两边还有脚踏的石阶,很像早已被时代淘汰的蹲坑。
洞的下面像是一个猪圈,好几头肥猪正挤在洞口,不停耸动着它们的猪鼻子,就像在求食。
“求食?”
这个念头让古妍又是一个激灵,抬起头环顾四周,才意识到正身处在一间比厕所隔间宽敞不少的屋子,没有窗户,只有一扇木门。
木门是条状木块拼成的,间隙挺大,日光从缝隙里射进,让里面半明半昧。
透过微弱的光,古妍发现这屋子的墙壁是夯土墙,很粗糙,凹凸不平,屋里除了身下这个长方形的洞外,还有一个砌出来的台子,台面较为平整,放着一个竹筒,里面插着数根竹片。
古妍眨了眨眼,伸着脖子朝那些竹片望去,“怎么会有个签筒…呃!”
还未凑近,死去的记忆猛地袭来,“这哪是什么签,不是擦屁股的厕筹吗?”
小时候在乡下祖宅,她曾在猪圈里见过这玩意儿,那时的农村为了一举两得,会把厕所修在猪圈里面…可现如今的乡下已经普及冲水厕所了呀,那我这会儿又是在哪儿?
古妍再次垂眸,愕然瞠目。
她不仅身处的环境发生了改变,连衣着也是大变样,一身古人的粉色衣裙,交领,衣襟绕至臀部后系带,衣摆呈喇叭状,宽袖,领口较低,露出了里衣,面料摸着像是麻布,腰带也是麻制。
她好奇地拎起裙摆往里一瞄,果然没穿裤子!
再一摸头发…她哪有那么多头发,读完八年本硕,她已英年早秃。
现在不仅头发多了不止两倍,还梳成了像是垂髻的造型,要不是一扯就头皮生疼,她还以为是戴的假发呢!
“我这是穿越了?”
她赫然反应过来。
“那这又是哪里?”
她再次环顾四周,昏暗的夯土小屋、用过不知多少回的厕筹、疑似蹲坑的长方形洞、洞口下方正对猪圈…这不就是她在书里看到过的溷吗?
《晋书·左思传》记:“门庭藩溷,皆著纸笔。”
“接下来,脑中应该出现一波原主的记忆吧。”
作为一名资深穿越小说迷,古妍很快认清了自己的局面,站直后小心跨过身下的长方形洞,来到门边,闭着眼等待原主的记忆降临。
“嗯?还不来?”
可等了一会儿,只等来一股股臭味儿。
“难道是蹲久了大脑缺氧,记忆卡住了?”
她一手捏着鼻子,一手捶着脑袋,一个名字最先蹦出来——古妍。
原主跟她同名同姓,不过对方只有15岁,乃长安人士,生活在汉文帝时期。
“还有呢?”
记忆又卡住了,宛如便秘。
她加重了捶脑袋的力道,随即蹦出了一大段介绍。
原主是悬壶世家出身,住在外城,也就是“郭”,父母双亡,跟随兄嫂生活,还有一个正值人嫌狗烦年纪的侄儿。
因其父生前搭救过一名武将,对方便将幼子以身相许,当然不是许给原主的爹,而是许给原主。
那名武将病愈后,就继续去讨伐匈奴了,承诺赶在原主及笄前,便安排幼子过来娶她。
眼看着原著今年就及笄了,没等来未婚夫将她风光大娶,反倒等来对方可能战死沙场的噩耗,所以她算是未婚就守寡。
尽管没找到未婚夫的遗体,但整支部队都全军覆没了,未婚夫不是死了,就是逃了,或者不死不逃而是被掳,权衡一番利弊后,他的家人权当他是死无全尸。
为了弥补古家,对方家里送来了1200铜钱,作为未来两年的单身税。
西汉有人头税,一年120钱,针对女性,还有单身税,倘若女子年十五以上至三十不嫁,五算,也就是一年要缴纳600钱。
为了不亏还赚,兄嫂马不停蹄把她许给了一个开肉铺的老鳏夫,对方愿出600彩礼。
倘若嫁给适龄青年,在单身税的前提下,彩礼只少不多,说不定还要倒赔
兄嫂可不干。
他们家就靠兄长给人看病赚钱,奈何那厮是个水货,还没隔壁的隔壁那个巫医术业精湛。
据说对方已在内城置办下一间一进院子,即将去骗,哦不,去给城中人看病,兄嫂一听,眼红得不行。
除此外,眼看着侄儿年岁增长,即将入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