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第 21 章
“你们这医院，是私立的？”墨菲对银行卡里扣去的一百万感到肉疼。
“是公立的。”前台穿着蓝色小马甲的机器人说，“请问还有什么能帮到您？”
墨菲调出账单，上上下下看了好几遍，顿时明白这份工作为什么这么抢手了。
“体检一次要多少钱？”墨菲问，“全套项目。”
“十万第三币。”机器人回答。
这跟抢钱没什么区别！
墨菲内心蛐蛐不停，看着银行卡里仅有的十万余额，有些后悔几小时前没迅速答应下Amanda的入职邀请，没准那时候定下来了，现在就可以直接报销了。
不知道有没有试用期，但是非正式员工，按理也会有一定比例的报销。
墨菲越想越后悔，现在恨不得赶紧给Amanda发消息说要入职，然后不要脸地在大庭广众之下让医院先退钱......这样会被抓吗？
想想而已，反正她拉不下脸，打算明天再和Amanda联系入职的事情，显得不上赶着倒贴。
墨菲叹了口气，转身打算离开这个伤心地。
“这位女士请等等。”蓝色小马甲机器人叫住她，“您已支付成功，可以去长寿树下寻找工作人员领取一片医疗中心的纪念礼物——幸运的祝福叶。”
墨菲顺着机器人所指方向看去，视线在大厅下的一棵大树下聚焦，树下人有不少，基本都是围绕着树根聚集，略过人群能看见有五个同样穿着蓝色小马甲的机器人。
他们的腿像弹簧一样可长可短，长的时候是为了上树摘下一片叶子，树都要被薅秃了。
墨菲第一次见，有些好奇，同时也不想免俗，在前台机器人的“祝您早日康复”的话语中走到树下的工作人员面前。
她刚张口，一个字都没说出时，面前的机器人弹簧一般的腿拉长，迅速从榕树上摘下一片叶子下来，递交到她的手中。
墨菲身后还有人在排队，她拿到叶子就赶紧退出人群，拎起医院开的一些营养包和治愈剂，转身要离开医疗中心。
她还没想好去什么地方，也没家，如果再回那个第四区的殡仪馆，那骗她的俩人见着还活着的她，怕是得跟见鬼一样。
总之先离开这个让她伤心的地方。
墨菲刚踏出医疗中心大门，好巧不巧，天空一声响雷，闪电接踵而至，紧接着下起了瓢泼大雨。
一切都很正常，诡异的是街上的人，第一声惊雷响起，一个个仿佛如临大敌般焦急，从原本悠闲漫步的状态，直接转变成热锅上的蚂蚁似的，四乱逃窜，似乎是为了避雨，不少人直接跑进医疗中心。
墨菲往旁边靠靠，让出一条路供这些仓皇的人进入，同时心中很是纳闷，不过是场雨，虽然是大了点，但倒也不至于令人如此恐惧。
她往外走了几步，在屋檐下观望一下，没有伞，她决定用结实的袋子顶头上，冲出去。
刚要动身，一股巨力给她扯了回去。
“你不要命啦！”说话的是个女生，声音软糯好听，“这是酸雨，大家都躲着，你怎么还往雨里冲？”
墨菲差点摔倒，踉跄着站稳后回头，是个身材娇小的女生，娃娃脸，显小，染着一头很符合她气质的甜美粉发。
女生皱着眉看着墨菲，命令似的说：“快进来！”
墨菲一脸乖巧地又回到医疗中心大厅，这次东张西望地仔细看了眼大厅的布局。
医疗中心的大厅很大，中/央位置奇迹般种着一棵大树，足足有三层楼高。
大厅顶端并不是露天的，顶上是一层玻璃，透过脏污的玻璃还是能看到阴沉沉的天，和不断坠下来摊平又再汇聚成流的雨滴。
墨菲仰着头，心中冒出一个疑问：“这树不浇水的吗？”
“可能是用其他方法浇的吧，毕竟这个世界科技这么发达。”
“也有可能这是一棵假树，不需要水的浇灌。”
没必要深究，她自己说服了自己，转而将目光投向这棵树。
墨菲看久了，端详出一点端倪，她拿出那片“祝福叶”，正反都仔细看了，发现这竟然是一颗榕树。
榕树被修剪的很齐整，不论是高度还是宽度，都把握地非常好，和医疗中心的大厅完美契合，甚至连榕树最显著的特征，像榕树胡须一样的气生根，都被修剪掉了。
乍一眼看上去，这棵榕树和常作为绿化的樟树等其他树都没有什么区别了。
可榕树不是具有独树成林的本事吗？委身在这狭小的空间里着实委屈这棵树了。
树干下是一排排公共座椅，五人一排。
墨菲被女生盯得手足无措，许是她刚才企图冲进酸雨里的行径，令女生警觉万分。
她走哪，女生就跟到哪，像在监视一样。
墨菲没法子，索性找了空位置坐下，看起脑机里Amanda发来的文件。
S、A、B、C、D、E、F，按评级将污染区分为七个等级，最低等级的F污染源解决后，能获得1万的提成，团队成员平分，往上一级是双倍提成，以此类推，最高等级的S是64万。
“这都不够我一次看病的钱，更别说平摊后了。”墨菲小声嘀咕着，“难怪这个岗位抢手。”
“你叫什么名字？”女生见墨菲老实不少，放松警惕，直接在她身旁坐下。
“墨菲，你叫什么？”墨菲说。
“我叫郑湉湉。”女生说。
确实人如其名，真甜不假。
“不是‘甜蜜蜜’的‘甜’，是三点水、竖心旁，再加一个‘舌’的那个‘湉’。”郑湉湉显然不是第一次被误认为是“甜”，未雨绸缪似的先自行解释一番。
既然自报家门了，墨菲也说明是哪个字：“‘墨菲定律’的那个‘墨菲’。”
“我刚路过五楼，有看见Amanda和你在一个房间里聊天。”郑湉湉问，“你们在聊什么？”
墨菲刚刚没注意过门外的情况，和Amanda聊的也不是什么好隐瞒的事情，诚实告知：“面试。”
郑湉湉震惊：“你还没入职？那你怎么敢来这里看病的？你是有钱人吗？你花了多少钱？”
墨菲想起来痛心疾首，苦着张脸，咬牙切实：“我曾经是个拥有七位数存款的人，直到我车祸昏迷后被送到了这里，我觉得我被命运做局了，现在存款只有六位数了。”
郑湉湉掐着手指算着，得出个结论：“你至少花了个一百万！你这也太亏了吧！”
别说了，别说了。
墨菲暗自腹诽，表面死装：“还好啦。”
郑湉湉张口还想再聊些什么其他话题，余光瞥见了路过前台的一个身影，忽地神情慌张起来。
墨菲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在榕树树杈的半遮掩中，见到了穿着黑色长款风衣Amanda。
Amanda担忧地看了眼大门外的大雨，抱臂在前台倚靠了一会，似乎是有些无聊，开始东张西望起来。
墨菲在她视线看过来的时候，挥起手打招呼。
郑湉湉压低身子，在墨菲有这动作的第一时间，将她的手拉下，但晚了，Amanda已经看见这边了，正打算往这边走来。
墨菲不解地看了眼郑湉湉。
“我朋友来接我了。”郑湉湉见阻止无果，转而要溜走，扭头又回头嘱咐一句，“不要和Amanda说我来过。”
郑湉湉说完，没等墨菲有所答应，裹好外套，戴好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