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银杏
“你有没有感觉,这俩好像比之前疏远了。”徐复年带着点惋惜地在汪晨露耳边说 。
“不会吧!难道要BE了?”汪晨露微微睁大眼,非常不可置信。
徐复年看着夏池冷淡的表情,低声呢喃:“应该不会吧……好像是一小时前才有这种现象的。”
“不是吧发生啥了?”李含斌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 ,急切地追问。
“你怎么跟猴子一样一蹦一跳的。”徐复年带着鄙夷地打量了李含斌一眼,“你没发现那俩之间的关系不对劲吗?”
“没发现,到底咋了?”
“变得微妙和疏远了!傻子。”
李含斌:“?”说就说呗,骂我干嘛?
汪晨露饶有架势地点点头:“甚至都不正眼看对方。”
“不正眼看,那斜眼看不行吗?”李含斌半眯起眼,说得高深莫测。
汪晨露、徐复年:“……”
这他妈是人能说出来的话吗!?
不过他们几个都没想到的是,叶桐真的在“斜眼”看夏池,也就是用余光观察。
自从那个让他几乎有血心神荡漾的笑容之后,夏池就把自己彻底冰封了,冻得毫无保留,毫无破绽。
他甚至都怀疑自己哪句话触到夏池逆鳞了,不然为什么看都不看自己一眼。
叶桐的眼前又闪过那对清浅泉水一般的眼眸,这样一双眼睛似乎具有奇异的能力,让人忍不住想对它诉说心事。
就像是色彩艳丽的毒蜘蛛,稍有不慎就会沉沦其中,万劫不复。
叶桐的直觉告诉他,这双眼眸中有很热烈的,跟夏池性格极度不符的情感。
是什么?难到……真的是那样吗?
夏池轻抿了一下唇,注意到了叶桐的视线。
他其实不太想在这个时候“尬聊”,或许是因为他害怕叶桐察觉出他微妙而僵持的情绪。
就像是冲动之下割破了自己的手腕,又捂住自己的伤口不愿意让别人看见。
夏池本是冰层下的死火山,哪怕冰层碎裂也燃不出什么火焰。
但叶桐强硬地把“死”改成了“活”。
所以在某个极为特殊的瞬间,火山爆发。
爱意像滚烫的岩浆逐渐蔓延至整个心底,很疼也很热。
他眼睁睁看着冰层被融化,是无能为力,也是咎由自取。
世界上所有炽热情感都是双刃剑,但是夏池希望这两刃都扎向自己。
或许这些疼痛还不如指尖相触时,窜进血脉的静电。
他想告诉自己这种情感是不堪入耳,也是没有结果的无意义。
但是年少的喜欢不会说停就停,就像夏季的暴雨不会瞬间放晴。
所有的结局都已写好,
所有的泪水也都已启程,
……
却不得不承认,
青春是一本太仓促的书。
仓促书里连光斑都是难得,只有枯叶成灾。
“同桌,你在生气?”
夏池身子一僵,然后又慢慢放松下来:
“没有。”
“那你怎么不说话?”
“我是很爱说话的人吗?”
“……”
忘了这茬。
叶桐斟酌片刻,又小心翼翼开口:“我刚刚,没有特别指谁。”
“那关我什么事。”夏池的表情更冷了。
叶桐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的话不对劲,就好像……欲盖弥彰。
但同桌这个表情……难道是他想的这样?
叶桐不敢想下去,也害怕再想下去。
他太害怕还不容易从泥泞里挣脱,又被彻彻底底抛弃的感觉了。
教室外的银杏树上有一片枯黄的叶子,在风里飘飘荡荡,像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
也正好是这片枯叶挡住光线,让光线无法照到窗内两个少年的身上。
“我这人毛病比较多,以后多多担待啊。”
“我以后会结冰,多包容啊。”
“同桌,考不考虑交个朋友?”
“嗯?”
“关系很好的那种。”
“我不讨厌幼稚的人”
“或许是男朋友,也说不定。”
或许青春真的是一本仓促书,尽管枯叶成灾,败花满地。
我们在夏秋的间隙里遥遥相望,又或许远不止如此。
愿你看清我眼中之爱。
愿你明晰我语中之情。
————上篇·《枯叶》全篇完————
“我去了这学校有病吗?”
“就是啊这么大太阳!”
“你们是来抱怨的还是来参加运动会的?”
“太后饶命!”
“哎!远姐,长跑在什么时候?”
盛远看了看时间表:“明天上午九点半开始一千米。”
陆知天凄凄惨惨地叹息一声:“那三千米呢?”
“明天上午十点半”
“这么早……”叶桐不自觉地抱怨一句。
夏池在后面淡淡补刀:“而且跑完就中饭,会没胃口。”
“不是吧池子你也太残忍了。”
夏池:……
目睹全过程的“薄情与冰雕那些事”小群里的人:……?
不是刚刚还谁都不看谁吗?自动过渡也太快了吧!
“虽然我没有听见刚刚这俩在嘀咕啥,但凭我敏锐的观察能力,这俩绝对不简单。”李含斌故作神秘,煞有介事而又高深莫测。
汪晨露“呵呵”笑了几声:“狗都看得出来好吗?”
“我去你还骂我是狗?!”
徐复年看在眼里,太阳穴突突跳了一下:
“蠢货。”
“不是所以他们现在是和好了?”陆知天只关心自家cp的情感状况。
“也不能说是和好,毕竟他俩也没吵架。”
“也是……但为什么我感觉这么奇怪呢……”
“陆知天!嘟囔啥呢?说给我听听?”季霜的声音冷不丁响起。
陆知天就像是被揪了尾巴的猴,还没转头就蹦起来了:
“没!啥都没说!”
“你以为我眼睛瞎吗?从实招来,不然打入冷宫!”
其他人已经笑喷了。
叶桐也在看戏,肩膀突然被人拍了一下。
“叶哥池哥,还记得我不?”
叶桐和夏池转头看去,看见了咧嘴笑的陈塘。
“你笑得好诡异。”叶桐一言难尽的表情看着陈塘。
“是吗?”陈塘把嘴角往下压了一点,“那这样呢?”
“更诡异了。”
半分钟后,陈塘放弃了让自己的笑容不那么诡异的想法:
“你们运动会报的什么项目,万一咱们成对手了呢?”
“三千。”
“我也是。”
陈塘颇为惋惜地“啊~”了一声:“那你俩成对手了。”
“别光顾着说我们,你报了什么项目?”
“我啊,我一千米。被咱班体委逼着报名的。”
“呃……你跟那位应该有共同话题。”叶桐委婉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