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1. 妖蛇入村毁房舍

一时间，樊渊心中的恐惧与急躁被另一种欣喜若狂的感觉覆盖，他忙奔出残破的木屋眺望，只看见天上的云落下，悬在山腰，将七八座高峰拦腰遮蔽。

云中有一背生四翼的长蛇在游走，口中吞吐着云雾，似乎是气势汹汹的彰显着自己的力量，不许憋得生灵靠近自己的地盘。突然，巨蛇泛着红光的双目直勾勾得盯住了樊渊。

樊渊心中一寒，这才想到自己身无法力，不该这样莽撞地出现在妖兽视线之内。

后悔已经来不及，妖兽不甚圆润的脑袋一扬，脖颈上青光闪闪的鳞片猛地炸开，簌簌的抖动。长尾从天而降，扫过山谷。

樊天猛地一扑，将樊渊扑倒在地，连滚带爬得摔进溪水沟里，躲过了这一击。

大半山谷中长着的树林皆被拦腰扫断，山峦也塌了小半，露出灰白的岩石。

二人却来不及瞧上一眼，爬起来便沿着溪水往山下跑去。

妖兽的吼声像极了雷声，轰隆作响。樊天忙撕开身上的兽皮包裹在一块大石头上使劲一推，石头噼里啪啦地沿着溪水瀑布滚下去，山中响起阵阵回声。二人早就躲在溪水边一处洞穴内。

刚刚钻进洞穴，樊渊就看见洞内蜷缩着两只肥硕的棕熊，瞪着黑漆漆的眼睛龇牙咧嘴。但是棕熊此时已经被那妖兽吓破了胆，即便看到有人闯进自己的洞穴也不敢发出一点点吼声，只得拼命向洞穴深处的石缝里钻去。

樊渊微微探头，在溪水的映照下，他看到天上的妖兽划过山谷，往山下飞去。风声呜咽。

直到山谷中再一次沉寂下来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二人这才小心翼翼贴地而行，在天亮时分摸到了一处村落之外。还未走近，空气中已经飘来了血腥味，樊天止住了脚步。

樊渊道：“我看，村子里可能会有活口。我们得去瞧瞧。”

樊天未置可否，只是随着樊渊快速跑进村庄。

村子里，房屋皆被碾碎，树木皆断裂倒下，虽看不见一具尸体，但浓浓的血腥味在晨风中一直散不去。他们知道，村民的尸体定然埋在了废墟里。

“我们存活下来，他们应当也能找到躲避的地方。看看水井与地窖。”樊天让自己冷静下来细细分析。

果然，二人在村口一倒塌的院落内找到一口井，井里两个孩子正紧紧扒着井口，脚下踩着木盆，力气似乎已经快要用尽。樊渊忙捉住孩子的手腕将其拉上来，问道：“其他人家的水井地窖在哪里，你们应该知道吧。快领我们去，说不定能找到活下来的人。”

两个女娃直着眼睛发愣，茫然地不住点头，带着二人找遍了村里能藏人的地洞，果然找到了七个孩子。

井口太小，地窖不结实，大人根本钻不进去，白白失去了性命。

二人不由分说，带着这九个孩子往西走去，想要快点离开这个危险的地方。西边有更多的村落，也许可以看在孩子的份上施加援手，总不至于饿死，或半途被野兽叼走。

樊渊却忧心忡忡，道：“听那几个猎户说，西边的村落情形更不好。我们也许不该走此方向。”

樊天恨恨抱怨：“要是从前，妖兽见到我就得退避三舍。如今倒好，差点被一尾巴捻成泥土。你细想想。妖修多半会选择避世修行，修行之地也是灵气充沛的好地方。你在瞧瞧这里，实在算不上风水宝地。这样的破地方都有妖修来占，可见世间的妖修众多。我们不论往哪个方向前行，恐怕都避不开他们。西边的村落众多，说不定他们请的天师就在那些村落中。”

一行人白天赶路，夜晚便躲在石缝中休息。十几日过去，路过了两个村庄，皆是一片狼藉，一个活口都没留下，村民的尸身已经腐烂，臭气熏天。

可就在那些尸体之中，竟然钻出密密麻麻的飞虫来。这些飞虫浑身发紫，个个都极为灵活，围着一行人盘旋嗡鸣。

众人举着火把挥舞，点燃青绿的树枝，打算以浓烟驱赶。可是，很快他们就发觉这些飞虫并没有降落叮咬人的意思，只是扑扇着翅膀飞在人们头顶盘旋。

众人加快了脚步，想要寻一处躲避的地方。可是走了小半个时辰，就觉得浑身冒汗气喘吁吁。樊天扭头一瞧，看到自己身后的樊渊面色发黄，嘴唇发青，似乎老了十几岁。他忙低头一看，看到自己双手手背上皱起的皮。

“不好。这蚊虫竟然也是妖修。不吸人的鲜血，却吸人的生机。再不想办法，我们很快就会成为腐尸。”

樊渊知道无数种隔绝气息的护住自身的法子，可是没有法力在身，他一个也用不出。

前方又是连绵群山，而众人已经无力攀登。他们脸上的皱纹已经开始显现，浑身酸软，再也站不起来。只得躺在土中任由这飞蚊落在自己的身体上，开始品尝新鲜的血。

樊天看向樊渊，二人眼中皆是无奈。

樊渊道：“这样死去也好。总有轮回的时候。记忆不再便不再，没什么要紧的。”

樊天苦笑道：“到底是不甘心。好容易亲眼看到世间灵气复苏，可以继续修炼。只能看得，却摸不得。不知那些天师到底有多深的修为，又是如何修炼的。”

说来也巧，天上投下一片阴影，挡住了日光。有几道青芒闪过。

只一瞬间，蚊虫竟哗啦啦落在地上，虫身整整齐齐被切成几块。

一位身着玄色长袍的人，踩着一团青烟降下。那袖袍极为宽大，在风中随意摆动，给来人添了些道骨仙风。

“啧啧，好在我来的及时。你们还有得救。”他的声音轻柔而低醇，仿佛包含着无限的慈悲与一丝丝洒脱。

樊渊极力睁开双眼打量。逆着光，他看不清来者的面容，却感受到对方身上散发出的阵阵灵光。

“天师？”樊天迷迷糊糊吐出两个字。

来者一笑，露出两排牙齿，道：“正是！都还能动吧？把丹药服下，即可见效。”

他从袖中摸出树叶包着的黑色药丸仍在每个人的怀中。樊天忙捡起丹药噙入口中，只尝出了些甘甜，丹药就已经化成清凉的水流入肚中。他当即觉得一团凉意传向四肢百骸，头脑也清醒了许多。

“真的有天师到来。看来，可以除妖了。”樊天暗想。

果然，那天师凌空而起，踏着青云飞向群山。离得太远，众人看不见天师到底如何除妖，也看不见除的是哪只妖。只看见远方的天上霞光闪烁风云忽变。

樊渊定定的看了一会儿，直到那些云彩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