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茶园风波（14）』
今日是方凡进京赶考的日子，他兄长方耀特地安排了个僻静的书院，供他备考。在此期间，没有任何人能够打扰他。
方凡将书摊在案上，人也坐没坐姿，整个人趴在案上玩弄着上好的砚台。
“少爷，这是大少爷遣人送来的冰果汤。”王修提着个食盒走了进来，向他禀报道。王修个子没涨多少，照样是单薄的，但面上斯斯文文的，读书人模样。
方凡看了他眼，手随便指了个地方：“放那吧！”
王修正要走过去放下，却又听少爷临时开口：“算了算了，我不想吃，你拿去吃吧！”
王修提着食盒的手一顿：“可是这是京城最有名的铺子买来的。”
方凡“切”了一声：“它京城有什么了不起的，送你就送你了，哪来这么多话？”
这个时候的方凡已经二十二岁，和书童王修早就熟络。王修也就没有推辞，拿着食盒道谢。
方凡看了他眼，不知想到了什么，支起身冲他招手，示意他凑近来。
王修放下食盒，凑上前去。
“就这么个事，你殿试的名字改成我的怎么样？”方凡直接了断问他，脸上带着点青年人的戏谑。
王修后退一步，眉头微拧：“这可是欺君大罪！”
方凡“哈哈哈”拍了怕他的肩，笑得趴在书案：“本少爷开玩笑的！”
“本少爷前几次考试都过来了，还怕区区一个殿试吗？”方凡笑道。
王修也笑笑。
主仆二人都并肩这考过多少次试了，早就习惯了，紧张愈来愈少，如今也迎来了最后一场考试。
“行了行了，你赶紧回去温习吧！”方凡让王修赶紧走，自己也打开看了不知多少遍的书卷。
林思黎三人站在院子，看着王修提着食盒回了房。
“将近殿试，一定要注意方凡身边有没有梦魇兽的出现。”曲卓然和身边两人道。方凡这梦像是间断的回忆，平常无条理，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梦魇兽不会知道他们进入了梦境，这也给了他们抓住它的机会。它要造出恶梦，就一定会出现在苦主身边，他们在方凡醒来前，绝对会遇见梦魇兽。
“哦。”林思黎支着下巴，歪着脑袋问这两人：“你们不觉得他们很奇怪吗？”
白瑾宸挑眉：“哪里奇怪？”
“就是他们的性格很奇怪。像方凡，我以为爱看书的人会是安安静静的，但他活泼得很。而王修和现在差太多了了，明明只有短短一年的时间，变化这样大。”
林思黎认真答道。
完全看不出来王修以前是这样的人。
白瑾宸看向王修关上的房门，唇轻启：“是啊，看来没考中对他来说打击很大。”
曲卓然却摇头道：“梦境并不是真实的，这可能只是方凡的潜在意识。”
每个人的梦境中，总有几个人的性格会与现实不符合，梦境里的人或许会性情大变，或许和平日一样，都是由梦境主人的心境去决定的。
所以说，现在梦中一切正常，他们只需要继续观察，等待梦魇兽的出现。
“咦，他怎么出门了？”林思黎惊呼出声，只见说要好好温习的方凡轻手轻脚地从外关上门，在王修门口侧耳旁听了会，像是没有听到声音，立马往后院快步走去。
三人刻不容缓，追了上去，发现方凡竟从后门窜了出去。
“他要去哪？”
“我这是在哪？”沈砚醒来，自己已经躺在了个陌生地方。
刚醒来，她就闻到了浓浓的胭脂水味，掩盖着其他的味道，充斥着鼻尖。身下是柔软的大床，天花板吊着缦金色的垂帏，珠宝首饰零零散散挂在上面，金灿灿的一片。
沈砚深吸一口气，坐起身来，意外发现自己身上的衣衫被换掉了，她穿着缎地绣花百蝶裙，大红色的花在腰间点缀，生动无比。床旁就是打开的木雕窗户，能看见万里晴空，正午的阳光照不进屋子，屋内却亮堂。
这是在哪里？沈砚微微皱眉，不知是不是错觉，她总觉得地板不平，像是在晃动。
“这是在哪？”床下悉悉索索爬起来一个人，和沈砚错愕地对视上。
是方漓！她也换了套粉裙，胸口稍微低，不是未出阁女子会穿的。头上冠着夸张的大粉花头饰，手腕上也串着三四个簪满花的素圈，妆容成熟。
“沈砚，你怎么打扮成青楼女子模样？”方漓讶然看着自己。
沈砚抬手摸摸头上的假花，手腕上的铃铛首饰连连作响，原来是青楼女子的装扮吗？
方漓明显也注意到自己身上的衣裙，大惊失色：“本小姐怎么也是这般！”她慌慌张张跑到梳妆镜前，审视着自己的穿着。
沈砚没去管这些，而是低眸想着“青楼女子”这个字样，好端端的，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她明明已经把那人按在水里，他竟然没中招吗？
原著里，她知晓这个副本的妖物怕水，于是就趁他靠近将他往窗台的水池里淹，以争取逃跑的时间。可这人分明不是那妖物，难不成是她预判错误？
沈砚惊疑不定，她从床上下来，走到窗户旁边，发现下面是碧绿无边的湖泊，自己身处古代画舫的二楼。楼下很是嘈杂，还有淡淡的酒香从下往上飘。
原来她在船上，怪不得房间有些晃。
联想到方漓说的“青楼女子”，沈砚一下子意识到自己在哪里了！
是在方凡的梦里！
方凡在进京赶考时，曾去过京城最大的秀春楼。秀春楼的特色在于是数条画舫，伴着江景莺歌燕舞，饮酒赋诗。
“我怎么变成青楼女子了？”方漓照完镜子，差点哭出来。她转身疾步抓住沈砚的衣角，怒道：“那人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我们会来这？”
沈砚说：“我们进到方凡的梦里了，这些都是假的。”
“当真？”方漓听到是二哥的梦境，倒也没有这么紧张了，毕竟白瑾宸说梦境没什么危险，她现在还可以去找他们。
喜悦还未漫上眉梢，却有人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