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若能救她，我愿付出任何代价

老和尚掏出一方干净的手帕，将手帕搭在如燕的手腕上。接着他的手指轻轻动了动，仔细摸着如燕的脉搏。

过了约莫半盏茶的功夫，他缓缓收回手，声音十分凝重：“没错……是炙毒没错。”

“炙毒？”元芳、曾泰和马威三人面面相觑，皆从未听过这种剧毒。

“我只听如燕说这是从娘胎里带的心疾，可从未听她说中过什么毒啊！”元芳的声音不由地发紧，“长老，究竟什么是炙毒？”

老和尚缓缓摇了摇头，沉声道：“这种毒十分罕见，我生平也只见过两人。第一位是我的老师父还在世时，他给一位江湖之人诊脉，那人中的也是炙毒；第二位，就是眼前的这位姑娘了。至于这位姑娘是被药物所伤，还是被他人的武功所伤，这老衲就不知了……”

元芳焦急道：“那……可有解毒之法？”

老和尚叹了口气道：“恕老衲多嘴，我刚才说的那位江湖之人，就连我的老师父也没有办法医治，最后，他年纪轻轻就因疼痛而亡了。”

“什么？这……”曾泰瞪圆了眼睛，“好好的姑娘，不能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她疼死啊！”

老和尚道：“刚才老衲看这位姑娘的脉象，应该明日就能醒过来，且行动说话与常人无异，可是……”

“可是什么？”元芳立即追问道。

老和尚道：“可是，她的五脏六腑实际已经油尽灯枯了。明日苏醒，只是回光返照。不出三日，最多五日，她的炙毒会再次发作，到那时……几位官人，你们要做好心理准备。”

“啊……”曾泰与马队长被吓得说不出话，“可我们最快也要两日才能到洛阳，万一如燕还没到洛阳就……狄大人那边可如何交代啊……”

元芳怔怔地不住地摇着头，像是被抽干灵魂一样。他紧紧攥着如燕的手，悲切地望着老和尚，“长老，真的没有任何解毒之法吗？若是能寻得解毒办法，我李元芳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长老思索了许久，终于开口道：“若说办法，倒也不是完全没有，只是……只是老衲并不能十分保证这个办法奏效。”

元芳急切道：“长老但说无妨。”

老和尚道：“几位施主可听过翠岩山上有一处道观，名曰承福观？”

曾泰立刻道：“长老说的可是洛阳城以南一百里外的那座翠岩山？”

老和尚点点头，“不错，正是那里。相传，翠岩山山顶处有一座承福观，观中有一位百岁仙翁，他的药匣里有能医治世间百病的奇药。若是能寻到他向他讨药，或许能解这炙毒。”

曾泰摇了摇头，“我早年在洛阳为官时也听过这个传说，可……可那也只是个传说啊！”

老和尚缓缓道：“是啊，据说那翠岩山地势险峻，常有豺狼虎豹出没，无人敢入山林。至于爬到山顶就更是无稽之谈了，据说通往山顶的道观有数千级台阶，十分陡峭，根本没有听过谁真正上去过，更不要说见到观中的那位百岁仙翁了。”

“这……这方法听起来并不可靠啊……”曾泰皱了皱眉头。

元芳看着怀中尚在昏迷的如燕，心被揪得生疼。他无法想象三日后活生生的如燕就要永远离他而去，他的心中万分恐惧、万分不甘。他紧紧地攥了攥拳头，口中喃喃道：“就算是龙潭虎穴，只要有万分之一的机会，我也要闯上一闯。”

夜深了，老和尚已回后房入睡，元芳把曾泰和马威轻轻喊了起来。

“从这里到洛阳还要走两日，我们四个一起走怕太过显眼。明天一早，我们兵分三路。”元芳压低了声音。

曾泰诧异道：“元芳兄，你不和我们一同回洛阳吗？”

元芳的目光十分坚定：“今夜，我要骑快马先行一步，目标是洛阳城以南的翠岩山承福观。不知在山上还会遇见什么艰难险阻，因此我必须疾行，争取在两日内为如燕取到药材，三日内返回洛阳。”

“啊……李将军，你真的要去那翠岩山？”马威震惊地语无伦次。

曾泰也急忙劝道：“元芳兄，那山上不仅有豺狼虎豹，据说还有瘴气缠绕，你一人独行，怕是凶多吉少啊……”

元芳紧紧握住拳头，叹道：“眼下顾不了那么多了，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如燕等死。曾兄，你身上有密信，我不在你身边，你单独走回洛阳不安全。明日你可乔装成教书先生，先到山下的紫陵镇桂墨巷，寻一位姓方的故人，他是我在凉州服役时的战友，绝对信得过。他身手了得，由他护送你回洛阳，此外，谁都不要相信。”

元芳又转头对马威说：“马队长，等明日如燕醒来，你与她乔装成卖山货的村夫村妇，带着曾兄的密信大摇大摆地走官道回洛阳，待到了洛阳，直接将密信交给大人。”

“李将军，您是说要我和如燕小姐带上密信？”

“不错，”元芳解释道，“若敌人已经知道了曾兄身上有密信，一定会跟踪他。而你与如燕自始至终都不是血牡丹的目标，再加上你们乔装打扮，我想谁都不会想到真正的密信在你们身上。”

“明白。”马威点点头。

“哦对了，还有一事。”元芳嘱咐道，“等如燕明日醒来若问起我，二位就说我有别的任务，千万不要告诉她我去上山寻药的事。”

曾泰点点头，但随即又担忧道：“元芳兄，我们两个倒是不打紧，可我最放心不下的是你啊！那翠岩山上是无人之境，你孤身一人前去，恐怕……”

马威也附和道：“是啊李将军，不然您和我们先一起回洛阳，将此事禀明狄大人，由狄大人派出官兵，咱们一起上翠岩山。”

元芳摇摇头，“来不及了，我怕如燕撑不到那时。”只听他的语气不容置辩：“我意已决，多说无益。如燕和密信就拜托二位了。”

曾泰叹了口气，只好道：“那好，我们三日后在洛阳汇合，元芳兄，你可一定要保重啊！”

元芳拱手道：“我先行一步，二位多多保重。”

曾泰与马队长也拱手，齐声道：“后会有期。”

说罢，元芳披上斗篷，挎上刀剑，翻身上马，迎着月光朝翠岩山奔去。

——

翠岩山顶，承福观。

血牡丹右护法蒋仁穿着宽大的天青色道袍，正稳稳端坐在观中高高的宝座之上。其阶下站了九位穿红色大袍的人，垂手而立。

“报——”一个道士模样的人跑入殿中，单膝下拜，拱手道：“禀右护法，魏紫传来消息。”

蒋仁微微抬了抬下巴，细长的眼睛眯起来，“说。”

道士道：“魏紫来报，李元芳一行兵分三路 —— 李元芳独自来翠岩山求药；曾泰下山投奔李元芳的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