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2. 最初的责任

面对这个纯真的男孩子，徐凌羽最终还是软了下来。

“你爸爸妈妈还在吗？”徐凌羽轻声问道。

“还在。幸好家人都还在，不然我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办了。”男孩擦了擦眼角，这样说道。

“可是凌羽哥哥已经没有爸爸妈妈了，你也知道的，所以凌羽哥哥只能一个人出去外面。凌羽哥哥不是什么好人，所以大家都很讨厌凌羽哥哥，所以凌羽哥哥要离开大家，不然大家都会感觉不舒服呢。”徐凌羽的声音越来越轻，甚至出现了颤抖，一旁的徐冰颖惊讶地看到，真情流露的徐凌羽，眼角已经出现泪光，“你很勇敢啊，自己跑过来找我，不怕我吗？我打你和打那些异古动物一样简单哦。”

“不怕，凌羽哥哥不是坏人!我们都知道，大家都知道，凌羽哥哥是好人，只是不容易相处而已!”男孩用力摇了摇头，说道，“不过这也是错的！我现在觉得大家都对凌羽哥哥有误解，凌羽哥哥是好人，而且很容易相处——我以前也这样的，没有人主动来和自己聊天，就变得看上去很难接近，实际上我也很渴望交到朋友啊！”

空气有些凝固。

“你说，大家不是讨厌我，害怕我？”徐凌羽的声音在颤抖，“真的吗？”

男孩再次用力点头，一旁的女孩也点头表示同意他的说法：“大家都很尊敬你呢，因为凌羽哥哥你那么小，就可以一个人出去了，多厉害，多帅啊。”

“这样啊……我姑且当做是这样吧。”小男孩的话给了徐凌羽很大的冲击，但他的心境似乎并没有受到多少影响，“但是凌羽哥哥不能把你带坏了，可能你觉得凌羽哥哥很厉害很酷，但凌羽哥哥也是迫于无奈才会这样做。你也说了，凌羽哥哥是独一无二的，不能随便模仿，你要学会做自己，不能让爸爸妈妈担心，知道吗？”

“你们两个是朋友吗？怎么知道我们在这里的？”徐冰颖对那个小女孩问道。

“我们是兄妹……今天早上就听到凌羽哥哥的家里多了一个妹妹的消息了。我哥哥说凌羽哥哥连姐姐你都可以接受，肯定不会拒绝他的请求的，我拦不住他，他一路找，就找到了。”女孩无奈地笑了笑，这样说道，“很抱歉我哥哥给你们添麻烦了。”

“没事。你也很崇敬凌羽吗？”

“应该说，是仰慕吧……”女孩的脸蛋一下子红了，“感觉在他身边会很安全，睡觉也会安心呢。姐姐，其实我很羡慕你哦，我知道的，凌羽哥哥本来就是独生子，他很早就失去父母了，不可能有什么妹妹……”

原来大家都知道啊……

“前几次也有类似的情况，但都被凌羽哥哥回绝了，这说明姐姐你还是有独特之处的呀！既然凌羽哥哥觉得没问题，那我们也不能说什么，欣赏凌羽哥哥的冰雕一直都是我们解闷的好方法呢。”

徐冰颖看着还在逗孩子开心的徐凌羽，顿时感受到了自责，低下了头。

这个时候，两个孩子的父母找了过来，他们对徐凌羽化为徐冰颖在这里感到有些意外，但也没有表现出更多的负面情绪。他们招呼两个孩子过去，就要把他们带走了。

“凌羽哥哥，说好了哦，下次帮我带个熊头回来!”小男孩兴奋地说道，挥手道别。

“你跟他说了什么？”徐冰颖没听懂。

“上次是一只血眼熊杀了进来，把他们的家毁了，所以我下次帮他们报仇，带一个熊头回来。”徐凌羽目送男孩，目光柔化。

“你对小孩子还真是过于好了。”徐冰颖也不知道自己的语气是不是有些吃醋，至少说出来之后她自己也觉得有点酸了，“耽搁好久呢，我们走吧。”

徐凌羽转身，对着神龛，矗立许久，深吸一口气，微微鞠了一躬。

“你干嘛？”徐冰颖吓了一跳，赶紧摸摸徐凌羽的额头，“你不是发烧了吧？不是返祖上身吧？你又不是兽附体异能，不要吓我哦！”

“他说他做了一个我的小人，将来有一天放在神龛里，让所有人来认可我，做他们的图腾，他们的保护神。”徐凌羽的声音在颤抖，“他说，如果徐氏的每一个小男孩都像我一样，或者是向我学习，向我看齐，就不用担心兽潮了。”

“的确是这样，但这也太不切实际了……他的意思是要把你放在神龛里供起来？开玩笑的吧？”徐冰颖不禁咋舌，“图腾，他说的图腾，不会是那七个图腾吧？”

“应该是。我第一次被别人赋予这么高的期待，第一次感觉自己活着有别人这样的期待，好像就不仅仅是为了自己而活……就像是，我不能辜负他，我知道的，我有这样的责任……”

“责任？”

“对，能力者的责任。”

“那这和你拜神龛有什么关系？”

“我是在拜未来被放进神龛里的我，未来有所成就的我。”徐凌羽说的话开始有点难懂了，“我能感觉到希望，就在责任里，有希望。徐氏的孩子们在兽潮里还保有这样的希望，他们并没有放弃，也不觉得痛苦——我们还有希望。”

“……如果说是要打败图腾或者说结束兽潮，我目前都看不到什么希望。”徐冰颖诚实地说道，“人类太弱小了，面对兽潮我们什么都做不了。”

“可我们也是强大的，我们并不是被那些异古动物一方面屠杀，被它们压制在聚落里龟缩不出。我们之间的战斗与胜负有来有回，它们吃我们，我们也吃它们。最显著的一点，我们更团结，更善于创造奇迹，敢于实现幻想。”徐凌羽只是这样说道，“我感觉我看到希望了。”

徐冰颖也没想到，只是来神龛，碰上两个孩子，就能让徐凌羽如此改观，只是不知道以后又会不会再发生类似的事情。

“我们走吧。”徐冰颖到底还是跟不上徐凌羽的节奏，只能拽拽徐凌羽的衣角，这样轻声说道，“我们回家吧。”

两人正在路上走着，各有所思。

“冰颖，明天早上我自己一个人出去，狩猎队还要等下个星期才再出动呢。”徐凌羽突然说道，这句话吓住了徐冰颖，直接让她停了下来。

“为什么？就只是听了那个男孩子的话，你就要冒着生命危险出去，给那孩子弄一个熊头？”徐冰颖忍不住问道，“没必要啊，食物什么的，我们不是刚刚拿到很多吗？你关心别人却不关心自己吗？你跟那个孩子才刚认识，你甚至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

“我怕我明天就没有这样的热血了。”徐凌羽只是这样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