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风云突变:邻府叛乱,战略预警
林闲自省城载誉归来,不仅“一等秀才”的光环加身,更与钦差御史**远建立了牢固的联系,可谓春风得意。
他并未沉溺于虚名,而是立刻将全部精力投入到闲雅阁产业扩张中。
香皂、防晒霜、便携香水乃至新研发的牙刷牙粉系列,都成为了市面上炙手可热的抢手货。
作坊日夜赶工依旧供不应求,银钱如流水般涌入,林家上下可谓红红火火,族务在林闲的整顿下亦是井井有条。
这日午后,窗外阳光明媚。
林闲正于书房内聚精会神地审阅着香皂作坊的扩建图纸,谋划着将产能再提升一个台阶,进一步抢占市场。
他嘴角带着一丝运筹帷幄的笑意,一切似乎都在朝着最好的方向发展。
然而天有不测风云。
就在这片祥和之下,一名家仆悄然入内,神色凝重呈上一封以火漆密封、标记着“加急”字样的信件。
林闲瞥见落款处熟悉的“苏元”二字,心知必有要事,当即放下图纸,净手后拆开信件。
信纸展开,苏元那清秀却略显急促的笔迹映入眼帘。
开篇几句寒暄过后,信中的语气竟透着一股难以掩饰的轻松,甚至带着几分快意:
“闲先生钧鉴:一别数日,妾思念甚切。然近日北方战事胶着,江南之地亦起波澜,有一事不得不告于先生知晓。永昌府突发民变,有悍匪号混天蛟张魁者,聚众数千,竟攻占县城,将赵王麾下那素来跋扈、鱼肉乡里的守备李莽及其爪牙知府王焕,一并诛杀!此二人恶贯满盈,在地方上早是**人怨,今番授首,实乃天理昭昭,大快人心!赵王此番可谓颜面扫地,痛失臂膀,于太子殿下而言,无异于去除一劲敌,殿下闻之亦大喜,言道此乃天助我也……”
苏元字里行间,洋溢着整个太子一系,对老对手赵王吃此大亏的幸灾乐祸之情,仿佛这是一场值得庆祝的胜利。
然而林闲读至此处,脸上的轻松瞬间消失,眉头非但没有舒展,反而骤然紧锁。
他脸上不见半分喜色,目光迅速扫过后续关于匪势规模、占据县城以及朝廷可能调兵遣将的粗略情报后,猛地将信纸拍在书案上,发出“啪”的一声脆响!
他深吸一口气,声音中带着罕见的冷厉:“糊涂!隔岸观火,不知引火烧身之危!太子身边,难道尽是此等短视之辈?”
与此同时,千里之外的京城,赵王府。
书房内,气氛压抑得如同暴风雨前的死寂。
赵王脸色铁青,手中紧攥那封来自江南的密报。
他面前几位心腹谋士垂首肃立,大气不敢出。
“废物!都是一群废物!”
赵王将密报摔在地上,胸口剧烈起伏吼道:“李莽这个蠢货,王焕这个无能之辈,竟被一群泥腿子给宰了!本王的颜面何存?在江南的布局,就此被打乱!”
他的声音因愤怒而颤抖,眼中满是惊怒交加。
永昌府是他经营江南的重要支点之一,李莽和王焕更是关键人物,如今一朝覆灭不仅损失惨重,更让他成了朝堂上的笑柄!
惊慌噬咬着他的心,他首先想到的是太子一系会如何借此攻讦他,陛下会如何看他?
就在这时,下首一位一直沉默不语、留着络腮胡的首席谋士王先生,忽然抬起了头,眼中闪过一丝精光,迟疑地开口:“王爷,此事……或许还有一个变数。”
赵王猛地看向他:“变数?什么变数?”
王谋士捋了捋胡须,缓缓道:“王爷可还记得那个江陵府的林闲?此子虽与太子系交往甚密,但观其言行,无论是格物致用,还是献策安民,每每皆以‘实务’和‘民本’为先,开口闭口常是‘利国利民’。此次永昌民变,匪患肆虐,最终受苦的是百姓,动摇的是国本。以林闲此番心性……他若知此事,会如何看?又会如何做?”
赵王闻言,瞳孔微微一缩。王谋士继续道:“他会不会……超越党派之争,站在‘平叛安民、维护大局’的立场上?甚至……会不会愿意献上某些‘奇策’,以助朝廷迅速平定乱局?毕竟,若乱局扩大,他在江陵的基业也必然不保。于公于私,快速平乱都符合他的利益。”
这个大胆的猜想,让赵王愣住了。他从未从这个角度思考过。在他根深蒂固的党争思维里,林闲是潜在的敌人,是太子那边的人。可如果……如果这个林闲,真如谋士所言,其行事逻辑并非完全依附于党派,而是有一套基于“实务”与“大义”的准则呢?
“他会帮本王?”赵王下意识地喃喃自语,随即又猛地摇头,脸色阴晴不定,“不可能!他屡次折辱我儿,又与苏元交好,怎会助我?”但内心深处,一个不确定的念头却悄然滋生:如果平叛成功,首功自然是我这个主张平叛、调度有方的王爷,他林闲若真能献策,最多分些功劳,于大局无损,反而能彰显本王“唯才是举”、“以国事为重”的胸怀……
可是,他真会这么做吗?
赵王心里彻底没了底。
他发现林闲竟成了一个他无法用常理揣度,甚至可能影响江南棋局走向的变数。
这种失控感,让他更加烦躁不安……
视线回到林闲书房。
此刻林闲没有丝毫耽搁,立刻铺开上等宣纸,取过狼毫给苏元回信。
他的字迹此刻力透纸背,带着急迫与警示:
“苏小姐台鉴:信悉,内容惊心。闻殿下见永昌之变而心生喜悦,恕林某直言,此等反应,犹如见邻家起火而拍手称快,却不知火借风势,下一刻便要烧及自身屋舍!实乃只见树木,不见森林,甚为不智!危险至极!”
他笔锋沉凝,如同一位战略大师在沙盘前推演,条分缕析地指出了太子一系想法的致命短视:
“第一害,唇亡齿寒,池鱼之殃!”他写下醒目的小标题,“太子岂不知永昌府与吾等所在的江陵府,毗邻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