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法术擂台

由妖神突然发难导致的紧张氛围，因为妖神的退缩而缓和了。

妖神和卓月都有不想讨论的话题，单不寐则是任凭卓月做主，因此争论就此罢休，他们之间恢复了往日和平共处的样子。

第二天，卓月依旧带着帷帽，单不寐还是做游医打扮，按照原计划前往狐兔二妖变戏法的地方，在稍远的地方等待他们登台。

两个骗子昨天行骗失败又丢了丹药，卓月本来有些担心他们会退缩，然而骗子比她想象中热爱他们的事业，准时准点出现在了台上。

没等狐兔二妖耍起那套火炼金丹的戏法，在他们还在吆喝的时候，卓月就带着单不寐来到了台上。

突然被打断的狐妖没有表现出不满，只是让兔妖把擅闯者带走。

兔妖注意到单不寐的外貌和打扮，有点疑惑地看了他几眼，然后对卓月和单不寐做出一个请下台的手势：“想要购买神丹，还请在台下稍等片刻。”

卓月冷笑一声，摘下帷帽，露出了面容：“冒牌货也敢对着真神使大放厥词？”

白发狐妖和黑发兔妖单独出现没什么值得注意的，同时出现就有些显眼了，尤其是两对同样的组合站在一起时。台上一片寂静，台下骚动起来。

“这是何意？”狐妖停下吆喝，上下打量着卓月，语气不善。

卓月不慌不忙：“我是真的神使，你是假的。你认不认？”

“胡说八道，我当然不认！”

狐妖的反应在卓月的预料之内，她之所以没在上台时就搞些华丽出场特效，就是为了让骗子不把她当回事，不至于落荒而逃或者直接认输。

碾压式的获胜固然轻松，但是不够精彩，卓月希望能尽量让这场对决更有话题性，这样才方便传播出去，把流失的信徒吸引回来。

卓月点点头：“既然口说无凭，那咱们就打个擂台赛，比试比试法术。你要是真神使，肯定神通广大，不会怕我这个来路不明的挑战者。台下的父老乡亲肯定也想知道自己有没有信错神使拜错神，对吧？”

这招激将法一出，台上的狐妖还没表态，台下就有妖民叫嚷起来：“哪儿来的胡说八道的野狐狸，神使赶快教训她一顿！”

被骂了野狐狸，卓月不仅不生气，反而露出了微笑。有这样煽风点火看热闹的观众，何愁她的计划不成？

狐妖被架在台上，虽然有些不情愿，但还是咬牙答应了下来：“比是可以比，但是比什么要由我们定。”

卓月提出抗议：“既然是对战，只有你们出题未免有些不公平。这样，咱们轮流出题，你们先出，我们后出，如何？”

狐妖和兔妖咬耳朵商量去了，卓月注意到一件奇怪的事，狐妖虽然表现得极为不爽，但好感度最起码还有20，可是兔妖对她的好感度居然只有1点，这是她见过最低的好感度了，他变脸也是够快的，刚刚请她下台时好感度还有40呢。

商量的结果是狐妖答应了卓月的斗法，但提出了一个要求：“可以。但是只能用台上的道具，你们不许用自带的东西。”

狐妖的道具多多少少有些“小巧思”，卓月并不在意，台上的道具还是她昨天看到的那几样，她昨天看了全程，对他们的几种戏法都想好了应对之策。

“你觉得咱们比试应该是怎么个流程，输赢该怎么定？”卓月主动把决定权交给狐妖，自己的定的规矩自己不能反悔，她要让骗子输得心服口服，并且能够得到观众的信服。

狐妖和兔妖商议了一会儿，定下了规矩：“你我双方轮流出题，出题方先做演示，另一方照做，谁做不出来，就算输。就这么简单。”

狐妖定下规矩，卓月欣然同意，法术比试正式开始。

第一项是火中取符。

兔妖在盆中点起火焰，拿出一沓黄符，兔妖用火钳夹取一张符纸，放入火中后取出，符纸快速燃尽，飞灰飘散。

“大家看，这个符纸本身是很容易烧着的，但是注入神力之后就可以防火。”狐妖讲解道。

狐妖拿过一张符纸，笔尖蘸取朱砂，在符纸上写写画画一通，随后用火钳夹住符纸，放入火中后迅速取出，符纸完好无损。

“这是含有妖神之力的避火符，寻常火焰不能伤它。家中贴此符，可避火灾、驱邪祟！”

狐妖吹嘘了一通着符纸的好处，差点就要报价售卖了，才想起来自己在斗法，赶紧止住话头，让兔妖收拾场地，给卓月重新备好道具。

兔妖递给卓月一沓符纸，系统提醒道：“符纸有问题。兔妖一开始点燃的是普通符纸，狐妖点不燃的是泡过明矾溶液的符纸，用明矾预处理的符纸可以短时间抵御火焰。但是给你的都是普通符纸，遇火必燃。”

卓月信心满满：“玩火我还是有一定把握的，不用你出主意我也能完成。”

按照狐兔二妖演示的步骤，卓月先让单不寐烧了一张符纸，然后自己拿起笔用朱砂随便写了几个潦草的英文字母，夹住符纸缓缓伸入火中。

符纸被火焰吞没后，火苗猛然升高一截，卓月余光看到狐妖面上隐隐露出喜色，心中好笑，故意不紧不慢地抽出符纸。

台下众妖见到卓月的符纸从火中取出时燃着火苗，立刻发出了嘘声，台上的狐妖喜不自胜，大声喊道：“你输了！”

“我可没输。”

卓月微微一笑，把被火焰包裹的符纸夹到自己面前，空着的左手凑到火焰旁边，做了个抓取的动作，符纸上的火苗瞬间消失，出现在了卓月的掌心。

她抖了抖右手的火钳，为大家展示符纸的完整性，又握紧左手攥住火苗，摊开手掌时，火苗消失不见，手掌没有烧伤的痕迹。

“抓取的火苗是狐火，这我可以理解，但符纸不燃是怎么做到的？”系统很是好奇。

“在把符纸放入火中时，我用了狐火包裹住了符纸，控制着狐火和符纸之间的距离，保证狐火不烧到符纸，但是把它周围的氧气消耗干净，制造出一个阻燃层。”卓月解释道。

台下惊叹连连，台上狐妖的面色不悦，好感度直接减半，从20变成了10：“模仿就模仿，做这些多余的动作干什么？”

卓月露出一副无辜的表情：“我只是觉得这样效果更好，你何必生气？难道你自称妖神的代行者，却连徒手取火都做不到吗？”

“谁说我做不到！我只是不愿意玩这些花里胡哨的小把戏炫耀罢了。”狐妖装作不屑的样子，嘴上逞强，却把手背在身后远离了火盆，看样子是一点也不想去触碰火焰。

双方都完成了火中取符，狐妖只得不情不愿地宣布结果：“这局不算你输，平局。该你出题了。”

卓月摇摇头：“第一轮我已经展示过了，下一轮的题目就交给单不寐吧。他虽然只是个蒙受神恩的普通妖族，不会什么法术，也不是神使，但他助我良多，也算是我的副使了。第二轮由他来出题，你意下如何？”

狐妖兔妖商议片刻，最终狐妖告诉卓月他们同意她的建议。

卓月观察了狐兔二妖的互动，饶有兴致地和系统分析起来：“乍一看夸夸其谈的狐妖是主导者，而沉默寡言的兔妖是给她准备道具的工具妖，但是我发现每次狐妖做决定之前都要找兔妖商量，她自己根本不能做主。所以我怀疑兔妖其实是操纵着狐妖，让她在台前抛头露面，自己在暗处掌握大局。”

卓月和系统偷偷聊天，一旁的单不寐走上前去。他没有急着出题，而是面对台下讲起自己失明复明的故事，讲他失明之后过得如何艰难，得到神谕时多么激动，复明后是怎样感念神恩的。

单不寐讲故事的节奏张弛有度，情节引妖入胜，不仅是台下众妖，就连卓月也听得入神。

卓月和单不寐相处的时间不多，一直觉得他是个爱说怪话的家伙，第一次听到他用这种口吻说话，稍微有些惊讶。

不过卓月转念一想，单不寐能靠游医这个职业养活自己，除了医术水平过关以外，还得会招揽客人，因此他的口才肯定是不差的，再加上这个失明复明的故事他在不同的地方讲了很多遍，自然是熟练到无以复加。

单不寐讲完了故事，转向兔妖问道：“敢问兄台是如何蒙受神恩的？不如给大家也讲一讲。”

“这就是第二轮比试的内容吗？”兔妖冷哼一声，“你抢占先机把发生在我身上的故事说了一遍，难道是要以此判定我输了吗？”

面对倒打一耙的兔妖，单不寐并不争辩：“故事不能判定胜负，只是和我要出的题目有关罢了。既然你声称我讲的是你的故事，那我的题目你一定可以轻松完成，你说是也不是？”

兔妖不回答，只是催促道：“什么题目，你说就是了。”

单不寐指了指自己的眼睛：“第二轮的题目很简单，把眼睛取出来之后，再放回眼眶，依旧能够看见的就是被神庇护的信徒，也就是赢家。”

听到这个题目，卓月精神为之一振。

这是昨天单不寐提出来的几个题目中难度最高的一个，正常妖是不会答应的，只要兔妖知难而退，那他们就输了。

然而兔妖并没有被一个题目吓退，他盯着单不寐看了一会儿，点了点头：“请先演示一下吧。”

兔妖居然不直接认输，非要看了单不寐的演示才死心吗？卓月得意一笑，那他可打错主意了。

“好。”单不寐点点头，面向台下，“我的双眼是神赐之物，如若取出后还能复明，那便是神恩再降。”

这样说着，单不寐一手撑开眼皮，另一只手在眼眶里一抠，一只眼球就落入手中，另一边也是如法炮制，然后把两只眼睛展示给台下看。

为了让众妖相信那真的是眼睛，单不寐把眼皮扒开，露出空空的眼眶，虽然他的举动惊世骇俗，但并无血腥场景，因此观众的好奇大于惊慌，台下只是稍微有些躁动而已。

单不寐把眼睛塞了回去，揉了揉眼睛，然后掏出一枚铜钱，抛到空中又接住，如此几次，没有失误，以展示他的眼睛确实能够看见东西。

“看清楚了吗？虽然有点不舒服，但是如果你需要，我可以再演试一遍。”单不寐转头问兔妖。

狐妖脸色发白，拉住兔妖的袖子，似有阻拦之意，兔妖挥开同伴的手，对单不寐道：“不必再演示，我看懂了。”随后他面向台下，举起了双手。

见到兔妖这副平静的样子，卓月心里升起不好的预感：难道他确实有真本事，能够复刻这么高难度的动作？

然而接下来她看见一行鲜血从兔妖的眼眶中流了出来，一个血淋淋的圆球出现在了他的手中。是一颗新鲜的、带血的眼球。

卓月没忍住爆了句粗口，赶紧移开视线，心中呼叫系统：“我没看错吧？他把眼睛生生挖出来了！”

“根据扫描结果，他的眼睛原本是健康的，离开身体后，这只眼睛失去了视力。”系统回答道。

看到流血的场面，台下顿时乱了套，小孩子大哭，成年妖尖叫，更有不少观众惊叫奔逃，场面十分混乱。兔妖不予理会，继续把另一只眼睛也挖了出来。

卓月心中惊骇不已：“这家伙怎么回事？为了赢，连眼睛都不要了？还是说他真有办法让自己复明？”

等到兔妖把眼睛塞回去后，系统告诉卓月，他的视力没有恢复，他彻底失明了。

失明的兔妖用狐妖递过来的手帕擦拭血迹，然后扔了几次铜钱，或许是因为手够稳，竟然一次都没有掉落。

看着假装自己还有视力的兔妖，卓月为他感到可惜，有这样的意志力，但凡用在正道上一定会成功的，怎么想不开当了骗子，还栽到了正主手里？

单不寐轻声问卓月：“现在要怎么办？”

卓月拍拍单不寐的肩膀：“他都这么努力了，就算他没输吧。我倒是要看看他们还有什么招数。”

第二轮的结果是平局，台下没有被吓跑的观众对这个结果并不满意，在吵嚷声中到了第三轮，又到了狐兔二妖出题。

兔妖被狐妖搀扶到一旁休息，他们似乎发生了一点小小的争执，狐妖出题的时候紧绷着脸，看起来不怎么情愿：“第三轮就比神针浮水吧。”

狐妖拿出一只碗，注入清水，又取出一根针，让台下的一名观众放入水中，针沾水即沉。狐妖取出针，用手帕擦了擦，随后口中念咒，一手掐诀，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