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 第四十八章

黑暗滋生恐惧，容易形成更多的情绪。

其中想象力是最佳助攻。

再加上怪谈普遍不喜欢光亮，所以诞生了数个初生怪谈的小巷常年阴暗不透光，扫一眼模模糊糊的轮廓，夹杂有阵阵阴气。

对于怪谈来说很舒服，对于人类而言就是避之不及了。

没有必要的情况下，没有人会往阴森的小巷里钻，尤其这个夹缝还是条死路。

人类不靠近，没有情绪产生，初生怪谈没有规则。

恶性循环下，只有巷子口的砖一最强，吞并了其他初生怪谈。

现在不一样了，整条小巷只有砖七一个怪谈，它能做的更多了。

砖七驱散了对怪谈来说舒服的黑暗，允许阳光进入小巷。

此时的小巷在阳光的照射下，内部情况一览无余，也正是蘑菇头看到的样子。

失去了神秘感和恐怖感，多了些古朴的温馨。

为什么要这么设置，是因为砖七问莫浔，她为什么设定规则是每个整点都可能打通电话。

莫浔随口的回答是，有人胆子大就有人胆子小。

胆子大的愿意零点，或者更晚打电话，这符合他们对规则怪谈的认知。

胆子小的则想在白天打，试探为主。

但奇怪的是，胆子大的一般是一锤子买卖，也就是说，只会拨打一次电话，得到了信息后就会找寻下一个刺激。

反倒是胆子小的，白天拨打电话获得答案后，会选择多次拨打，越陷越深。

这是某种虚假的安全感，白天他们就是安全的。

而且披上一层白天的面纱，会使规则怪谈没有那么恐怖。

本身莫浔随口胡说的解释，却被砖七听了进去。

在规则怪谈都以明面上的诡异为主时，如果它反其道而行，说不定能在最快速度提高自己的传播度。

毕竟一个不危险，也不恐怖的规则怪谈，还能回答问题的话，会有更多人想要尝试。

打扫了小巷，放阳光进来的砖七，默默忍耐着被阳光照射的不舒适，等待第一次尝试的效果。

蘑菇头会进入小巷，砖七确定这一点。

尽管砖一已经消散，用于吸引人类的小花也落败，但残留的规则余韵还在，路过的人会忍不住往里看一眼。

倘若是黑乎乎的一片，会让人类提高警惕，直接远离，若是能一眼望到底，会让他们放松警惕。

这时再加一点引导，青少年会选择在白天走进来的。

标记了蘑菇头后，接下来砖七的问题是，如何回答蘑菇头的疑问，为什么所有人都不喜欢她。

蘑菇头想要的不是答案，而是直接的结果——让所有人都喜欢她。

喜欢是什么？注视的专注吗？

砖七幻想了一下，所有人盯着一个人看的场景，有些不合理。

虽然砖七暂时还没办法完全从人类的角度出发思考问题，但在莫浔的影响下，不会像其他怪谈那样想当然。

起码不会像其他初生怪谈一样，把注视当做喜欢。

砖七继续想，会不会改变形象就能被喜欢呢？

改变形象最简单，可操作性也最高。

可是改变形象上，砖七帮不上忙，它还没法利用力量影响现实。

它没忘记它的目的是，汲取情绪，完善规则。

第一个接触的人类，最好可以不付出什么代价，就能达成目的，从而吸引更多的人靠近规则。

砖七努力思考着各种方法，它的规则也在不断变化。

与其他初生怪谈不同的是，别的初生怪谈为了获得情绪而设立第一条核心规则，而砖七是，为了解决情绪带来的问题，设立第一条核心规则。

前者的局限性显而易见，后者则能为砖七的规则奠定基础。

它能成长为什么样的怪谈，就看它如何解决蘑菇头的问题了。

又到了放学的时候，蘑菇头依旧是值日生留到了最后。

这次她干脆没有讨嫌跟在同学身后，而是自己主动一个人回家。

被动孤独令人难以忍受，主动孤独还能说一句，是她不理她们。

经过昨天的事，以及今天早上查看小巷情况，蘑菇头不害怕了。

仔细想想，规则怪谈好像也没有那么强的威力，更不像安全课讲的那样危险。

刨除了危险的部分后，剩下的都是规则怪谈留下的甜蜜的诱饵。

比如可以回答任何问题，可以帮人实现任何愿望等等。

鬼使神差下，蘑菇头越回忆越想碰到怪谈。

等她反应过来时，她已经又一次站在小巷的入口处。

巷子里即使已经入夜，也并不漆黑，月光照在不深的巷子里，把一切呈现在蘑菇头眼前。

与白天的破败不同，入夜后，青石板被渡上一层银边，还有几分浪漫。

蘑菇头一眼看到地上断成两半的砖头。

昨天落下的响声来源应该就是它了。

两栋楼房的年头不短，中间的夹缝年久失修，砖块掉落也是正常。

不知怎么想的，蘑菇头看了一会，直接走进小巷，蹲在砖头旁。

她低声道，“你也被人遗忘了吗？我也是，我可以每天来陪你一会。”

正当蘑菇头盯着半块砖头发呆时，月光缓缓从墙壁一寸寸移到砖头上。

一个由月光组成的发光小人伸了个懒腰，挥挥手，主动打了个招呼。

面对超乎常理的生物，蘑菇头没有害怕，她想要一个朋友，出现的生物也是只有指节高低的小人。

“你是谁？”蘑菇头问道。

出现的小人，应该算是砖七的分身。

在一旁的砖七看着蘑菇头与空气自说自话，捕捉着空气中流动的信息。

它的第一条规则形成了。

1.碰到此怪谈的人类，可以解决心底的疑问，解决方法看本人意愿。

这条核心规则，进可攻退可守。

首先碰到怪谈的条件没有规定，那就说明任何情况下都会碰到，不局限于某个地点。

这就能实现砖七想当无固定区域怪谈的目标。

虽然目前的激活隐藏条件是要进入小巷，但人类不清楚这一点，不知道的规则就不会落实，更不会限制砖七。

如果遇到砖七的人都认为随时随地都可能碰到它的话，它的规则力量也会越来越强。

其次，解决心底的疑问。

这个疑问不局限于现实世界，就是人类最为关心，情绪波动最大的疑问。

如此设定可以杜绝人类反复触碰规则，实现破解规则，控制高级怪谈的目的。

现存的高级怪谈，起初规则大多是无解的。

但随着它们被发现，被观测，人类前仆后继地主动触发规则，就为了破解规则漏洞，从而与高级怪谈相抗衡。

人类的数量不是高级怪谈能比的。

即使尽力隐藏自己的规则，真真假假相互掺杂，但随着一波波试探，迟早要被找出破绽。

而砖七的核心规则，只针对人类情绪波动最大的疑问。

倘若触发规则的人最大的波动是想消灭规则怪谈，砖七也能在他的认知里消失，再也不会触发，因为它有第三句话，看本人意愿。

本人意愿四个字可操作范围很大。

比如说，蘑菇头的疑问是，为什么